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暴雨下的少年
“媽,我必須開車出去一趟?!?p> “這就要下雨,你出去做甚!”
張母生氣道,
“媽,我那同學(xué)家有急事兒,我得去幫忙,路上我會小心的?!?p> 張弛頓了頓,神情從容堅定,
張弛已將一封電子郵件設(shè)為定時發(fā)送,時間是三天以后。
如果自己遭遇不測,不能及時修改,那封郵件會自動發(fā)送到母親手機,將事情來龍去脈和自己去向曝光。
這樣他們就能憑線索,找到自己的尸首,即使找不到,也能讓大家知道山神的丑惡面目。
“非得這種天氣去嗎?哪怕晚一天?”
張母阻攔,十分擔(dān)心。
“不能啊,事情很著急,您不也說了。”
張弛笑道,
認真看著母親,想把母親的模樣刻在心中。
“有姑娘對我好,她有危難了,我總得做些什么,不能寒人家的心?!?p> “可這和...”
張母欲言又止。
“孩子,媽和你一塊去,還有你爸,能幫些忙,如果是綁架斗毆,我們還可以找警察?!?p> “不,她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幫助的...”
張弛無奈一笑,
“可村口查的嚴,不讓隨便出入?!?p> “他們是怕偷運文物古董,我不帶東西,不怕他們查。”
張弛和母親爭執(zhí)半天,奈何張弛去意已決。
“路上小心,要下雨了。”
張母嘆氣,
將雨披遞給張弛,臨行前一直叮囑路上小心。
無奈張弛堅持,只在街口留步,目送他離去的背影,
“兒子長大了...”
張母感慨萬千。
張弛小心翼翼的控制方向盤,發(fā)動機的轟鳴被雷聲掩過。
返回院子的張母,看著空蕩蕩院子,怔了片刻。
雙手合十置于胸前,虔誠地向山神許愿,保佑兒子平安回來。
二黑仰頭閉眼,對空細嗅,狂吠不止。
咔嚓,一道藍色閃電劃破黑暗,撕裂蒼穹。
雷聲滾滾,家家戶戶的玻璃震得嘩嘩作響。
每家每戶的豬羊,受到驚嚇,哼哼咩咩響成一片。
二黑吠聲漸弱,最后耷拉著腦袋,一溜煙兒回到狗窩,蜷縮在窩里嗚咽。
昏暗的天地間飛沙走石,不時有天雷滾落,地火成片。
街上空空蕩蕩,張弛確認四下無人,轉(zhuǎn)向急速向東駛?cè)ァ?p> 沙石吹打在車窗上,噼啪作響,能見度不足五米。
張弛不得不打開車燈,車身搖晃,隨時有傾覆危險。
張弛沿著事先摸索好的路線進發(fā):向東行駛臨近沼澤再向南折去,途經(jīng)石谷,而后折西向北,繞個大彎,避過外人,進入柳槐山深處。
只是一路所見,詭譎異常。
東部沼澤不斷翻滾黃色泥漿,平日霜白的鹽堿地騰起藍白色火焰。
行駛在南部溝壑縱橫的石谷橋上,向下俯視,便可看到那條條山谷深淵中,飛沙走石,黃白色的沙石沒過深淵半截。
巨石在黃沙洪流中沉浮,偶爾兩塊巨石相撞,火星四濺,碎塊崩飛,激起層層沙浪漣漪,撞擊聲如悶雷滾滾。
飽受侵蝕的崖壁留下無數(shù)坑洼孔洞,每有風(fēng)吹過孔洞,都猶如萬鬼嚎哭。
張弛驅(qū)車通過石谷上方石橋,能明顯感覺到浮力。
因此對山谷中的沙河奔涌奇觀,有了大概推測。
山谷是大自然歷經(jīng)千百年,形成的風(fēng)道過廊。因山谷地勢曲折多變,冷空氣順著山谷流動時,途中多有阻礙,導(dǎo)致產(chǎn)生向上的風(fēng)力。
石谷南部多是荒灘,而且距此地西南方90公里外有一天漠,每值春秋之季,沙塵暴就將沙石席卷而來,常年累月,都淤積在了山谷中。
而有科學(xué)實驗表明,只要在沙底部有足夠的風(fēng)力,沙也能像水一樣流動。
實際上,村里老一輩將這種百年難遇的現(xiàn)象,稱為沙龍傍地。
這沙龍順著山谷一路奔騰,在距離柳槐山十公里處,一頭扎入那幽深的巨大黑洞,再無蹤影,只有那呼嘯奔騰聲響,宛如九天龍吟。
狂風(fēng)肆虐時,遠在柳槐村,村民都能聽到那微微震動的地下,滲出的無法言表的恐怖聲音。
風(fēng)平浪靜時,那幽深黑暗的巨洞,只是冷漠地注視著人世間一切。
即使沙河不流動,也沒有人敢冒著被吞沒的危險下風(fēng)道,更別說進入那幽深巨洞,一探究竟。
臨近柳槐山,西邊空曠的原野漆黑一片,靜謐無聲。
不時一道閃電擊落照亮,得以看清那連成絲線,直落地面的雨。
九秒,一分鐘,始終聽不到雷聲傳來。
終于進入柳槐山,沿途散落著白骨,汽車輪胎碾過,骨頭碎裂,而后在風(fēng)的吹動下,翻滾,碰撞,發(fā)出鈣化骨頭特有的啷啷聲。
“這是地獄嗎?”
