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屠妖蓮子給她續(xù)命。她不會離開我的?!?p> 陸蕓歡焉能不恨?
他現(xiàn)在,如何能以這殘破之軀,護心愛之人半生無虞?他甚至連他是誰,都不能告訴時懿。
“歡兒,你不能這樣,我們將她送去回椿谷,哪里才是能救治時丫頭的地方?!?p> “不行!”陸蕓歡的戾氣一下子涌了上來,那雙漆黑的瞳孔,涌動著無限的殺意。
“陸蕓歡!”陸軼也頭大了,這便宜兒子真不聽話。
“她會好的,我不把她交給任何人?!?p> 陸蕓歡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纖細(xì)筆直,他輕撫時懿的發(fā)梢,替她端正了他給她戴上的發(fā)簪。
“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時懿要休息了?!?p> “你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陸軼真是恨鐵不成鋼,養(yǎng)了這么多年,就一點不像他,沒他帥就算了,追女孩子還沒他利索,想當(dāng)年,他追他夫人的時候......
那可是疾如風(fēng),迅如閃電。
陸軼還沉浸在自己的少年情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這個,丫頭醒來給她,他爹給的?!标戄W想上前去,學(xué)著時深清的模樣,摸摸時懿腦袋上的絨毛,然后欣慰的說:“你是我永遠(yuǎn)的小公主。”
但是陸蕓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他終究只敢走上前去,在床前將東西放下,說了一句:“將軍在等你。”
那桃花紙包裹,還有個粉色的蝴蝶結(jié),正正方方的,一點沒壞??梢婈戄W,對時深清的任務(wù)的看重。
那東西就擱在床頭,霸占了原本陸蕓歡擱腦袋的地方,他看那桃花紙包裹,就像在看情敵,眼神銳利而仇視。
最終他還是沒舍得將那包礙事的東西扔開。
“你看,你爹爹給你送禮物來了,時懿要快點醒來,這樣,就可以拆禮物了。”
他一個人霸占著時懿額間的碎發(fā),一下一下的捋著。
他借一串光影,將吻和愛意,將那些三千情絲、將所有不能語說的眷戀,通過希望的顏色,傳給愛人的額頭。
說我愛你太膚淺,只不過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描繪了三千遍你的輪廓。
直到我爛熟于心,勝過自己的靈魂之于身體。
時懿感覺,她在血一片紅色的深海中走了很久很久,身體疲憊,感覺像是一場睜不開眼睛的夢。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堅持下去的,只是覺得,有個人一直在給自己引導(dǎo)。
眼前模糊的血色是讓她不安和疲憊的,而那個聲音,充斥著憐惜和無助。
讓她想上去,想上前去,看一眼。
她就這樣,像個大漠中快渴死的旅人。
還是半瞎的那種。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有陣陣桃花的清香,甘冽的味道,讓她眼前模糊的世界,像泉水一樣滋潤了起來。
忽然的,又一陣木香傳來。
這味道有些熟悉。
她忽然想起了,很小的時候,她見過父親房中有一段木頭,是母親的模樣,那是一段臨淵木心。
父親當(dāng)初在臨淵城初見母親秋禾的時候得到的,兩人戀愛之后,臨淵木就被父親雕成了母親的模樣。
年歲久了,臨淵木自身的木香就越發(fā)的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