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車。”
陸蕓歡不在時懿面前裝那不沾凡塵的無雙公子了。
他滿身戾氣。恨不得拆了這東御皇宮去。
陸蕓歡一路抱著時懿,那把銀弓,還是他身邊的手下幫忙撿回來的。
他后悔死了,該是什么都不要的。
時懿從來信的,便是每個人得到的東西都是一樣。
今日缺的,未來某一天是會補上的。
他真該死。
竟然妄圖長命百歲去愛她。
十個長命百歲也換不到一個時懿啊。
他貪心,想要的太多,所以現(xiàn)在,他要受罰了。
陸蕓歡抱著時懿,回了靜園。
“這是怎么了?”陸夫人被這陣仗驚的連衣裳都沒有穿好就跑了出來。
這么多人,她差點以為澤都被攻陷了。
“蕓歡,你這是怎么了?你能站起來了?”
陸夫人很驚訝的看著他。
“讓開?!?p> 第一次,他對他的養(yǎng)母如此狠厲。
“蕓歡?”陸夫人實在太過震驚,她甚至懷疑,這不是陸蕓歡。
陸蕓歡感受到了時懿忽然緊了緊的小手,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她了。
“母親,此事我日后再告訴您,先讓我給時懿療傷吧?!?p> 三分商量七分祈求。
要他跪下來都可以的那種。
“噢!好好好!快進來!”陸夫人這才如夢初醒,上前伸出手想要接替一下陸蕓歡,卻被陸蕓歡躲開了。
他的姑娘,他再也不放開了。
時懿受了太多苦了。
他要好好護著她。
“時小姐?”虞嫦的表情和陸夫人如出一轍。
“這是怎么回事?!”虞嫦高呼,掩飾不住的震驚。
虞嫦探了探時懿的脈。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
肝腸寸斷。
“她……怎么樣?”陸蕓歡又好了幾分?
不是肝腸寸斷,便是心如刀絞。
“她自己放棄了求生的意志了?!?p> 脈相虛度,毫無力度。
“救她!”
兩個字,像是經(jīng)歷了山路十八彎,跌跌撞撞的吐出來。
心口都快裂開了。
虞嫦想要解開她的衣襟查看傷勢。
陸蕓歡跟護寶貝一樣,“你干什么?”
“我看看她,身上還有什么傷!”
繞是虞嫦脾氣再好,也不得不氣一回,時懿都快沒氣兒了。
他還在這一驚一乍???
后來,虞嫦遇到了她自己的肝腸寸斷,回想起今日,那翩翩公子一身狼狽,人間喜怒纖毫畢現(xiàn)。
她在心中默默地給陸公子道歉。
那個潰不成軍的陸蕓歡啊。
陸蕓歡最終還是沒能讓虞嫦動手。
他把虞嫦趕到門外,屋子里只有他和時懿。
一夜燈火未熄,她不知道陸蕓歡做了什么。
半夜,她還說有些擔憂,披了件外衣想要去看看時懿。
正要敲門,她聽到了小聲的嗚咽。
像狹隘的山崖上呼嘯的風(fēng)口,卻又極為的壓抑。
虞嫦站在門口,她已經(jīng)能夠想象。那個名為陸蕓歡的人間公子,以怎樣邋遢和不堪的模樣,在自己心愛的姑娘面前抽噎。
時懿看不到,她依舊在昏迷。
她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時候,被母親抱在懷里。
時懿真的很幸運,有一個這么溫柔,而且漂亮的母親。
母親抱著她,坐在將軍府的唯一一棵石榴樹下。
“寶貝,你以后,一定是這天下,最好的女孩?!?p> “星運可變,你要努力噢。”
“娘親的家,也有一棵石榴樹呢?!?p> “不求你臨淵求鳳。只愿你嘉言懿行?!?p> 很多年前以至于現(xiàn)在的人們,都喜歡用“臨淵求鳳”這四個字,來表達一切極致的追求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