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懿也是一愣,沒想到,她老爹這么疼她。
“那你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嗎?你是不知道,我跟著趙堇麟,兩個人在澤都有多混。這不怪我,都是老頭子養(yǎng)成這樣的,他說,要我藏拙。他自己,背負(fù)著所謂的使命,寸步不退,讓我卻過的舒坦極了,沒我老爹,我怎么敢打太子啊。
他這個人,一根筋,人是混蛋,我隨他,可是,他對責(zé)任和老將軍看的極重。
我也承了將軍府十六年的恩情。
今天我及笄,剛好十六歲。我爹去年冬天就說好了,給我大肆操辦,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大將軍府上的小姐,是個什么樣出類拔萃的人兒。”
時懿一頓,她又想起,陸蕓歡曾和她說,她及笄那天,他會給他一個驚喜。
太后不管真心假意,也曾挽著她的手臂說,她沒母親,姑娘及笄了,給她以公主的禮制置辦一套嫁妝。
“我爹護(hù)著臨淵城,到死都護(hù)著臨淵城,不是為了這些人,是為了他這些年,對老將軍的那份心。如今斯人已逝,當(dāng)是我擔(dān)起來?!?p> 她知道,那招“攬?jiān)隆?,是他爹給她的及笄禮。
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過這場戰(zhàn),他匆匆忙忙,最后的時間,給了她這份禮物。
時懿的眼睛猩紅,被虞嫦壓下去的顏色又因?yàn)樗膽嵟⑺暮?,全部涌了上來?p> “您的眼睛......”
時懿在黑暗中撫了撫臉頰,“也沒什么,就是,在帝陵,被按在血蓮池中打了一頓?!?p> 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阿達(dá)聽的心驚肉跳,這小姑娘,也真是能忍。
“我爹顧不上我的時候,我得自己乖?!?p> “我去找醫(yī)......”
“不用了,回椿谷的人都根治不了?!?p> “這是我擬的方案,按照上面說的來,臨淵城半月就能恢復(fù)正軌。如今澤都遭逢大變,太子坐鎮(zhèn),顧及不了太多,太多人盯著臨淵城這塊肥肉,你們要多加小心?!?p> 阿達(dá)點(diǎn)了燭火,看了眼上面的內(nèi)容,不禁佩服起時懿的手段來。這和時將軍,真是一個作風(fēng)。
將軍養(yǎng)了個好女兒啊。
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他一激靈,忽然明白了什么。
“大小姐,不同我們一起嗎?”
“我已經(jīng)將援軍帶來了,仗也打贏了。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
時懿笑了笑,猩紅的眼睛似有光芒轉(zhuǎn)動,空靈之中帶著幾分阿達(dá)不明白的決絕。
“你想什么呢,我爹不是教了我攬?jiān)聠幔课疫@幾天去練練?!?p> 阿達(dá)以為這大小姐從此一蹶不振了,現(xiàn)在想來,大將軍的女兒必然不同凡響,至少,她肯去練武就是一件好事。
“好,那大小姐等我門忙完了,一起回去?!?p> “好呀?!睍r懿眉眼彎彎,笑得單純。
時懿是趁著沒人的時候瞧瞧溜出去的。
斷崖上的臨淵木還在燃燒著,城內(nèi)沒有安排好,他們不敢擅自滅了火,誰也保不住會不會還有什么鬼東西爬上來。
她遙望澧藏海,靜靜的呼吸吐納,心中百舸過境,終不能平。
桃花劍出鞘,快的如同一個影子,她悟性很好,可是還不夠,不夠!
不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