張弛呢喃,腿肚子發(fā)顫,
遍地的白骨,數(shù)不清的顱骨半埋在泥土中,露出兩個黑窟窟的眼眶,注視著張弛。
樹木在風(fēng)的吹動下,竟以極其緩慢的節(jié)奏做出巨幅擺動,每次雷光落下剎那,那樹木的影子都會被照亮,只是那些影子都更接近張弛...
“唐婉蓉,林可可,我來了,你們還在嗎?”
張弛的聲音被風(fēng)雷聲淹沒,幽若細蚊。
“唐婉蓉,小可可,我張弛開車來接你們了,你們在哪?”
張弛用父親賣貨時用的擴音器錄好話,開到最大聲音,一遍又一遍播放。
“我想了很久,來思考你是不是騙我小命,說心里話,你很漂亮,甚至驚艷到動人心魄。
還有那個林可可,就是脾氣差了點。
最開始我不敢相信這一切,但是現(xiàn)在我想好了,如果這是一場夢,我寧愿不醒來。
可我也怕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會是更麻煩的事情,很麻煩。
但人就活這么一次,潦草一生,戎馬一生,都是個過,最后都是個死,但我這輩子想和你過!”
張弛跳下車,舉著喇叭,環(huán)顧四周,撕心裂肺的訴說蹩腳的表白情話。
“天要劈老子也不怕!”
張弛怒吼,
轟隆,一道閃電伴隨巨響,在張弛身邊炸開,大雨隨即夾雜著冰雹傾盆落下。
張弛眼睛被刺痛流淚,耳膜深疼失聰,身上被砸的生疼,連忙躲到車里,開著雙閃燈。
渾身濕透,瑟瑟發(fā)抖。
“是我來晚了嗎?”
張弛一拳砸在車臺上,心中悔恨自己優(yōu)柔寡斷!
電閃雷鳴,明滅交替間,一道道樹木的影子逐漸化為人形!繼續(xù)朝著張弛移動...
“姐,你聽...”
可可跑到閣樓外,豎起耳朵,細細聽著風(fēng)聲中飄渺的人音。
婉蓉放下手中的書卷,提著裙角,緩步走出。
“...你很漂亮...但我這輩子想和你過!”
“是他!”
唐婉蓉笑著流下淚水,
一千年,一千年,終在輪回中再次相遇!
什么“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不能渡己如何渡人,斷了七情六欲可還算是完整的人,做塊頑石豈不更好?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附魔了不成?!”
張弛累癱,劇烈喘息,渾身濕透,身上傷痕累累。
周圍圍著紙人,還在源源不斷的不斷地朝自己涌來。
紙人的面容被雨水浸泡,面目全非,更為猙獰詭異。
雖是紙人,攻擊力防御卻是極為強悍,汽車都被抓出幾道印痕。
鋼管砸在紙人頭上,像是撞到金石,震得虎口發(fā)麻。
張弛同時也對自己條件反射極為吃驚,多次憑借本能動作,連連擊退對方,就像有另一個意識在操縱自己身體。
張弛躲過紙人攻擊,一手拿燈四下照射,阻止這些家伙逼上前來。
一手持著鋼管躲閃,只有偶爾降落的天雷,才能將其劈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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