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幫議事廳的氣氛非常不好,水堂主以往都是嘚瑟的坐在高位上,如今卻腦袋腫的像是個豬頭,跪在地上死命的哭。
大江幫一船人上門去打算找回場子,沒想到三個神識境全死了,最重要的是一名煉仙神人被別人抓了個活的。
這種結(jié)局讓所有人都驚訝了,原本沒多少名聲的安行遠以純粹的武力被人吹上了天,有些不怕事大的人還給了安行遠一個東溟第一高手的稱呼。
至于其他,當(dāng)然是各種貶低大江幫,讓大江幫的名聲一下就落到了很低的程度。
外人不知道煉仙神人對大江幫的重要性,所以江湖各個勢力都認(rèn)為下一次大江幫會高手傾巢而出,將小小中梁縣踏平。
只有這樣才能洗刷這份屈辱,聽了水堂主的匯報,大江幫幫主現(xiàn)在需要做的不是開戰(zhàn),而是想辦法將煉仙神人活著贖回來。
“那道士真的說了,用舍利子可以換回幾位護法?除了夏護法外,其他兩位護法你是否見過?”
“或者你敢保證,那兩位護法還活著?”
水堂主怎么敢保證,先前把話說得太滿,現(xiàn)在直接否認(rèn)也不好。
“幫主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忠肝義膽,那道士將我打成這樣了,我都沒一句求饒。戰(zhàn)前的時候我就罵的他連話都不敢接,后來也用這三寸不爛之舌讓他答應(yīng)了贖人的事情。幫主啊,那道人這么厲害,背后定然大有來歷,既然是為了打擊大江幫,又怎么會隨隨便便的殺人呢?”
“再則,不管怎樣,夏護法必須要早些贖回來,那妖道不是什么好東西,江湖上有人稱他為萬花道人,虎狼藥都是論斤吃,若是慢了,不知道夏護法變成什么樣子?!?p> “恐怕回來的時候夏護法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張嘴就亂說,其余的堂主冷著臉,趙祥雨一臉無奈。
大江幫三十五年前才開始崛起,成為第一勢力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年,經(jīng)歷的廝殺征戰(zhàn)何等之多,煉仙神人雖然折損過,短時間內(nèi)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或者一伙人抓捕擊殺三人就不尋常了。
一個早就看不慣水堂主的人哼了哼,然后說道:“水堂主真是好大的能耐,既然能用三寸不爛之舌達成贖人的協(xié)議,不如再去努力一下,讓妖道先送一名護法回來?”
“而且按照水堂主的話,你這次是不是還有功勞,幫里要給你點獎賞?”
吵架是必須要吵架的,這么大一個幫派不吵點架多無聊。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水堂主有多大本事我們都知道,這事情失敗也怪不得他,只能說我們這些年都太順了些,根本沒有調(diào)查清楚別人的來歷,更沒有多少試探便選擇出手,就當(dāng)?shù)脗€教訓(xùn)。”
“能達成贖人的協(xié)議的確很不錯,舍利子還是需要去收集一些,能換回哪怕是一個護法都是好事?!?p> 有人為水堂主說好話,事實上到現(xiàn)在的情勢下這些人也沒有真正的將安行遠當(dāng)成真正的威脅。
有兩位堂主也開口附和,都在為水堂主解圍。
“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安道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目的是什么,這對我們很重要?!?p> “各位堂主還請記住一件事情,你等都是屬于大江幫,你們手下的人也是屬于大江幫,我不希望以后面對任何事情,相互之間還在扯后腿。”
“壞了真正的大事,在座的各位都不會有好下場?!?p> 幫主趙祥雨的話并沒有被其他人聽到耳中,一個年代不久,幫眾成份復(fù)雜的幫派在凝聚力上必然會出現(xiàn)一些問題,很多時候用幾句話就將所有的人心凝聚在一起簡直就是笑話。
至于真正的大事,除了幫主趙祥雨,也不是所有的堂主都知道,或者說有些堂主知道的“大事”并不是真正的,趙祥雨剛才所指的大事。
“另外,與柳家接壤的地區(qū)必須嚴(yán)防,越是有妖道鬧事,對他們的防備就要越嚴(yán)格!”
