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前任男友分手后,每周五,夏晴都會來西坪公寓度過周末。
蘇凌薇干脆把公寓的備用鑰匙給她。
走進屋子里,蘇凌薇先把手里的細高跟擱在鞋架上,然后才彎腰換上涼拖,至于球鞋則被放到陽臺上散汗。
順手從晾衣架上取下洗澡要換洗的衣物,蘇凌薇走進浴室,反手把門關(guān)上。
等她從浴室里走出來時,夏晴已經(jīng)把那兩袋小吃給解決掉了,正在咕嚕咕嚕地喝茶。
看到蘇凌薇一臉淡定地杵在旁邊,正看著吃剩的雞骨架。
夏晴笑嘻嘻地把其中一杯茶遞過去,甜糯的柔聲:“凌薇,給,我昨天買的陳皮茶哦,刮油噠?!?p> “算你還有點良心,沒白養(yǎng)你?!碧K凌薇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夏晴的臉頰,轉(zhuǎn)身走到陽臺上吹涼風。
這天氣說來也奇怪,都連續(xù)高溫半個月了,一場雨都沒有。
白天炎熱難耐,而晚上卻涼風習習。
呆了大概半個小時,因為蚊子叮咬,蘇凌薇不得不回到臥房里吹空調(diào),刷新聞,順便把單人折疊床擺好。
考慮到蘇凌薇的睡眠極淺,不忍心打攪她,又不想每次來都睡客廳里的沙發(fā),夏晴就從網(wǎng)上訂購了這張折疊床。
平時,蘇凌薇都會把它收起來,周末夏晴來了,才會展開擺好。
也不知道夏晴在外面磨蹭什么,10點過半了才穿著睡衣進臥房。
“凌薇,咱倆明天去哪玩嘞?”夏晴側(cè)躺在折疊床上,看著蘇凌薇,嘴唇瞇成一條線,眼睛一眨一眨,很是期待,“你最了解人家啦,要靠近美食的地方喲。”
這妞也只有這點愛好了,邊吃邊玩,邊玩邊吃。
“明天陪我去趟空手道館?!碧K凌薇想到還有一件事沒做,邊刷新聞邊應(yīng)她。
“哦?!憋@然對這個行程不感興趣,夏晴都懶得問去空手道館干啥。
聽到這失望的口氣,蘇凌薇抬起眼,睨她一眼,悠悠道:“然后去逛商場。”
這是第一次聽到蘇凌薇主動說要去逛商場,夏晴高興得合不攏嘴,樂哈哈道:“好哈,就這么愉快地決定啦,誰反悔誰是小狗喔?!?p> 話剛說完,夏晴就朝蘇凌薇伸出小拇指。
“干嘛?”
“拉鉤鉤呀?!?p> “這么大人了,還幼稚?!碧K凌薇假裝鄙夷一聲,也把小手指伸出去,勾上。
—
葉從遠把跑車放在洗車店里,出店門就鉆進一輛黑色奧迪。
這輛奧迪是公司專門給蔣浩配的專車,他一個總裁助理,免不了經(jīng)常出外辦事,沒車不方便。
“養(yǎng)心療養(yǎng)院?!比~從遠倚著后座靠背,眉目疏淡,低沉的嗓音里似乎帶著擔憂。
“好?!笔Y浩從不多言,一直以來都是少說多做。
養(yǎng)心療養(yǎng)院建在海市西郊,靠海,遠離市中心而且綠化率高,非常適合病人調(diào)養(yǎng)身體。
車子穿過市區(qū),在兩旁都是森林的瀝青路上行駛,大約過了40分鐘才到養(yǎng)心療養(yǎng)院。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倆人往葉志的房間走去。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整,樓里靜悄悄的,大部分房間已經(jīng)熄燈。
而葉志住的405室,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到樓梯間,像在等人。
這幾天,葉從遠剛接手公司的業(yè)務(wù),非常忙碌,本想著這個周末抽空來一趟養(yǎng)心療養(yǎng)院。
沒想到葉志剛才打來電話,迫不及待地想見上兒子一面。
門被輕輕推開,蔣浩自覺地守在門外,葉從遠走進屋里反手把門鎖上。
葉志坐在長方形書桌前,一只手扶著老年鏡鏡腿,就著小臺燈的白光,正在細看宏祥集團最近一年的財報。
聽到推門聲,葉志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容蒼老了許多,可還是那樣慈眉善目,高興地沖對面的年輕男子笑了笑:“遠兒,來啦,坐?!?p> 一面說一面用手指著旁邊的木椅。
腳挪了幾步,葉從遠順從地坐在葉志身旁。
自從12歲那年被綁架后,葉從遠就被父親送到美國讀書,父子倆一直是聚少離多。
對此舉,葉志無可奈何且深感愧疚。
14年前,他想把葉從遠留在身邊,言傳身教,可又怕歹人一直不肯放過葉家這根獨苗,迫不得已,只能讓小小年紀的兒子背井離鄉(xiāng)。
不能看著葉從遠長大成人,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葉志遺憾又慚愧。
這幾年宏祥集團每況愈下,垂死掙扎,葉志的身體又在重重壓力下被擊垮。
他都打算放棄這一生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了,誰想到葉從遠卻放棄在美國擁有的一切,義無反顧地回來,幫他扛下這個重擔。
