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伴塵說著微笑拍了拍鯰魚胡須的塌塌的肩膀,然后就往案發(fā)地走去。
吳雪和蘭兒裝成不認(rèn)識他,徑直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余伴塵走了幾步,突然微微一側(cè)臉,瞥了一眼剛剛過去的兩人。
吳雪和蘭兒頓時松了一口氣。
蘭兒手心里都沁出了細(xì)汗,道:“雪兒哥哥你易了容,要是他認(rèn)出我來可就糟了!”
吳雪笑道:“那天天黑,又下著雨,他可能沒看清我們的臉吧!”
說著二人悄悄地跟上大搖大擺的鯰魚胡須。
他在街邊打了一壺酒,又買了一只燒鵝,拎著包裹,進了府衙的大門。
門口守著兩個手持紅纓槍的護衛(wèi),吳雪和蘭兒來到側(cè)面。
吳雪道:“蘭兒妹妹,你身上有傷,于輕功有礙。抓著我,我助你一把。”
蘭兒沒有推脫,她抓緊吳雪的手,那雙手很溫暖。
她只覺腳下一輕,一股力量讓她騰空而起。迎身向上三四步,越過高聳冰冷的墻。腳下又似輕煙漂浮,穩(wěn)穩(wěn)落了地。連聲音都控制的很好。
蘭兒小聲笑道:“雪兒哥哥的輕功又精進了許多?!?p> 吳雪笑了笑,說道:“蘭兒妹妹身子骨輕巧如燕,在空中就好像被一只燕子攜身而飛,我才能如此輕松?!?p> 蘭兒輕輕一笑,見到鯰魚胡須往這邊走來,二人趕忙躲到黑黢黢的樹木后面。
鯰魚胡須走到一間哨房里,里面已經(jīng)有了兩個人,一見他來了,都連忙起身。
鯰魚胡須擺擺手,放下手中的東西,喝著酒,說道:“東西帶了嗎?”
那兩個士卒忙掏出一個包袱,道:“奇哥放心,若是事能辦成,還有!”
鯰魚胡須笑著點點頭,打開包袱一看,只見屋中霍然生光。一包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狞S金倚借著幽暗燈光,熠熠生輝,知讓人看得眼花,看得發(fā)狂。
可鯰魚胡須卻只是點點頭,輕笑一聲,輕描淡寫一句話:“放心吧,白爺那里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這金子就當(dāng)是給白爺?shù)囊稽c小見面禮吧...”
一人笑道:“奇哥,這可是我兄弟二人孝敬您的,白爺那里,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話已至此,鯰魚胡須也不再推脫,點點頭,道:“來,喝酒!”
三人各懷鬼胎喝了一杯酒。
少傾,另一個人道:“奇哥,我最近聽說白爺那里有些麻煩...”
鯰魚胡須一嘖嘴,道:“你不放心白爺?”
“不是不是——小的只是聽說魔教跟十二琉璃莊杠上了,我怕...”
鯰魚胡須冷笑一聲,道:“你怕引火燒身?”
另一個人忙道:“絕無此意!我只是聽說這魔教神出鬼沒,暗殺了十二琉璃莊五個頂級干部...”
鯰魚胡須眼瞳一凜,厲聲道:“你從哪聽說是五起?不是只有四個嗎?”
那人說道:“我聽說今晚又——”他話說了一半,另一個人就立馬一打岔,笑道:“來來來,奇哥,我兄弟二人敬您一杯!”
鯰魚胡須“嗯”了一聲,古怪地笑著,說道:“看在以后就都是為白爺效力的份上,奇哥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該管的,不要多管。不該聽的,就當(dāng)做沒聽見!有時候當(dāng)一個瞎子,總比當(dāng)一個死人要好!”
那二人面色一變,頓時冷汗直冒。
“奇哥放心,奇哥放心!兄弟們受教了!”
鯰魚胡須點點頭,道:“這就對了嘛!四起就是四起,哪有第五起?”
可能也是因為他喝多了,話也開始多了。
那兩人也好似喝醉了。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這就很難說了。
鯰魚胡須一喝多,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他娘的,這段時間城中真不太平。前些時間死了四個骨干,這就又死了一個!”
那二人學(xué)乖了,話也不敢多說,只是不斷給他斟酒。
鯰魚胡須扯下一只老鵝腿,吃的滿嘴油花花的,好像還不盡興,又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舒暢地長出一口氣,道:“你們說,到底是誰敢跟白爺作對?”
那二人面面相覷,良久,說道:“聽說是在前四起兇殺案現(xiàn)場,都發(fā)現(xiàn)了魔教的標(biāo)記。這定是魔教所為!”
鯰魚胡須眼瞇虛著,道:“哦?那為什么今晚這第五起,卻沒有魔教的標(biāo)記呢?”
他們也不說話了。
鯰魚胡須眼神一凜,道:“我看,這王老板不是魔教的人殺的!”
“不是魔教所為?”
“不是!”
