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崔鈺會知難而退,誰知后者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收拾了一遍房間,然后又去找張大爺,后者居然還同意收他當學徒了。
邊樂清也不好說什么,過了幾天居然就適應了崔鈺時常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元宵節(jié)前一日,宋瑋打電話來找他們?nèi)ヲ?qū)鬼,拖得時間有點長,搞得邊樂清都快忘了這件事情。
“老田,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當然去,有蹭飯的機會干嘛不去?!碧锵棺涌此贿吺帐鞍謫?,“你跟那個崔鈺進展如何了,天天待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著呢?!?p> 邊樂清說:“我現(xiàn)在就等著一個滿身名牌的貴婦走到我面前,掏出一張支票然后說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p> “做夢吧,他家是從政不是經(jīng)商。”
“你讓我幻想一下都不行?”
不過宋瑋家路很遠,他倆又是坐地鐵又是坐公交,用了很長時間。最令邊樂清生氣的還是有人給田瞎子讓座,而她一站到底。
他倆繞了很久才找到宋瑋住的地方,典型的居民樓,沒什么特色,因為比較偏,房子比較新,但房價不會貴。
敲開門后,就算是邊樂清也能感覺到屋內(nèi)一股子陰氣。
宋瑋探出一張蒼白的臉,說:“邊大師你們來了,快請進,喝點什么嗎?”
“謝謝啊?!边厴非褰舆^熱水后說,“話說家里有沒有蠟燭、香一類的,我看你這屋子得做做法事,怨氣挺重呀?!?p> 聽到“怨氣”兩個字,宋瑋眼神明顯晃了晃。
扯了一張紙寫完后邊樂清便把人支出去。
“一個月內(nèi)死過人?!碧锵棺诱f,“去那間房子看看,說實在的他這房間布置的真的一點都不想是懂風水的樣子?!?p> 邊樂清按照田瞎子的豐富調(diào)動了屋內(nèi)幾間陳設,然后推開書房的門。
口袋里九幽赦令立即熱了起來,邊樂清心想有了它,往怨氣深的地方一走,估計連暖寶寶都不用帶了。
“確實死過人?!边厴非逭f,“但是按你說的,應該也有半個月以上的時間了,什么動靜都沒有,死者的家屬都當他人間蒸發(fā)?”
因為這地方也沒歸王麟他們管轄,而且判定的方式可能是普通的死亡,邊樂清也不清楚這位死在這兒的兄臺究竟屬于啥情況。
只是怨氣這么濃重,恐怕也不是一般的死亡吧。
“這兒的鏡子掛得挺多的,我借來用用?!边厴非迥贸鲆幻婵雌饋硇U老的鏡子,將精神力緩緩注入九幽赦令之中。
田瞎子挑了挑眉說:“你能溝通這些怨靈?”
“不能,我要是有這本事找你來干嘛,沒看見我現(xiàn)在連冥府那幾位大佬都叫不出來嗎?”邊樂清說完鏡子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一段黑氣。
黑氣慢慢凝聚成一張人臉,田瞎子說:“鏡子里面的我看不到,你說說長啥樣子?”
“長得像……”邊樂清臉上浮現(xiàn)出驚訝的神情,“像宋瑋,會不會死的就是他的親人,這樣的話就說得過去了。”
“有多像?”
隨著精神力的注入,鏡中的黑影越來越清晰和立體,邊樂清細細打量,從各個五官去看,再到細節(jié),越看越心驚。
“怎么了,你可以形容一下,然后問問王麟有沒有長相接近的死者不就行了。”
“不對,死的人就是宋瑋?!?p> 田瞎子一時半會沒明白過來,從隨身攜帶的布包里取出一個像瓶子的東西,將被控制到鏡子前的那團怨氣塞到瓶子里。
“帶回去慢慢研究。”
話音剛落,宋瑋打開房門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你們……”宋瑋看到他二人待在書房,神色有些一言難盡,邊樂清大致可以確定這個死在這兒的人與他脫不了干系。
“鏡子可不是好東西,別隨便放?!边厴非彘_啟忽悠模式,“人生在世難免會有些時候被小怨氣小戾氣纏住,鏡子用得不好那可能把它們一直困在你的房間里,一直不讓你舒坦呢,是不是覺得這間房子待得特別不舒坦?”
“我之前還以為是在書房里工作久,腰酸背痛渾身發(fā)冷。”
邊樂清放下鏡子說:“別的已經(jīng)搞定了,用蠟燭在房間八個角都點上,可別燒了自己?!?p> “邊大師,這些鏡子呢?”
“這一面挺好看的,要是扔了就可惜了?!边厴非鍐?,“應該算是古物了吧?”
宋瑋勉強擠出一個笑說:“不如就送給邊大師吧。其實這還不算老,上個月我從我爺爺家里拿了一面,那才叫古董。不過之前被一個當官的看上,賣給他了?!?p> 他突然這么說,邊樂清便聯(lián)想到了之前的那面鏡子。
“鏡子的背面鑄的是并蒂蓮?”
宋瑋面色變了又變,似乎及其后悔自己說出這番話,猶豫地說:“記不清、上個月的事情,我也沒看幾眼?!?p> 邊樂清也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招呼了田瞎子一聲立即走了。
走到動車上,因為天足夠黑,算是有位置坐。
晚上,朱婆婆和方媛又在白子居的店鋪內(nèi)等她,見了面就說:“你們知不知道,那童大師又偷偷來蕭市了,天知道他有什么打算?!?p> “朱婆婆,你說的那面雙生鏡是不是還在他手上?”
“說起鏡子,我前幾天恰好碰見那個把雙生鏡盜出來的摸金賊的新鄰居,你知道他的鄰居說什么嗎?”朱婆婆臉色嚇人,“搬家之后,他居然又有了一個老婆,跟原先那個一模一樣,長得一模一樣?!?p> “是雙胞胎?姐姐死了,娶了妹妹?”田瞎子問。
朱婆婆垂著眼皮說:“不是兩個人,是前后兩人一模一樣,連臉上的疤痕都一模一樣——可咱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他老婆上頭就三個哥哥,哪里有姐妹。”
或許是老一輩人的講話格外喜歡贅述吧,邊樂清聽得很累。
“就算真的大變活人,跟鏡子有什么關系呢?”田瞎子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的,指不定人家有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呢。
“鏡子北面的雕刻是并蒂蓮?!狈芥抡f,“而且鏡子的起源也很奇怪,畢竟從地下出來的東西,朝代已經(jīng)無從考究了。”
邊樂清聽他們辯論,結(jié)合一路上詢問王麟得出來的結(jié)果,說:“鏡子有問題,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宋瑋也經(jīng)手過那面鏡子?!?p> 崔鈺恰好推門而入。
“人這么多,你們在聊什么?”崔鈺問,外頭風雪大,他一進門就趕緊把門關上,木門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仿佛砸在每個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