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瀟瀟派凌晨
荊初梨回去路上遇到陸言和花聽雨,她們邀請荊初梨一起下山玩。
荊初梨想起屋內的熱水,只好婉拒同行。又在獨自回住處的石子小路上被一道黃鸝鳥般的聲音叫住?;仡^看竟是那位在膳堂盛氣凌人的姑娘。
“這是你的吧?!?p> 她手上赫然是荊初梨丟失的玉佩!虧她在那種近乎癲狂的狀態(tài)下還能注意到自己和自己的的玉佩。
說不定她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姑娘,刁蠻任性只是她的面具。
女子直接把玉佩放在荊初梨手,很酷的說了句:“不用謝。”
她看起來心情差到極點,也難怪,估計是被算計了。荊初梨離開膳堂的時候,看到瀟瀟派掌門的首徒顧鈺衡進去了……
那姑娘想走,被荊初梨拉住,“有人給了我一大只烤雞,我吃過晚飯了,一個人吃不完,可以陪我一起吃么?”
女子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
荊初梨把她帶到六朝派被分配的院子里,邊吃邊聊。
“我叫荊初梨,你呢?”
“瀟瀟派,凌晨?!?p> 凌晨咬下幾大口雞腿肉,兩行清淚掛下,“以前,阿衡也常給我?guī)|西吃……”
荊初梨猜想,她口中的“阿衡”是她的大師兄顧鈺衡,雖然冷冰冰的,但看起來智商情商都很高,怎么這么容易被算計?
也可能是被凌晨“欺負”的那位師姐手段太高明?亦或者旁觀者清。
荊初梨深知自己是局外人,無根無據(jù)還是不要天馬行空。
“這些都給你。”荊初梨沒有叫她別哭,因為她看起來是真的難過,哭一哭排排毒也是好的。
“初梨你真好!”凌晨感動的抱住荊初梨。她天性單純直接,誰欺負她,她絕對十倍欺負回去,同樣的,誰對她好她就對別人掏心掏肺。
“初梨我們下山玩好不好!”
“不好?!鼻G初梨看了看衣服上的油漬,默念幾句靜心口訣。
“為什么?”
“太晚了。”還有一層原因則是她剛拒絕陸言和花聽雨,轉眼又和凌晨下山。入松鎮(zhèn)就這么大,碰到難免尷尬,“明天可以?!?p> “一言為定!”
“嗯!”
送走凌晨,荊初梨進屋找火折子點燈。待火星變成火苗再變成跳動的火焰,整個屋子已被照亮。
荊初梨在蠟燭上蓋上鏤空燈罩,燭光瞬間變得溫和。
一轉身,竟與一只咋一看是白毛仔細看又像金毛的靈獸四目相對。荊初梨不動,它不動,荊初梨往前一步,它竟倒了?
荊初梨趕忙上前查看,原來它受了傷——左前腿在流血。這只靈獸似犬又像獅,約摸成年女子的半臂高,著實可愛。不知是哪位道友的靈寵。
荊初梨替它處理完傷口,本想找些東西鋪在地上給它睡。礙于沒有多余的棉絮,這大冬天的,睡地上也太凄慘,只好對它施個清凈術抱它上床。
整頓好它,荊初梨開始處理房中的血跡。處理到窗臺時發(fā)現(xiàn),屋外還有,一路順著血跡竟到了后山。
聽聞入松山有許多野生靈獸,不少道友結伴捕捉。那只小白獸許是來自后山,不知是被天敵所傷還是在人類的捕捉下逃脫。
處理完血跡,荊初梨用符咒重新加熱浴桶中的水,脫下沾滿油漬的衣服,取下發(fā)簪,散落滿頭青絲,整個人沉浸在熱水帶來的舒適中。
轉頭就與奄奄趴在床上的小白對上視線,“你也想泡?不行,你身上有傷不能碰水?!?p> 第二天醒來,哪還有小白獸的蹤影。若不是旁邊的軟枕頭有個凹印,荊初梨都要懷疑小白獸是她做夢夢到的。
不一會兒,門被人敲響,隨即響起凌晨的聲音。
荊初梨連忙起床,兩人折騰了半個時辰的臉和頭發(fā)才下山。
從街頭吃到街尾,歡暢淋漓!
忽行至湖邊,見小橋流水人家、湖光竹林覆雪。
“初梨?!绷璩快`光一閃,指了指對岸的一排船,笑得奸詐。
“如此甚好?!鼻G初梨心領神會,用一樣的笑容回之。昨日才說上話的人,今天就能這么親密,感覺有些奇妙。有些人朝夕相處兩三年也不見得能變親密。
兩人租借了一只小船,享受這風疏微波、芥舟小泛的詩情畫意。
一刻鐘后。
“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太累了?!?p> “確實?!绷璩恐苯佑梅ㄐg推動:“修仙之人不能輸!”
又一刻鐘后,凌晨癱倒在船——用靈力消耗得更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們?yōu)槭裁匆约簞潱侩S波逐流不就好了?現(xiàn)在風挺大的……”
“豈可修!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 ?p> 凌晨一愣,她剛說了一些原本世界的梗和詞語,荊初梨居然很自然的接下話。
“初梨,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穿越?宋成書曾說過她來自另一個世界,也經(jīng)常把“穿越”這個詞掛在嘴邊。
“我不是……”但我有個朋友是,所以我知道“穿越”。
“好吧,我就知道不會這么巧?!绷璩繚M臉失落,沒給荊初梨說出下半句話的機會,“說出來你可能覺得我腦子出了問題,但那就是事實。”
“穿越就是從一個世界去到另一個世界,例如我來自一個叫地球的世界,你可能無法理解,那個世界沒有御風而行的修者,但也能借助工具飛到空中。
幾天前,我不小心掉下水,在水中看見另一個自己,應該是這幅身體的原主人,我們好奇的碰了碰對方的指尖,一眨眼被吸到對方的身體當中?!?p> 類似的故事她聽過很多次——宋成書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找她述說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荊初梨敏銳察覺到凌晨的意圖,“是這個湖嗎?”
“嗯?!?p> “有多少把握?”她們一起下的山,一起泛的舟,凌晨落水出事,荊初梨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沒有。但我必須要試。雖然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性格,但這個顧鈺衡依舊不是那個和我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我深愛著的顧鈺衡。
我也不是陪現(xiàn)在的顧鈺衡一起長大的凌晨。這對我們都太殘忍?!?p> 確實,倘若這個世界的顧鈺衡和現(xiàn)在的凌晨相愛了,某天某個契機,兩個凌晨的靈魂換回來,那么原本生于這個世界的凌晨不就變成替代品了么?現(xiàn)在的凌晨又怎么面對那個世界顧鈺衡?
“你跳吧?!?p> “啊?我現(xiàn)在不跳?,F(xiàn)在岸上人多很容易被撈上來的,荊初梨只是先來查看地形水情。”
“……”
“我們走吧?!?p> “你什么時候跳?”
“我覺得不告訴你比較好?!?p> “……”
荊初梨和凌晨在眾目睽睽下一起有說有笑的回瀟瀟派。
當晚就傳來凌晨跳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