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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飄在民國

第二十七章:解困

阿飄在民國 一只懶貓兒 3053 2020-04-22 23:17:44

  我到段宅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從里走出的景佑父母。二人一臉愁云,景父手里還拎著兩個碩大的禮盒,看著并未曾打開過。

  我看了一眼二人攙扶而去的身影,嘆息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宅子里。

  才走到大廳門口,便看到迎面而來的段祁謙。

  他也一眼便看見了我,原本往外邁的步子頓了一頓,然后掉頭往里走。

  “少爺,是什么東西拿掉了了嗎?要不要我去給您取過來?”一旁的下人不明所以,問。

  “不用?!彼f著,徑直往樓上走。

  我也跟著上了樓。

  一直進(jìn)了他屋里,他這才開口。臉色比平時更沉了幾分,聲音也冷得如同寒冰,“亂跑做什么?嫌自己命太長了?”

  盡管我見慣了他冷臉的樣子,此刻卻還是不由自主有些膽寒,也不知他這莫名的怒氣從何而來,怎地一大早的就心情不好?不過看他這幅樣子,我說話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實在是有事,再則,陰間這段時間倒也太平?!?p>  “陰間太不太平我不知道,不過你不會這么快就忘了,羅癸還在?”

  “我又沒主動招惹他……”說到一半我悻悻然閉了嘴,這個邏輯在這實在說不通。

  果然,他盯著我,神色依然冷峻。趕在更嚴(yán)厲的打擊之前,我趕緊把話題扯到其他方面去,“剛在門口看到兩個人出去,是來找你的???”

  這實屬明知故問。

  “嗯?!?p>  “我看他們提了禮盒,怎么,來給你送禮的?你咋沒收呢?”

  他瞇眼看了我半天,這才慢悠悠問,“你說的有事,跟那倆人有關(guān)?”

  我不由一下怔住。這人怎么生得如此精明?繞了這么大圈子,還是被他一眼看穿。

  不過我還是倔強地不肯承認(rèn),“沒啊,就是隨便問問。”

  我本是想請他幫忙,可事到臨頭突然改了主意。我跟他非親非故,幫一次或許是情義,再請他幫忙就有些開不了口了。再者,這城里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我也不想因為我的事情,再給他添麻煩。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我,“來我這里的人多了去了,沒見你主動過問過誰。說吧,這倆人跟你什么關(guān)系?”

  我無奈,只得老實回答,“他們是景佑的父母”,我怕他想不起來景佑是誰,又補充了一句,“就是跟我一起那個孩子?!?p>  他聽完,沉默了一會,然后起身往外走,同時丟過來一句,“知道了。”

  “哎……”我叫住他,一時之間有些口不擇言,“那啥……我就是想問問他們具體情況,你……你別多想……”

  他回過頭來,“這么說,你是不需要我?guī)兔α耍俊?p>  我梗在原地,說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半晌,還是把心一橫,回,“不用。”

  他徹底轉(zhuǎn)過身來,直直盯著我。隔了數(shù)秒,他發(fā)問,卻是肯定的語氣,“怎么,又打算老戲重演,用你特殊的身份自己去解決問題?”

  我立刻否認(rèn),“沒……沒啊……”

  因為心虛,連說出的話都明顯的底氣不足。

  他突然朝我走過來,氣勢逼人,我下意識往后躲,直至被他逼到墻角。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的命是我的,要想做點什么,先問問我答不答應(yīng)?!?p>  他是救過我一次,可我也幫過他,我是欠他很多錢也沒錯,可這怎么就叫我的命是他的了?

  我正準(zhǔn)備理論,完了看到他的臉,嘴張了張,最終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我不認(rèn)為自己是個膽小的人,可此刻他的表情確實太過嚴(yán)肅,讓我不由自主慫了慫。

  “記住了?”

  我迫于淫威,只得點頭。

  他這才直起身來,臉色終于有所緩和。

  “人各有命,這世間不公多了去,不是憑你一己之力就能干涉得過來的?!?p>  “那也總不能看到了當(dāng)沒看到,更何況,對方是景佑父母?!?p>  “無論是誰,凡事也得量力而行,不是拿命去賭?!?p>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半晌,只吐出一個“噢”。

  見我無話可說,他才再次往外走去。

  到門口時,他身形頓了一頓,“在這等我,下午就回?!?p>  沒等我有所反應(yīng),長腿三兩步跨出門去,轉(zhuǎn)眼已到了樓下。

  行吧,反正回去也是睡覺,哪兒睡都一樣。

  這么想著,我徑直來到隔壁,就之前我住過那間客房,躺床上睡了過去。

  大概熬了夜,這覺睡得挺沉,直到被人喚醒。

  我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見暮色四合,竟已到了傍晚。我一驚,瞌睡立馬醒了大半,再轉(zhuǎn)頭,便看到立在床邊的段祁謙。

  “你才回來?”

