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語:你想著TA,TA想著別人,永遠(yuǎn)也抓不住這個時機(jī)。
三人趕了一天路,眼見天色漸黑,便在小鎮(zhèn)上找了家客棧投宿了。晚飯時高靈并沒有下來,慕容清在樓下草草吃了幾口便招呼店家再炒兩菜送到樓上去,她也進(jìn)了高靈的房間。
秦空要了二兩酒,坐在樓下自斟自飲。清弟和她真的很配,一個成熟穩(wěn)重,一個古靈精怪。既為師兄妹,想必朝夕相處的時日不會少。見清弟今日對她的撒嬌束手無策的樣子,兩人間真的是有感情的,而且絕不單單是同門之情。想不到,我在穹廬山中感受的幻境這么快就實(shí)現(xiàn)了。也是,清弟溫潤如玉又武功高強(qiáng),喜歡的小姑娘能少嗎?
秦空一仰頭干掉了杯中的酒,神情卻很苦澀。清弟成親我一定不會去,看著他挽著別人我的心里能好受嗎!
其實(shí)慢慢的,秦空已經(jīng)意識并且明確了對慕容清的感情。從不接受到接受,從避而不見到思念,甚至內(nèi)心已經(jīng)隱隱將高靈當(dāng)作了情敵。高靈對慕容清的感情他看在眼里,而自己呢?也如她這么明顯嗎?那清弟肯定也能感覺到,他對我是什么意思呢?可就算有什么意思,我二人都身為男子,也不能在一起。
不,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能在一起。只要清弟對我…,那些我都不在乎。秦空又嘆了一口氣,瞬時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為何這么自私,要讓清弟去接受這種艱難呢?他和小師妹,一定是會得到祝福的。若我真是為了他好,我不該插手的。
秦空想了這許多,感覺心中郁結(jié)的情感打開了。他抬頭望了一眼高靈的房間,按捺住自己對二人在房間內(nèi)的想象,心中只希望高靈能讓他開心吧。
秦空喝完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卻聽到了旁邊房間的對話,這客棧實(shí)在隔音不太好。
“只是因?yàn)槲沂桥訂??”高靈的聲音顫抖,還帶著一些哭腔。
“靈兒”慕容清勸慰道,“我什么都給不了你,你明白嗎?”
“不”,高靈哭了出來,“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喜歡嗎?”
頓了一陣,慕容清才幽幽地說:“我是你的師姐,不是別的什么人,也不可能是別的什么人?!蹦饺萸逭Z氣硬了一些。
秦空騰地從床上跳起,整個人都貼在了墻上,“師姐?清弟是女子?”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我盼望了這許多年,努力了這么久,但你…”高靈說不下去了。
“靈兒,我覺得是你想錯了?!蹦饺萸宓恼Z氣嚴(yán)肅了起來,“你只是因?yàn)槲叶藦男∫黄鹁毼?,我又十分照顧你,所以你便將這當(dāng)作了喜歡。其實(shí)你,只是習(xí)慣我的照顧了,并不是喜歡?!?p> “嗬”高靈笑了起來,隔著墻秦空都能聽出這笑聲中的心碎?!澳氵€當(dāng)我是小孩子,分不清喜歡和不喜歡嗎?”
慕容清又低低叫了一聲,“靈兒”
“你別過來?!备哽`語氣冷淡了很多,“我真后悔?!彼猿暗?。
“靈兒,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慕容清顯然十分為難,不知該怎么處理這樣的狀況。
高靈繼續(xù)道:“我真后悔當(dāng)時告訴你,惹得你離開了家,離開了我。今日見到你,我著實(shí)歡喜。但你,即使掩飾的很好,我也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
慕容清悶悶不說話。
高靈見慕容清站在那里,低著頭不發(fā)一言,心中又有些心疼。她對自己說,我再最后問一次,這一次過后我絕不會再問。
“師姐,你對我連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嗎?”她望向慕容清,眼中企盼之色甚濃。
慕容清一直低著頭就是怕看見高靈心碎的樣子,她一直將小師妹當(dāng)作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兩人從小一起學(xué)武,對她是憐、是疼、是護(hù),但從沒有想過師妹會對自己產(chǎn)生異樣的感情。所以一年多以前,小師妹對她月下告白的時候,那羞澀又期盼的神情擊垮了她。第二日她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答案當(dāng)然是拒絕。
她想,給師妹一些時間讓她想清楚,她就不會這樣了。但慕容清又哪里知道,那夜的告白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積聚了數(shù)十年的感情,是無數(shù)次的否定之后反而使高靈更加認(rèn)清了對慕容清的感情。所以她邁出了那一步,想過會被拒絕,卻沒想到也是離別的開始。
“靈兒,我們之間很清楚了,就是師姐妹。同為女子,我不可能也不會對你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感覺,你明白嗎?”慕容清看著高靈略微顫抖的身體,仍然狠心說了出來。