看著這個兒子,葉志的心頭百感交集。有虧欠,有感激,有欣賞,還有心底深處的父愛。
“遠兒,父親看了公司最近一年的財報和其它資料,基本無力回天了,”葉志閉上雙眼,深深地嘆了口氣,表情很絕望,“你回美國吧,別再浪費時間折騰了。”
頓了下,葉志補充道:“你在投資領(lǐng)域很有天賦,而且在紐約也有根基,再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并不難,別讓宏祥集團這艘快沉的巨船拖累你?!?p> 聽著葉志良苦用心的勸勉,一向喜怒不外露的葉從遠難得地動容。
他盯著容貌憔悴的父親,深沉的嗓音里有著不可動搖的決心:“爸,您放心,宏祥集團不僅是您的心血,也是我的家,我不會讓它就這么倒閉?!?p> 葉從遠下定決心要做的事,誰又能阻攔。
葉志了解兒子的脾氣秉性,并沒有再勸誡,只是又長嘆幾聲。
到底是老了,他當年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霸氣盡數(shù)消退,只能困在療養(yǎng)院里蹉跎時光。
這時,醫(yī)護人員敲門提醒葉志的休息時間到了。
葉從遠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顯得房間有些局促:“爸,我先走了,您別胡思亂想,好好養(yǎng)身體,改天再來看您?!?p> 拄著拐杖,葉志顫巍巍地站起身,想送送兒子。
葉從遠眼疾手快地把他扶到床上,幫他脫下鞋。
“兒子,記得按時吃飯,不要太勞累?!睊伒裘@些身外之物,葉志像其他父親一樣,真切地關(guān)心自己的孩子。
“爸,您休息吧,我會的?!比~從遠給葉志掖好被子,輕輕推開門走出去。
—
周六的空手道館,人比平常多了許多。蘇凌薇伶著一個深灰色手提袋,直接走上二樓。
夏晴不想爬樓梯,干脆坐到一樓的公共沙發(fā)上,玩手機。
停在一間辦公室門前,蘇凌薇屈起手指正想敲門。木門卻吱呀一聲,從里頭被推開。
“凌薇,站這干嘛,來了就進來坐?!北R教練料到蘇凌薇會赴約,倒是不驚訝。
把手上的袋子遞過去,蘇凌薇平和道:“老師,我過來還衣服,這是我新買的一模一樣的白襯衣。”頓了一會,有些難以啟齒,“還有,找虐來了?!?p>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挺識相嘛。”
知道蘇凌薇是個有借必還的人,盧教練也不跟她客氣,直接接過手提袋。
這時,道館的一名工作人員路過,被盧教練叫?。骸靶『?,我正想找你呢,你去幫我把一樓7號道場清理出來,15分鐘后,我要用?!?p> 那名叫小何的工作人員積極地回應(yīng)一聲,便下樓準備。
換好道服,蘇凌薇把血玉扣項鏈、手機還有錢包交給夏晴保管,隨后走進7號道場。
10歲那年,蘇凌薇的父母遇害后,她被大伯蘇庸接到浦村。
然而,兩位堂姐并不待見她,經(jīng)常姐妹聯(lián)手欺負她這個外來人。
也就是在這一年的清明節(jié),她遇到回鄉(xiāng)祭祖的盧教練。
盧教練遞給她一張個人名片,讓蘇凌薇以后來海市空手道館學習不被人欺負的本領(lǐng)。
轉(zhuǎn)學到九連鎮(zhèn)小學讀完六年級,蘇凌薇順利考SH市一中的初中部,從此開始了空手道訓練生涯。
盧教練于她而言,亦師亦友。
過了幾分鐘,盧教練摩拳擦掌地進入7號道場。
—
百無聊賴地陷入沙發(fā)里,夏晴一會刷微博,一會看著進出空手道館的路人發(fā)呆。
訓練結(jié)束后,葉從遠收拾干凈就往樓下走。
剛走到樓梯拐角,擺在公共沙發(fā)前面的茶幾上的血玉扣項鏈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葉從遠拾步而下,眸子一直盯著血玉扣項鏈,向公共沙發(fā)走去。
夏晴當然也注意到向她走來的男人,大概185的高個,身材勻稱。合體的襯衫,筆直的西褲,清貴又帶點性感。
思忖了幾秒,她迅速端正身體,雙腿自然地交疊斜放到一邊,微低頭含笑,右手輕柔地撩起耳邊的頭發(fā)。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本就長得柔弱,再配上這樣的淑女姿態(tài),會撩到他吧。
她的感情空窗期已經(jīng)有一年多啦,再聞不到男人的氣味,就得內(nèi)分泌失調(diào)啊。
大膽直白的內(nèi)心活動與夏晴的柔弱外表,格外不搭。
“你好?!鄙畛恋纳ひ舸騺y夏晴的意~淫。
聽到聲音,夏晴故作淡定地抿嘴一笑,抬頭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里頭寫著“生人勿進。”
“請問這條項鏈是你的嗎?”葉從遠低下頭,細細打量項鏈上的墜子——半邊血玉扣。
九悅九
每天更新的時間為晚上7點,記得來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