  “回來挺久了?!?p>  “那怎么不早叫醒我?”

  “叫了,沒醒?!?p>  我有些囧,竟然睡得這么沉?

  “走吧?!?p>  “去哪?”

  “景家?!?p>  他真要幫忙?我正思忖該不該去,就聽他道,“你要再磨蹭,可就來不及了。”

  想到景佑,我只能放下心里那點遲疑,跟著段祁謙出了門。

  在路上,我問出了憋在心里挺久的疑問,“那個……你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

  他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像沒聽見,沒給任何回答。

  我自討無趣,打那之后也沒再開口說話,一人一鬼就這么一路安靜到了景家。

  不到晚上,景家卻大門緊閉,也不知是里頭沒人在家,還是根本無心迎人。

  段祁謙扣了扣門上的銅環(huán),不一會,門開了。

  開門的是昨日我見過的那名老婦,她輕皺著眉頭,神色看起來有些不快,不過眼睛掃到門口停著的那輛汽車,語氣還是變得恭敬起來,“請問您有何貴干?”

  “我找景老爺?!?p>  “不好意思,老爺太太正有事發(fā)愁呢,特意交代我這幾日都不見客,要不您過幾日再來吧?!?p>  “麻煩你進(jìn)去轉(zhuǎn)達(dá)下,就說是段祁謙找?!?p>  那老婦的眼睛一下亮起來,想來這個名頭她是聽過的,忙不迭地應(yīng)著,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里頭。

  只一會,景家夫婦便來到了門口。見真是段祁謙,一時之間又驚又喜,趕忙把人往里請。一邊又吩咐老婦,“林媽,去泡點上好的茶送到廳里去?!?p>  眾人來到大廳坐定,景父這才小心翼翼地求證,“您來寒舍是……”

  “早上那會有事,沒來得及細(xì)思你的事,這會你把事情再跟我說一遍吧,看我能否幫得上忙?!?p>  聽到自己的猜測成真,夫婦二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接著,又帶著憤怒,把自己所遭受的劫難和盤托出——

  景家是醫(yī)藥世家,到景佑父母這輩,已經(jīng)沿襲三代。這門手藝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吃香,更別論是在這亂世。一天不是這打仗就是那打仗,病困的人也多,景家現(xiàn)在城里開了幾間藥鋪,生意一直紅火。可這生意太好了,難免也招人眼紅。早在一兩年前,景家的幾間鋪子便被城西的孫家盯上了。

  孫家當(dāng)家人叫孫玉海,明面上是個開當(dāng)鋪的正經(jīng)人,內(nèi)里干的卻是放高利貸的生意。此人常年混跡于黑白兩道,是個極其難纏的角色。一開始他提出買下景家的幾間鋪子,被景父一口回絕,而孫玉海自然也不愿意善罷甘休。自那之后,明里暗里想了無數(shù)辦法對這幾間鋪子下手,甚至不擇手段請人污蔑景家藥房賣的藥有問題,吃出了人命。好在景家口碑一直甚佳,請的人腦袋又不太靈活,被人略微一繞就露出了破綻。景父好歹也做了幾十年生意,一些常見的手段倒也這么應(yīng)付了過去。誰知就在最近,商會突然換了會長,而這人恰好是孫玉海媳婦的表親,他便攀著這層關(guān)系,借商會之手對景家施壓,要他們交出鋪子。景家一直從商,雖也有些關(guān)系,可也算不得什么大戶,上不了臺面。以景家這背景,自然無法跟整個商會抗衡。景家夫婦二人腦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什么解決辦法來。萬般無奈下,只能姑且一試,去找了段祁謙。

  段祁謙靜靜聽完,半晌無言。景家夫婦緊張地盯著他沉靜的面容,生怕他又說出什么不好的話來。

  好在,最終他說:“問題不大?!?p>  景家夫婦明顯松了口氣,景父更是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好在有您,我剛還跟下人些說,我們家要倒了,讓他們各自謀生去,這下他們也不用遭罪了。您這么幫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您,外頭都傳言……”

  一旁的夫人使勁瞪了他一眼,景父急忙住了嘴。

  盡管剩下的話被景父呑回了肚子里,可我,甚至段祁謙已然會了意——外頭都傳言段祁謙面冷心冷,怎么會這般熱心腸?

  “不用謝我,我也是受人之托?!?p>  景家夫婦一臉迷茫,顯然是想不出有誰會暗中幫自己,甚至能請得動段祁謙出面。景父正待詢問,段祁謙已經(jīng)起了身。

  見此,景家夫婦急忙挽留,可無論是吃飯還是送禮均被段祁謙一一回絕。夫婦二人無奈,最后只能放棄,將段祁謙送到門口,目送他離去。

  “有時間的話,多去給你家兒子燒點紙。”

  說完,也不管怔愣在原地的夫婦二人,鉆進(jìn)了車?yán)?,載著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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