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歡那個味道。
希望能用那木頭做熏香。
她小時候皮,想割一點下來,那次,她是被自己老爹打的最狠的一次。
他罵罵咧咧的,一點將軍的氣度都沒有:“老子疼你沒錯,但是老子媳婦的東西,你動一下試試!”
時懿嚇的趕緊往石榴樹后面鉆。
連忙認錯:“不敢了!不敢了!”小胖子捂著耳朵,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不得勁,不能是個撥浪鼓。
時懿小時候那個臉盤子,少說也得是個威風鼓,戰(zhàn)前擊打以助揚威的那種。
真的,都是給時深清和秋禾慣出來的。
養(yǎng)那么彪,后來力氣都用來禍害澤都的同齡人了。
這是后來,太子給她的評價。
她想著想著,心里就覺得暖暖的。
而陸蕓歡眼前的她,嘴角也在微微上揚。
那雙漆黑的眼睛,仿佛暈染了一層又一層的濃墨,比夜幕還要漆黑,卻又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比流光溢彩的星空,還要燦爛。
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落在了時懿的額頭,溫柔的,像一瓣溫柔的桃花,落在平靜的的湖面上。那漣漪一串一串的暈開,和音律一般的和諧美好。
“爹......”
她喃喃的喊著,仿佛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可以騎在父親寬大的肩膀上,扯著母親玲瓏精致的耳環(huán)。
還有......
還有那個,久居靜園,不言風雪的小小少年。
時懿第一次見到陸蕓歡的時候,是因為陸軼來向時深清求取養(yǎng)兒之道。
“將軍啊,我實在養(yǎng)不好蕓歡,你是怎么將時丫頭楊的這般肥碩圓潤的?”
嘖嘖嘖,那一次,陸軼被時深清追了兩條街。
“你才肥碩!你全家都肥碩!我女兒這叫富態(tài)!富態(tài)!”
時深清時大將軍解恨了,回頭看到女兒還是那般圓潤,可是因為前一年秋禾的去世,她已經很久沒有展露過笑臉了。
“哎,讓倆孩子自己玩玩,娃娃有娃娃們的世界?!?p> 時深清以這樣的理由,把時懿拋給了陸夫人。
陸夫人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讓時懿搬到了靜園。
那時候,也是個春季,靜園還沒有那么多高大的杏花,空曠屋子和為了刻意營造孩童氛圍的那些五彩斑斕的鮮花一點都不和諧。
她嫌丑,第一次沒進去。
拐了個彎,跑到對街的杏花園去玩兒了。那天她回來,因為臉盤子大,沒有人看到,她受了一身的傷。
頭上還歪歪扭扭的插著一根折斷的杏花枝。
時懿看到前頭有個高高瘦瘦的小男孩趴在院子的石桌傷,他不斷地咳嗽著,又血從袖袍中滴下來。
“你受傷了?”
“走開!”男孩長她幾歲,一推她就跌在了地上。
而后,一柄小小的匕首從胖丫頭的袖口中滾了出來。
兩個人都沒有聲音了。
若是讓陸蕓歡來說,那定然是這樣:“那天,我本想就此了斷,往后無余生,從此斷厄門。可是那朵杏花飄啊飄啊的,還在空中打了個轉,我竟然覺得,如此美好,又多了些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他一定是嘴角帶著笑回憶,有慶幸又帶著滿足。
那天的時懿,袖子里藏了柄匕首,去杏花樓也不是賞花,是因為,虞金金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