一聽到何相的這個說法,危蘭月他們一個個的也不由得把自己的身體往前探了一些。
對于他們一個個的來說,朝堂上的事情都是自己家里的幾個長輩打理的。即便是這幾年里因?yàn)樾』实勰挲g問題,大權(quán)似乎是落到了路士手里,但是那路士畢竟還是需要其他的人一起輔助,所以即便是在其他的事情上亂來,在國事上卻是還是會聽從其他的人的見解。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大臣雖然過得有些憋屈,但是差不多還是可以把這個國家給維持下去。
只是到了今日,何相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倒是讓幾個人都不由得聚精會神聽了起來。
“怎么了何叔,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路士逼著你們?nèi)プ龀鲆粋€決定的么?”
路士以前的手段危蘭月也知道,所以她并沒有覺得那有什么其他的問題。
大不了,等到過幾年的時候讓小皇帝再把權(quán)利拿回來就好了。
可是,看那何相的面容,顯然并不是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當(dāng)何相下一句話的說出來的時候,桌上的幾個人不由得吐出了一絲絲抽氣的聲音。
“路士把政事交給右相處理了?!?p> 無需多言,只不過是這幾個字,桌上的這幾個小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其中的問題。
危蘭月的眉頭緊皺,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坐著的小皇帝,話語之中盡是對于這件事情的不贊成。
“皇上,你怎么讓路士把事情交給右相處理了?右相在朝堂上的勢力錯綜復(fù)雜,還是何相和家父一起才鎮(zhèn)住了他們的勢力。如今若是這個人手上又多了一個政權(quán),那豈不是有更多人趨之若鶩?”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在這京城中的地位,也知道何相在這京城中的地位。
但是,因?yàn)楫?dāng)初方立人的問題,她也知道那右相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一個個的,不過是靠賣官鬻爵發(fā)家的人罷了,又哪兒有什么以國為本的理念?
若是說危蘭月日日去丁卯巷的事情算得上是何不食肉糜的話,那何相那邊可就是朱門酒肉臭了。
他是絕對不會想到百姓如何如何,只會想到自己的錢包是不是已經(jīng)進(jìn)了大量黃金的人!
聽了這桌上的人的話,甘毅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那個依舊在質(zhì)疑自己的人,又把自己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老師身上,確定他們一個個的都對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不怎么贊同的樣子,目光之中充滿了疑惑。
“你們說的這些東西我確實(shí)是不知道……”
“皇上!”
聽了甘毅的自我稱呼,何相不由得再次怒了。
“皇上,”緊接著,何相似乎是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做法實(shí)在有些偏激,這才把自己的語氣緩了緩之后繼續(xù)說道:“您身為皇上,應(yīng)該時時刻刻都記住自己身份。并不是您讓別人稱呼您為公子,自稱為我就可以忘記您自己是一國之君這個事實(shí)的?!?p> 小皇帝讓自己身邊的人稱呼他是公子這種事情可不是這一段時間的事情了,就連這天天幾乎都不和他們這一群小一輩的人打交道的何相也知道小皇帝在稱呼上的問題。
見到小皇帝一副被教訓(xùn)慘了的樣子,危蘭月坐直了身子打算在何相面前給小皇帝解釋一番,但是畢竟何相在這件事上堅持自己的原則,故而在他發(fā)現(xiàn)危蘭月打算為小皇帝開脫的時候,直接把危蘭月沒有說出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想必皇上應(yīng)該也知道君君臣臣的道理,即便是此時皇上您和我們這些臣子在這里一起談?wù)撜?,其?shí)說起來也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因?yàn)?,不論如何,君臣之間都應(yīng)該有一定的界限,而不是這么同坐一席!”
聽了何相的話,危蘭月也只能悄悄在自己的心里吐了口氣,沖著那個坐在自己對面的何俊生挑了挑眉,這才在桌子底下悄悄拍了拍小皇帝的手。
畢竟是自己把小皇帝引到這里來的,小皇帝受到的這些委屈也是因?yàn)樗?,所以她自然而然必須要對于他的?jīng)歷負(fù)責(zé)。
感受到危蘭月給自己的安慰,那個原本低著頭的小皇帝這才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身邊那個沖自己不住示意的人,輕輕笑了一下,繼續(xù)聽何相那毫無盡頭的教誨。
“朕知道了……”
小聲地說了一句,甘毅這才敢再看向何相的方向。
見到何相似乎打算繼續(xù)在這件事情上繼續(xù)說上幾句,危蘭月連忙開口把話題給引開了。
繼續(xù)發(fā)揮自己的那笑嘻嘻的能力,一邊瘋狂示意自己對面的何俊生與自己一起把話題引開。
“喔,對了何叔,剛剛不是說右相的事情么?那件事是什么情況,先前的時候路士不是一直都把這件事逼著何叔去和他一起做的么?怎么突然就變成右相那邊的了?”
接收到了危蘭月那邊傳遞過來的意思,何俊生也是在盡量把自己這邊的話題往右相那邊帶去。
他輕咳一聲,這才轉(zhuǎn)而看向自己父親的方向,平靜地問道:“蘭月說的不錯,孩兒見前一段時間路士還往家里來過,怎么突然就變了?”
聽了這兩個小輩的問話,何相也并沒有繼續(xù)在小皇帝的問題上面糾結(jié)太多。
既然小輩都已經(jīng)問出來了,那他自然有義務(wù)為小輩們?nèi)ソ鉀Q這個問題。
只是每每一向這段時間的事情,何相的心里還是不由得一痛。
他看了一眼危蘭月的方向,嘆了口氣之后苦口婆心地說道:“要真是說起來,這一切還是蘭月你給他們牽的線啊……”
眾人的目光不解,一個個的都緊盯著何相的嘴唇,生怕自己漏了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信息。
見這幾個小輩都有心思聽,何相這才把方立人的事情,和他們私下里不知道怎么就去勾結(jié)在一起的事情給這幾個人說了一遍。
一時之間,眾人都不由得唏噓。
“我倒是沒有想到,我自己收拾一個人,竟然還能給他們一個蛇鼠一窩的理由!”
聽了何相的話,危蘭月生生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