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四散的喪尸尸體或者零碎的肢體。身邊最近的喪尸也起碼隔的有個二三十米遠。
就像舒蘅無視他們一樣,他們也無視了舒蘅。
事實上,在多次斬殺喪尸的過程中,一直都是舒蘅在主動出擊。
舒蘅沒有在意太多,從尸體啊腦漿啊什么的上面面不改色的就踏了過去。
然后本能的抬起頭來,仰面張著嘴巴就喝了幾口雨水。
干涸的喉嚨得到了滋潤。
“嗬——吼……aaaa——”
終于發(fā)出了點像人的聲音。
不容易啊。
舒蘅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周圍。
身上掛著的爛布條條堪堪可覆體,但在末世前,雖說不上傷風敗俗吧,卻也算是大膽又前衛(wèi)了。
再說周圍五十米內的喪尸些,一個個的都像是一臉問號的看著自己。
估計是,因為自己的剛才發(fā)出的吼聲吧。
稀奇古怪的。喪尸也聽不懂呀。
只是很奇怪,這些喪尸竟然都不主動來抓自己。
舒蘅困惑的撓撓頭,卻薅下來了一把頭發(fā)。
這脫發(fā),嚴重了啊。
真實!
舒蘅隨手就把這團枯黃焦躁的頭發(fā)拋在雨中,踏著雨水大步流星的就沖著一只女喪尸走過去了。
那女喪尸穿著一件極為寬松的帶血的白襯衣,此刻被雨水一打濕也沒有顯出腰身來,可見并不透色。
而且雨水把它一沖,看起來也不怎么臟了嘛。
蒙了一層灰藍色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瞅著舒蘅,奇跡般地竟然從里面現(xiàn)出來疑惑的神色。
還有點點呆萌。
這只女喪尸站在原地,看著舒蘅靠近它,既不攻擊也不躲,只一個勁的盯著舒蘅。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喪尸不該有這樣的神情。
這樣都看起來喪尸是有與人類一定相似的智慧的了。
舒蘅沒再往細了去想,三下五除二的摁著那只表情無辜還不在狀態(tài)中的女喪尸就把她的白襯衫給扒掉了。
披著濕透了的襯衫蔽體,留下原地那只還在發(fā)呆中的女喪尸,舒蘅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藥品批發(fā)市場,到了大道上,頗有些漫無目的的尋找著。
足足一個多小時后,舒蘅才找到了一個中型超市。
這個時候她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刀不見了,就連背包也沒了。
失而復得之后又失去的東西,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只是不禁惋惜。
超市的大門被人砸開過,這也算是給她省力氣了。
舒蘅兩手空空的進了超市,,在幾只喪尸短暫的注目禮下淡定地推了購物車就在里面逛來逛去。
好半天,才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想起來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由有些嫌麻煩。
估計是被電傻了。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一路上都沒想起來去收集什么武器的說。還有也不知道那些和她組隊的魏彤等人怎么樣了,基地的杜家,她留在家里的菀菀,老家的丁虹,親朋好友……
好多事啊,好麻煩……算了,不想了。
原來她一個人這么久,也還是會在意很多東西啊。
剛才淋了這么多雨,也不知道會不會感冒。
舒蘅彎了彎嘴角,算是給自己一點鼓勵。
她先是推著購物車到廚具區(qū)選了幾把刀,剔骨的,斬骨的,西式的,中式的。都有。
然后逛到家居的部分,揀了軟軟絨絨的毛巾擦了擦頭發(fā),好不意外的頭發(fā)掉了個干凈。舒蘅伸手去摸了摸,竟然還有些扎手——是新長出來的,就像剃過的頭發(fā)似的。
隨意的撿了個帽子扣上去,舒蘅推著購物小推車,時而滑行幾步就站上去。
末世前她就想這樣干了。從來沒做過的事,第一次總是有些新鮮感的。
幼稚的像一個孩童一般,臉上開心的笑容也是頑童一般的純真。
獨自瘋玩了一陣,超市里極少的喪尸總會用某種它們不該擁有的“怪異的目光”看一下舒蘅,卻從來沒有一只主動上來撲咬。所以這會兒,舒蘅十分放心的就在更衣室里換起了衣服。
雖說末世已至,這超市里除了她就是喪尸,沒有活人,可她還是做不到在那么幾只喪尸面前就寬衣解帶。
沒有活人也沒有電的超市,外頭下著雨,光線雖然并不充足卻足以視物。
舒蘅最喜歡這種天氣,沒有刺眼的陽光,雨水驅散走悶熱,空氣濕潤,鼻尖縈繞的是清新的氣味,還有淅淅瀝瀝的像蠶食一般的聲音。這種日子,就像溫柔的把時光給吞掉一般,不是用牙齒去磨,而是吞吃綿軟的棉花糖一般,卻又不會膩。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在這樣的天氣里她都不會睡著,但也是想閉上眼睛來好好歇一歇的。
像是把自己攤開,又像是被泡發(fā)的陳皮,意識清醒而又混沌,就這樣放松一下,放縱一下。
好不容易換好了衣服。
舒蘅決定等雨小一點了還是再出去走一走。
實在不行,也只能走回基地了。
至于目前,還是就先在這里待著吧。
她干脆直接的就把購物車推到了更衣室里,搬來毛巾枕頭被褥墊上,鎖了門,就這樣靠著更衣室里的木墻,在黑暗中,發(fā)了足有小半天的呆。
這樣的時間她怎么也過不膩。甚至還會像是上癮一般。
只有她自己的小小的一個空間,安靜的,無聲的。
也的確是無聲的。因為現(xiàn)在的舒蘅,已經徹底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
……
……
不知從何時開始,魏彤就漸漸的沉默的跟在了朱萬林的身后。只不過二人之間的距離還是離得很遠,很遠。
當在張廷元和陳彥穎二人在回基地的路上遇到這倆人組成的奇葩組合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的。
魏彤,和朱萬林,結伴同行?
魏彤與朱萬林遇上他二人時也是有些驚訝的。
雨下的并不小,魏彤瞇眼打量著二人:陳彥穎把一只手抬到了齊眉的高度,試圖遮點雨來有更好的視線;至于張廷元,也許是因為他是水系的原因,所以他身上的衣服是干干爽爽的,愣是一點都沒被雨水給濺到。
魏彤皺了皺眉。
這也算是身為水系的好處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