慕容清的回答給了高靈一記重錘,最后的希望破滅了,最后的乞求也被無情的擊碎,她覺著自己實(shí)在可笑。高靈的眼淚噴涌而出,她淚眼朦朧地盯著慕容清說:“我知道,我都知道?!?p> 一陣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高靈的心在揪扯著疼,她不想哭的像是在示弱,但她控制不了。良久,她才又說道:“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糾纏你了。到了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接受到我的心意。既然是這樣,你就是我要放棄的人。待這次去過翠微山之后,我就會離開,所以你就再忍耐兩天吧。”
高靈的話語冷冰冰的,但能聽出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慕容清知道自己的小師妹向來是很有主意并且說一不二,但聽她說的這么決絕,心里又有些擔(dān)心。
看著高靈一副受傷的樣子,慕容清上前拉起了高靈的手。還未說些寬慰的話,高靈卻將手一抽,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慕容清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心中很復(fù)雜。她和小師妹原來是親密無間的,但自從發(fā)生那件事后,她便躲了出去。今日再見到高靈,雖然很歡喜但心上卻無時無刻都在涌上來當(dāng)日的情形。她很尷尬,所以刻意保持了距離。但她向來是坦坦蕩蕩的,所以做的很不自然。她也想回到從前,但兩人都欲言又止,那份平衡終究還是被破壞了。
天邊一個響雷,大雨傾盆,高靈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眼中浮現(xiàn)的都是慕容清的音容笑貌。她偷看的慕容清練武的樣子,她故意使錯招數(shù)騙慕容清來指導(dǎo)的樣子,她拉著慕容清的手在山中漫步的樣子,還有慕容清睡著的樣子…。太多太多了,她和慕容清的回憶太多,怎能輕易放下。她珍惜慕容清,所以在剛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慕容清的時候著實(shí)嚇了一跳。她否定了自己無數(shù)次,也試了很多辦法,但無一例外都敗給了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在慕容清的身上,是拿不走的。想明白后,她便不再給自己找麻煩。她享受著和慕容清相伴的時間,她總是偷瞧著慕容清,時不時耍點(diǎn)小伎倆和慕容清拉拉手、抱一抱。那段時間她好快樂,但漸漸她發(fā)現(xiàn)自己變了。她想要的更多了,她想和慕容清在一起。
那天,二人在山坡上觀賞月景。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側(cè)躺著看慕容清的側(cè)臉。慕容清轉(zhuǎn)過身子也看向高靈,高靈看著她清麗的臉龐,說道:“真好?!?p> “什么真好?”慕容清問道。
“能和你在一起真好,我希望時間就停在現(xiàn)在,永遠(yuǎn)別動?!备哽`偷換了概念,但她想慕容清聽不出來的。
“好。”慕容清重新平躺,望著月亮。
那一瞬間是老天安排好的,他敲開了高靈的心房,慫恿她說出來。高靈忽地獲得了勇氣,她確信自己想要的更多,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喜歡你?!闭f完后,她的心中十分緊張,她想就算是失敗我也認(rèn)了。
慕容清怔了一下,“你…”
高靈閉上了眼睛,但嘴里卻連珠炮的說了一頓:“你就當(dāng)我發(fā)神經(jīng),沒關(guān)系的,這可能是我的錯覺,你別在意?!彪m然慕容清沒說什么,但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她急急解釋了一番。
若是被拒絕,和以前一樣也好,她安慰著自己。但第二天高靈來到慕容清的房間叫她練武,人卻已經(jīng)走了。
她愣愣地在慕容清的房間中坐了一天,又開始了一年多的否定和自我折磨,她想回到從前的那個平衡點(diǎn)。
她強(qiáng)迫自己忘掉慕容清,不去想她。她將自己的全部時間都用來習(xí)武,忙起來就不會想她了。但無論多忙多累,在她閉眼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無一例外的浮現(xiàn)的都是慕容清的樣子。
后來她又想,也許慕容清是喜歡自己的,只是礙于禮法才…。這個念頭一出,她再也坐不住了。她要找到慕容清告訴她,自己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所有的一切,只要她也喜歡自己,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可今天,她終于明白了,原來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慕容清根本一點(diǎn)也不喜歡自己。
我不好嗎?我到底哪里不好?為什么不喜歡我?為什么?高靈反復(fù)地問著自己,她又在折磨自己。
算了,就算了!就再最后放任自己一次吧,再看看她,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
高靈胡思亂想著下了決心,在路邊商鋪的雨棚下坐了一夜。
秦空聽見旁邊房間的門開了又合,便知道高靈出去了。他躺在床上心里好高興,清弟是女子,清弟是女子,那我們就可以…。我不用再顧忌,而且我真的喜歡她。此時秦空才敢把心中埋藏許久的感情說出來,我喜歡她,是,我喜歡她!
感情向來是這樣吧,有人歡喜有人愁,如此兩情相悅才顯得更為可貴。但這也是緣分,強(qiáng)求不來的。要說感情有什么有高有低的,那只是誰愛得更多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