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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禽小小

第014章 落花流水

翠禽小小 囫圇吞魚 2068 2019-05-14 23:54:51

  馬球場上旌旗搖曳、鑼鼓喧天,十幾數(shù)的馬匹在場中風(fēng)馳電掣,蹄震雷鳴。

  齊兆手中舞著獸皮月杖,出其不意從另一人杖下將球截走。

  左晃右閃,躲過前來截球的不速之客。

  兩馬身前,是一同的寧王獨孤承岳。

  眼神短暫交匯。

  齊兆瞄準(zhǔn)前方的雕紅畫彩的短門,掄起胳膊。

  攔截齊兆的人馬看穿他的意圖,紛紛散開,奮力朝小門奔去,意圖揮桿勾住馬球。

  用力一揮。

  桿下清脆一響,馬球高高飛起,從眾人頭頂掠過。

  寧王月杖一撈,輕輕松松帶下球。

  “喝!”

  赤色流星在半空劃出一道軌跡。

  “啪——”銅鑼響,命中。

  “好!”

  站臺之上,觀戰(zhàn)諸人齊齊歡呼蹦跳,起舞慶祝。

  無論誰家勝負(fù),皆為此刻的勝利叫好。

  順安帝含笑撫須,左右各站一位嬌色美人,看眉眼多有相似之處。

  得看寧王勝,鹿國夫人掩嘴笑道,“寧王殿下一杖妙擊,拔得頭籌。姐姐的一匣子百合香,妹妹就卻之不恭了。”

  身后宮婢上前,端走桌案上的金絲牡丹寶匣。

  鹿國夫人的言語挑釁,焦國夫人扭臉對著順安帝道,“寧王殿下身手矯健,馬術(shù)極佳,妾輸?shù)牟辉?。?p>  “承岳自小長在馬背上,在軍中歷練三年,有齊冀指點,八九人聯(lián)手都不是對手,你輸?shù)拇_實不冤。”

  順安帝身虛體弱,甚少馭馬打球,對球技高超的寧王多喜愛。

  “吳德勝,前些日不是添了新香,回宮送些到蕉尾殿?!?p>  焦國夫人盈盈拜下,“謝陛下?!?p>  朝鹿國夫人處打過一眼,你便是贏了又如何?

  鹿國夫人頓覺胸悶,哪兒還有剛才的勝利榮光,扯著袖子狠狠絞了絞。

  當(dāng)初的宅院一分為二,分建兩所門樓,豎起白墻分隔了前宅后院,但二門前廣闊的馬球場完整保留下來。

  “拜見陛下?!?p>  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兩只花蝴蝶爭風(fēng)吃醋,衛(wèi)翕討巧賣乖湊到順安帝跟前兒。

  “綏陽來了,前些日聽說你病了,身體可好全了?”

  順安帝因著衛(wèi)翕古靈精怪的活潑性子,對她頗為縱容。

  “早好了,陛下若不信,綏陽立馬上場,贏下一場球來給您看看。”

  “好啊,許久沒見你打馬球,今日你上場,讓朕看看,還是不是從前那個打的泊如他們落花流水,一桿未進的囂張鬼?!?p>  順安帝口中說的,是衛(wèi)翕一戰(zhàn)成名的“戰(zhàn)役”。

  當(dāng)時在昭和國公府的牡丹花宴上,她同府中的大姑娘拌嘴,幾番爭執(zhí),她直接一巴掌打了去。

  大姑娘當(dāng)即欲觸柱,口中大喊“可殺不可辱”。

  為平息,宴會上的卞王獨孤泊如做主,在馬球場上了恩怨。

  她贏了,大姑娘對掌嘴之過既往不咎;

  她輸了,則跪在昭和國公府的大門前,當(dāng)眾磕頭認(rèn)錯。

  在參加宴會的眾家姑娘里,她隨意挑了三人之后,大姑娘柔柔怯怯、掩頭垂淚訴說,“我額角有傷,眼暈頭昏,上不得馬……”

  欲言又止,眼神正正落在卞王身上,“能否請卞王殿下替我上場?”