趙祥雨起身向外走去,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安排,出門前狠狠的踢了水堂主一腳。
心中倒是沒有太多的慌亂,三個煉仙神人的損傷確實很大,但遠遠沒有到生死存亡的地步,手里握著更多的底牌,知道最多的秘密,趙祥雨根本就沒有將安行遠放在眼中。
不只是安行遠,整個天下都沒有被趙祥雨放在眼中。
只要愿意付出某些代價,大江幫完全可以掃滅東溟江流域的所有敵手,獨霸這片土地。
但完全沒有必要,大江幫需要隱藏,有些東西還沒有必要顯露出來。
趙祥雨的輕松也讓其他堂主沒有太多的緊迫。
這樣的結(jié)果很不好,可是沒有辦法,安逸太久的大江幫根子上已經(jīng)開始壞掉了,遲鈍、拖沓、腐朽,放在皇朝身上,這是要走下坡路的節(jié)奏。
各位堂主,加上幫主在內(nèi),該吃還吃,該享受照樣享受,真正為幫派著急的是中層底層的幫眾,可是他們并不能改變什么。
至于三位護法更沒有多少人去關(guān)注,煉仙神人的地位很特殊,是屬于半隱性的存在,遭了難的三位也就姓趙的護法有親朋好友,另外的兩位就是獨身一人。
是因為煉仙神人的原因,不管他們愿不愿意,都必須要和一般人拉開距離。
東溟江上一戰(zhàn)的時間并不長,戰(zhàn)況卻激烈精彩,結(jié)局的勝敗并不能真正的改變東溟江湖的格局,但安行遠的名聲起來了。
殺三名成名的神識境高手,重傷擒拿一名在江湖上沒什么名頭,但更加強大的大江幫護法。
一戰(zhàn)成名,這在江湖上隔一些時間總會出現(xiàn)的事情。
不用看家,目睹了江上一戰(zhàn)的周文越發(fā)憂郁,安行遠雖然勝利了,周文卻沒辦法高興起來,他覺得下一次來的就不是一條船,可能是十條,幾十條。
想到那密密麻麻的人在自己面前,然后將自己砍成肉醬,周文都嚇的打哆嗦。
大江幫的威勢早就深入了他的骨髓,一個小地主家的少爺根本沒有與之對抗的半點勇氣。
穆凜沒什么感覺,安行遠勝自然好,敗也就那樣,大不過就是一死,現(xiàn)在雖然沒有戰(zhàn)勝大江幫的能力,但自殺的能力還是有了。
就是這樣悲哀,在很多時候,能夠選擇死,有勇氣死也是一種天大的幸福。
提著又被幾拳頭打暈的夏護法,安行遠走進了現(xiàn)在的老窩,大江幫分舵的刑房住進了大江幫的護法,這種結(jié)果很不錯。
厚重的門關(guān)嚴(yán)實,窗戶很小,火盆火把放出的光芒讓不大的屋子顯得很明亮,夏護法掛在梁上垂下來的鉤子上,被冷水潑醒后仰著頭一臉兇狠的盯著安行遠和穆凜。
她手腳在背后捆在一起,腰腹下垂,現(xiàn)在又死命的仰起頭,原本就凌亂的衣衫還沾滿了水,露出大片的誘人風(fēng)光。
可惜被打的凄慘了一點,皮膚烏紫一片,好看的臉也有些發(fā)腫,不然這個姿勢絕對能帶來更多的誘惑力。
“煉仙神人,這個稱呼真的有點嚇人,神人,神人,不知道你們什么地方可以稱為神?”
“打死你們也不難,若是“神”就這點能耐也太廉價了吧?”
安行遠坐在一張大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根烙鐵,撥弄著夏護法垂下的頭發(fā),語氣帶著點諷刺。
沒燒熱,不然一定能聞到焦糊的味道。
“他們果然已經(jīng)死了,也是死在你手里,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針對大江幫?我不記得大江幫招惹過你這種高手,你是柳家還是方家的人?!?p> 到了這個時候,夏護法居然想要知道安行遠更多的信息,還在為大江幫努力付出。
“當(dāng)然死了,一個被打爆了腦袋,另一個就有點凄慘,他那個時候還種在地里,我像是拔蘿卜一樣的將他拔起來,然后直接干掉?!?p> “別猜了,也別想了,我就是我,不是什么柳家的人,我不認(rèn)識他們。”
“至于說大江幫沒有招惹到我,那怎么可能。又忘了,我現(xiàn)在是個道士,貧道是個好人,是正義之輩,怎能容忍大江幫這等兇險邪惡。”
很不要臉的自稱為好人,反正夏護法不相信,但是站在安行遠身后的穆凜相信。
大江幫是不是邪惡之輩,其實夏護法并不太清楚,她常年一個人生活,與外界幾乎沒有聯(lián)系,能得到的信息也是大江幫如何了不得,如何光明正大,甚至這些年中安行遠和她說的話都是最多的了。
雖然大江幫想要的煉仙神人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聽話的煉仙神人,但夏護法對大江幫的歸屬感并不是多高。
或者疏離孤獨到一種程度,連大江幫,連自己也不怎么太在意。
“老實交待,煉仙荊棘是怎么來的,它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你只要乖乖聽話,貧道可以讓你活,或者給你個痛快?!?p> “否則,貧道有一百種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p> 夏護法不說話,她真的不知道煉仙荊棘是什么,安行遠雖然也猜測對方很可能不知道,但不管怎樣要嚴(yán)刑拷打一番。
手上的烙鐵迸發(fā)出耀眼的電光,穆凜看到這一幕滿是駭然,她哪里能夠想到人可以發(fā)出電光。
“這是神仙不成?”
心中這樣想著,而受到電擊的夏護法立刻就全身顫抖,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她體內(nèi)充滿了安行遠的血陽之力,本身的真氣和煉仙荊棘的異力都被壓制,沒有這兩種力量護體,劇痛不可避免。
面無表情的不斷加大電擊力度,直到夏護法都快沒暈過去的時候才停下了動作。
“說吧,還是先前的問題,并不很難回答,對不對?”
“本來就是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強撐著又有什么意義?”
夏護法骨頭真的很硬,居然還是不開口,就算是說一句不知道都不愿意。
翻來覆去的又折騰了幾次,對方都暈過去兩回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這讓安行遠也有點惱火。
天下居然還有雷電法王不能治的人,看來還需要加大劑量和頻率,不過電了這么久安行遠也累了,于是決定先放她好好在這里想一想。
晚上再好好收拾她,她嘴硬也不打緊,能得到她體內(nèi)的煉仙荊棘就可以了,雖然安行遠并不能確定她體內(nèi)是不是一定有一根稀奇古怪的荊棘。
“好好想想,老實點有飯吃有床睡,還不用被電?!?p> “反正晚上貧道睡不著,好好給你露幾手真本事,讓你知道貧道的厲害。”
一通威脅后熄滅火把火盆,然后就走了出去,留下掛著的夏護法在黑暗中瞪著眼,吞咽口中滿是的鮮血口水。
雖然沒有屈服,但夏護法很是茫然,她對自我的定義是大江幫的護法,這些是該做的,或者還沒有找到違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