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看了看廳下傳訊的小弟,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程青。
扁誕笑道:“我們不妨先聽聽消息吧!多些了解也可以多些解決方案。”
程青好奇道:“什么消息?”
程松尬笑道:“是為兄托人去江湖客棧買的楊凡信息。”
程青嗔怪的看了看程松,道:“哥!我也要聽,我也要知道?!?p> 廳下小弟道:“大哥!軍師!說來也讓人警覺,這次我去江湖客棧買信息,前腳剛完成任務(wù),后腳便看到有兩撥人馬進(jìn)入江湖客棧,這兩撥分別是歸葉門和北冥幫的人。我怕他們瞧出我的底細(xì),便藏起來,有意墊底,尾隨其后。這才被我知曉,原來這兩撥人都是去調(diào)查楊凡的信息、打探他背景的。”
程松和扁誕對視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說出探到的信息。
斥候兵拿出從江湖客棧買來的信息紙條,朗聲念道:“楊凡美郎,百園榜首,十七年紀(jì),一流之境。萬竹島主,新派掌門,弟子三百,良田千畝,醫(yī)術(shù)高超,公子無雙?!闭f完躬身一拜,已然念完。
程松、程青、扁誕三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時竟無反應(yīng)。
三人都是驚訝,卻都啞然有別。
程松想的是:“我去,十七歲就一流境界,這天賦也太強(qiáng)了吧,我二十歲才到一流境界,今年二十一才堪堪進(jìn)入一流中期,原本的驕傲和我這個妹夫一比,那又算的了什么?”
扁誕想:“萬竹島?醫(yī)術(shù)高超?不就是我那個師傅的傳人嗎?”
程青的想法就簡單的多了——原來是江湖第一美男?。磕且菐С鰜砭屠L(fēng)了,哪怕親嘴……也是很唯美的畫面……想著想著,臉不由的紅了。
程松揮揮手,打發(fā)小弟下去。
程青嘴上卻嗔怪道:“他哪里有這么好看拉,頂多算是不難看罷了?!蹦樕系募t暈卻泛著淡淡的歡喜,沒有人不喜歡漂亮,更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對象好看。
扁誕笑道:“那是因為他有意扮丑了?!?p> 程青嗔笑道:“那就奇,打扮打扮,都是越扮越靚,他卻為何要扮丑?”
扁誕笑道:“他說,他帥怕了?!?p> 程青想起匪脈中這么多人對她不懷好意且做作的關(guān)心,再想想哥哥對他嚴(yán)管,不由笑道:“說的也是,長的好看也真的是讓人煩不勝煩?!睕]有人笑話她的自戀,畢竟她的美是不爭的事實,她美麗所帶來的麻煩更是不爭的事實。
程松笑了笑,轉(zhuǎn)頭對扁誕道:“軍師……”說完斥候的信息,程松更是舍不得楊凡出事了,且不說這條件如何好,單是這天賦都是讓人歡喜的。
程青自然也是殷切的看向了扁誕。
扁誕茗了口茶,蓋杯放在桌上,說道:“人自然是要救的,可是怎么救,什么時候救,什么時機(jī)救,卻是很有講究的。我們?nèi)斯褎萑?,如果舉寨相救,必會被強(qiáng)敵覬覦,到時候人能不能救成說不一定,反而會搭上程錦門的所有弟兄的性命,賠上全部身家。依我看,我們不能大張旗鼓的救人,而是小心謹(jǐn)慎的相助?!?p> “至于說什么時候救?什么時候救?其實就八個字,‘靜觀其變,以逸救夫’?!闭f到這里他看了看程青,卻發(fā)現(xiàn)程青只是笑臉盈盈,那里有半點(diǎn)小女的嬌羞之態(tài)。
扁誕接著道:“我們要在楊凡最危險的時候,最脆弱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扭轉(zhuǎn)乾坤,這樣既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也能讓楊凡對我們感恩,以后對我們小姐自然會多一份倚重和疼愛?!?p> 程青這才小臉一紅,脆生生的說道:“你就怕他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
扁誕笑道:“小姐放心!我早有準(zhǔn)備,我已放出人去打探,只要哪里有激戰(zhàn),自然會有人來通知。”說到這,扁誕從背后拿出幾套夜行蒙面衣放在桌子上,對程松道:“衣服我也準(zhǔn)備好了,只要稍有不測,大哥就穿上衣服,帶上幾個身手敏捷的生面孔前去營救,但切記不要用自己的隨身兵器,以免露餡?!?p> 就在這時,一名小弟飛奔而來,大聲道:“軍師!有情況!”
扁誕在程錦門的地位超然,他的境界確差強(qiáng)人意,甚至可以說是一塌糊涂??墒撬尾【热耍擞H和,在寨中很得人心,如果說底下弟兄對程松是敬畏,對他更多的則是敬愛。對此程家兄妹卻無半點(diǎn)芥蒂,對扁誕依舊如故。
可以這么說,自始至終,程家兄妹從未因扁誕的境界而有半分怠慢,更不因扁誕在寨中的地位而有絲毫不滿。扁誕遇程松,如魚得水;程松遇扁誕,水漲船高。
扁誕直截了當(dāng),“快說!”
