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懿在沉睡,而陸蕓歡卻一點都不好受。
他為了趕過去救時懿,已經(jīng)心力折損,日日夜夜的守護(hù),加上悲慟的心情。他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
他服下了那顆蓮子,得來的一點生機(jī)全用來救時懿了。
“公子,茍信來了?!?p> “怎么?我來不得?還要先給你報備?”茍信長得五大三粗,卻非要學(xué)著這東御的風(fēng)情,穿著廣袖攏腰的袍子,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你還真是夠本事啊,七皇子!哦不,還是叫你陸蕓歡吧,畢竟,你可能都沒有機(jī)會回北寰了?!?p> “你太吵了。”陸蕓歡真正端著一碗藥往屋里走,茍信來了靜園,他連頭都沒有回,聲音卻極冷。
“你放肆!”茍信被陸蕓歡嫌棄吵,立馬擺出了他的架勢。
“你放肆!”陸蕓歡將案盤遞給乘風(fēng),轉(zhuǎn)身上前幾步。
“我乃北寰七皇子,你的主子;你一介謀臣,我就算斬了你,你也只能跪謝天恩!”
陸蕓歡散著發(fā),一身雪白的衣袍,發(fā)絲隨風(fēng)自動,衣袍翩躚而起,他真的很瘦,但是一身凌然的氣勢,卻讓茍信畏縮了。
他一直記著,時懿喜歡溫文爾雅的貴氣公子,她喜歡溫溫柔柔的人。
所以陸蕓歡,他受了再多的苦難,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他還是溫和的笑,像一陣清風(fēng),繚繞在時懿的身邊。
這些年假戲真做,他仿佛就真的成了那個溫柔的人。
如今時懿遭逢大難,他骨子里壓抑的不公和憤慨,一下子全都出來了。
茍信愣神了,他本以為,北寰帝讓自己來輔佐他棄在東御的這個七皇子,不過一樁小事。不受寵的皇子,流落在外,任他欺壓。
更何況,一開始的確是這樣。
可這一瞬間,陸蕓歡變了。
“你!你不想要解藥了?這天下,除了陛下,沒有人有解藥!我要是在陛下面前參你一本!你就別想回北寰!”
陸蕓歡依舊是一副欲要斬殺了茍信的模樣,茍信不得已,聲音低了下來。
“七皇子,如果您還不能攻下澤都,恐怕救趕不回北寰了?!?p> 大限將至,只有拼命的掙扎才有活下去的機(jī)會。
“滾?!标懯|歡聽道茍信聲音笑了下來,才從唇齒中吐出這個字。
茍信拂袖離去,反正他本來就是來看好戲的,若是這陸蕓歡死了,他的好處才會更多!
“公子,大局為重?!?p> 乘風(fēng)是個刺客,他是陸蕓歡手上的一把尖刀。
他不懂春暖花開的味道,也不知道,超越人控制的感情,叫愛。
“她才是我的大局?!?p> 一開始,將她推開,是為了讓她去南絳避禍,后來真的舍不得,他總覺得,他可以拼一拼,就算犧牲的多一些,也可以留時懿在身邊??墒呛髞恚⑸齺砹?,這個人他知道,太狠辣了。
他不知道微生三會給他們的計劃帶來什么變故,他只能先保時懿。
一次兩次的推開她。
是自己的懦弱、無用。
他恨極了自己。
陸蕓歡嘗了一口苦澀的藥,“涼了,我要重新熬一碗?!?p> “公子!”
乘風(fēng)想說,太后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他們了,如果他們再不行動,就晚了!
他陸蕓歡,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