他喝著酒,那一壺酒早已經(jīng)見了底,那兩人又拿來三壇酒,繼續(xù)給他倒酒。
鯰魚胡須道:“王老板是孟羊城的富商,跟白爺關(guān)系頗深。他死了,白爺在孟羊城的財路也就斷了,這可真是麻煩了!”
聽到這里,吳雪頓時心中一凜,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莫非是巧合嗎?
他們?nèi)撕攘嗽S久,又說了許多閑話,鯰魚胡須已經(jīng)喝倒了。
那二人喊到:“奇哥——奇哥!”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看來他是真的喝高了,打起了震耳欲聾的酒鼾。
那二人頓時神色一變,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其中一個人站起來,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小賊這些年可貪了不少財物??!”
另一個人道:“先前我們拿來一包黃金,他竟然看起來如此稀松平常?!?p> 那人苦笑道:“他一次貪的錢財,恐怕比我們一輩子的俸祿還多”
一人道:“走,正事要緊!”
說著二人留下了那包黃金,縱身出門,輕功上房向城東奔去,身影逐漸淡出于漆黑的夜晚。輕功極高,令人咂舌。
吳雪和蘭兒疑惑地互相看了看。
吳雪道:“這兩人看起來是想巴結(jié)鯰魚胡須?!?p> 蘭兒道:“看來這鯰魚胡須跟白玉榷關(guān)系匪淺?。 ?p> 吳雪道:“若是有求于他,可后來又為什么像是變了一個人?”
蘭兒道:“你是說...”
吳雪看著蘭兒,正色道:“只怕這后面還有一股勢力摻雜其中!”
蘭兒點點頭,思忖道:“看來這兩人背后定是不簡單...可他們的輕功也太好了吧!就算是跟父親比都不逞多讓?!?p> 吳雪苦笑道:“只可惜我們輕功不佳,若是能跟上去看看,可能就能明白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這時一對府內(nèi)巡邏的衛(wèi)兵打著火把往這邊走來,吳雪和蘭兒一見,悄身向后面遁去。
他們急于離開,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來到后面的馬廄。
馬匹正咀嚼著夜草,看著鬼鬼祟祟地二人。
蘭兒一見到好馬,就情難自禁,輕身走過去,伸手撫摸著馬兒的鬃毛。
那馬匹倒也溫和,輕輕地蹭著蘭兒的臉,搞得她臉上癢癢,只嬌笑不斷。
吳雪環(huán)視四周,坐在了墊在馬槽下面的一塊石頭上。最近發(fā)生的一切都毫無頭緒,像是一團亂麻一般盤雜在腦海里。吳雪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蘭兒...你說若是置身世外,可否避免這些兇險的江湖紛爭?”
這時月光從云后顯現(xiàn)出來,彎月纖纖,銀光颯颯,如絲如縷。
蘭兒面帶微笑,這笑容都蒙上一層絲縷般的柔情。
她說道:“雪兒哥哥,我們生在江湖,恐怕有很多事情都情難自禁吧...”
吳雪有些失神,呆呆地看著她。
蘭兒被他灼灼目光燒的臉上火熱,巧笑一聲,低下了頭。
突然,只聽她一聲輕呼。
吳雪立馬彈起身,左右四顧,忙道:“怎么了?!”
蘭兒伸出手指,笑道:“雪兒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吳雪順著指向,卻見那馬槽下的那塊石頭。
吳雪傻乎乎地說道:“這是一塊石頭?!?p> 突然他也明白過來,驚喜道:“是隕鐵!”
吳雪蹲下身,仔細(xì)瞧了瞧,正是秦霖送給他們的那塊天外隕鐵!
蘭兒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吳雪不由得苦笑,說道:“只是沒想到他們搜去了,卻只是用來墊馬槽!”
也真是可惜了一塊上好的材料!
不過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它,而它就靜靜地躺在那里,舉著馬槽給馬喂食。
當(dāng)下二人小心翼翼不發(fā)出太大聲響,找來一塊石頭,替換了隕鐵。
吳雪悄聲道:“蘭兒妹妹你且稍等,我去找個包裹過來!”
過不多久,只見吳雪急匆匆地跑過來,趕忙把一包裹。
蘭兒見他面色焦急,便問到:“怎么了?”
吳雪道:“我剛才躲在屋檐后面,看見他們正在緊急集合!”
蘭兒不解道:“我們沒有暴露吧?”
吳雪搖了搖頭,道:“我聽見他們說要搜查十二琉璃莊!”
蘭兒驚愕道:“今晚?”
吳雪道:“就在今晚!”
說著聽見外面嘈雜一片,大群官兵打著火把,腰間都別著刀,整裝待發(fā)!
他們往馬廄趕來。吳雪和蘭兒趕忙輕功上房,匍匐下來。
只見不下百十人集結(jié)完畢,牽了馬就從后門集結(jié)急奔,想著城南而去!
蘭兒道:“怎么這么急?!”
吳雪也很疑惑,他感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說道:“我們?nèi)タ匆豢?!?p> 那天晚上,英璃十個駐部傾巢而出,氣勢洶洶地把十二琉璃莊給圍了起來。
于是二人將隕鐵藏好,就動身往城南的十二琉璃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