傳訊小弟道:“我們探到有大股匪兵聚攏,并伴有激戰(zhàn)聲,應(yīng)該是被人圍住了?!?p> 扁誕看了看程松,程松會意,拿了套夜行衣走進(jìn)后堂,不多久,程松便一身黑衣勁裝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程松道:“白天不宜穿此衣服隱秘行蹤,反而讓自己變的醒目,所以就不帶人了,好進(jìn)好退,好攻好守,反而不用為旁人分心。”
說完,閃身入林,迅速消失。
程青怯怯的看著程松遠(yuǎn)去的背影,怔怔發(fā)呆。
扁誕打趣道:“小姐!你現(xiàn)在是擔(dān)心大哥多一些啊,還是擔(dān)心楊凡多一些???”
程青道:“自然都是擔(dān)心的?!?p> 扁誕看了看欲言又止。
程青:“什么嘛?有什么話就說,莫要跟個娘們似的?”
扁誕搖搖頭,道:“沒事沒事?!?p> 程青道:“肯定有事?!?p> 扁誕心里自然是有疑惑的,他觀楊凡行徑,雖對他愛搭不理,卻覺楊凡此人行俠仗義,有抵觸就是有抵觸,說不殺你打你就不殺你打你,毫不掩飾,甚是磊落,采花公子,無良少爺,并不像楊凡的作為,但小姐卻說楊凡和她有了關(guān)系,先前自然是相信自家小姐的,想那楊凡或許是見小姐漂亮,又是匪女一個,荒郊野外,匪女劫持,以牙還牙打殺她都是可能的,故而對她輕薄也算是仁慈的多情男兒了。
可這次知道楊凡和他同出師門,便有了點(diǎn)不一樣的想法,不過這種疑惑終究是不好過問的,故而轉(zhuǎn)了一個話題說道:“說起來,我和楊凡也算的上是同門?!?p> 程青一下子就來了興致,“你們在一個門派修煉習(xí)武嗎?”
扁誕:“不是,我們都師從萬竹島醫(yī)老,學(xué)的自然是醫(yī)術(shù)?!?p> 程青道:“那你豈不是早就認(rèn)識楊凡了?”
扁誕:“我是見過他,可是并不相熟,那時候他還小,皮實著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不過卻常常聽醫(yī)老夸贊楊凡,說他悟性高,記憶好。只是可惜……”
程青:“可惜什么?”
扁誕:“師傅只教我,卻未收下我。”
程青:“軍師這么聰慧,為何不收下你?”
扁誕落寞道:“他說不喜歡這些名分羈絆,不喜歡被凡塵叨擾??梢越涛?,卻執(zhí)意不收我為徒。我心高氣傲,自持聰穎,認(rèn)為自己對醫(yī)術(shù)天賦無雙,將來必有作為,年少被拒,可想而知,心里很不是滋味。沉下心我就在想,既然師傅不喜歡叨擾,不也是收了一個小徒弟嗎?既然已經(jīng)收了一個小徒弟,就已經(jīng)有了羈絆了,為何就不能多我一個羈絆呢?我當(dāng)時就覺得自己抓住了師傅的軟肋,這番話說出,既能得到師傅的賞識,也能說服師父收我為徒,于是當(dāng)夜就悄悄尋到師傅住處,想游說一二,結(jié)果我就聽到師傅和那小徒弟的對話,也就是現(xiàn)在才知道的楊凡。當(dāng)時的楊凡只有七八歲,我雖也在島上待了下半個月,因為他年紀(jì)小,我一直不曾留意他的名字,專心醫(yī)術(shù),所以不曾多留意楊凡,只知道師父總喊他‘淘氣鬼,小混蛋,搗蛋鬼。’有時候和顏悅色時也會叫他凡兒凡兒,我一直以為那是煩兒煩兒,煩人的孫兒之意呢。至到那天夜里聽到他們對話,我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了……”
程青好奇心泛濫,問道:“他們都說了什么?算了,我問了也白問,這么多年過去了那里還記的住?!?p> 扁誕笑道:“這你就小瞧我了,我們這些從醫(yī)的那個不是記憶超群的,不然哪里記得住這么多醫(yī)術(shù)藥理?我不但記得住他們當(dāng)年的對話,還忘不記?!?p> 程青:“快說快說,楊凡都說了什么?”
扁誕道:“那夜無月,我站在窗前,室內(nèi)光線明亮,所以師傅不曾發(fā)現(xiàn)屋外的我,我本想敲門進(jìn)去,正在那時就聽到一個清脆的童音,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爺爺!這事就是你不對了’,我一聽這話就心里一緊,我明白我的小聰明因‘爺爺’這一稱呼而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