  大姑娘目光楚楚,卞王未著急應(yīng)承下,“此事是你與綏陽之間的恩怨,若她應(yīng)允,本王替你上場也無妨?!?p>  當(dāng)時,她是甚反應(yīng)來著。

  輕蔑掃了眼我見猶憐的大姑娘,“可以,你身嬌體弱上不了馬,請卞王殿下代勞。不過……”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既是你我恩怨,豈有你不上場的道理,不然你負(fù)責(zé)擊鑼記籌。”

  于是乎,她的場上對手換成獨孤泊如。

  那一場,獨孤泊如一桿未進,大姑娘一籌未得。

  她在場中每敲一下鑼,衛(wèi)翕都給她一個“璀璨笑臉”。

  欺負(fù)了焦、鹿兩位夫人娘家的姑娘,這二人免不了在順安帝耳邊吹枕邊風(fēng)。

  明里暗里說她壞話,導(dǎo)致順安帝對她將卞王打的落花流水的事記憶尤深,見著她一次便提一次。

  “綏陽上場,陛下可有彩頭?”

  “哈哈——”順安帝大笑,“你個小兒,膽大包天,主意竟打到朕頭上?!?p>  捻須思忖,“這樣,你上場若贏下承岳二十籌,我便將預(yù)備賞給他的‘疾赤兔’給你,如何?”

  刁難啊。

  “噯,陛下,您光說贏了如何。若郡主輸了,該作何懲罰?”

  鹿國夫人開口,含嬌帶嗔的,聽著讓人手腳發(fā)軟。

  “哦?”順安帝饒有興味,“你倒是說說,該如何罰?”

  鹿國夫人一時無言,方才開口,只想著為難綏陽郡主,未來得及想有甚合適懲治她的法子。

  “陛下,勝負(fù)未定,比過之后再論郡主過失也不遲?!苯箛蛉碎_口解圍,話語里似認(rèn)定衛(wèi)翕輸定了。

  她們兩姐妹平日里明爭暗斗不斷,總歸是一個家門里出來的。

  冷眼旁觀,看兩人一唱一和把順安帝哄的龍顏大悅。

  “綏陽,你敢不敢應(yīng)下?”

  衛(wèi)翕昂首,毫不猶豫應(yīng)下,“寧王殿下驍勇,請陛下允我自行挑選人馬?!?p>  見她上鉤,兩位夫人暗自得意,坐等衛(wèi)翕遭殃。

  “允,朕可要好生看看,你怎么贏下這局?!?p>  獨孤承岳換裝前來給順安帝問安,聽了個尾巴。

  問圣上安后,“剛剛聽父皇說,綏陽要上場,是挑了昭和國公府的姑娘作對手?”

  獨孤承岳來遲,見兩位夫人“同仇敵愾”的一齊對著衛(wèi)翕,單純以為,為著那趙大姑娘挨了巴掌的陳芝麻事,三人在順安帝前杠上了。

  衛(wèi)翕朝他拱拱手,“非也?!毙Φ墓殴?,“煩請殿下重新?lián)Q了錦衣,與我賽過一場?!?p>  “什么,你要同我比?”獨孤承岳瞪大雙眼,“本王從不欺負(fù)婦弱!”

  這話說的,衛(wèi)翕眉梢一挑,“怎么,寧王殿下以為,贏定我了?”

  傻大個兒,話都沒聽個囫圇便妄下斷言。

  獨孤承岳看向順安帝,詢問衛(wèi)翕所言當(dāng)真?

  “承岳,你就下場與這丫頭較量較量。省得她一天由著性子,胡天胡地,任性妄為。”

  順安帝此舉,未嘗沒有替昭和國公府主持公道的意思。

  聞弦歌,知雅意。

  “父皇有命,兒臣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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