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城東兩個小禿子打起來了,拆了一座廟!”
“陛下!隔壁李奶奶的菜園地被一只野豬拱了!”
“陛下!城東李家姑娘的褻衣被偷了!”
“陛下……”
“嗯?”
清瘦的姑娘從奏折堆里爬出來,面色憔悴,眼神迷離,她只擺擺手,將一本折子甩到面前,“此等小事找丞相去,莫要再來,朕的事兒還多著呢?!?p> “是?!?p> 這芝麻大的小事兒還要匯報,也難怪水清國會成為五大國中第一個被夷為平地的。
未有恰當?shù)目己酥贫?、辦事效率極低,殘余的幾位朝中大臣喜歡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向來是危亡前兆,竟無人知曉么?
“報!”
“說!”她將奏折遞給羽靈夫婦倆,神色不耐,“究竟何事?”
王宮不是人待的地兒,她算是明白了。
“靈淵祭祀派人問候?!毙∥墓俟笆肿饕荆嬗斜『?,“說是棲遲建國,特來道賀?!?p> “靈淵祭祀?怎地不是顧楓道賀?”顧絕兮后背一涼,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臣不知。”
“好,退下吧?!鳖櫧^兮四下看了看,忽而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于是茫然地看向羽靈,眨了眨眼。
可憐,弱小,又迷茫。
靈淵何時有祭祀了……她在靈淵的這些年,怎地沒有聽聞?
“主子,你要找發(fā)帶?額帶?”羽靈不忍,嘗試著提供幫助。
“不是不是,小白呢?”顧絕兮一拍后腦勺,“小黑不會又咬它尾巴吧?”
“主子,小黑在荷塘乘涼,小白在你后邊呢,若再退一步,估計就被踩扁了?!比~凌從奏折堆里抬起頭,嗓音沙啞,有幾分疲憊。
“哦,謝了。”顧絕兮低頭一瞧,抱起小白,“我盡快給你倆找助手,加油!”
羽靈葉凌相視一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認命”二字。
主子坑下屬這事兒,早已有之。
習慣。
習慣矣。
“王爺,你確定這棲遲國主是當年的小藥女?”燕松在大殿外站了許久,對當年的噩夢是念念不忘,提了又提。
“怎地?她自己放出的消息,還會有假?”男子輕笑,溫潤如玉,宛如天上虹。
“自是不假。”顧絕兮遠遠地見了那二人,思慮良久也想不起是何等名姓,只得……先打了招呼再說。
“國主,燕素樺這廂有禮?!毖嗨貥骞傲斯笆郑⑽葱袇⒁姰悋髦Y。
原是她第一次出醫(yī)仙谷醫(yī)治的傻子,當年該把這人的腦子也治一治的。
顧絕兮挑眉,看向別處,“小樂子,走。”
“喳!”
燕松懵了,“怎地走了?”
燕素樺倒是心知肚明,那個漂亮得好像瓷娃娃的小藥女,在這八年多的生活中,被磨煉得越發(fā)內(nèi)斂,喜怒不形于色,倒是不簡單。
他方才禮數(shù)不周。
顧絕兮為靈淵人士,自然明白。
“陛下!我等禮數(shù)不周,特此回去齋戒三日再來拜訪!”燕素樺沖著顧絕兮的背影喊道。
她的腳步頓了頓,卻并未回頭。
討來的尊重?
呵,她又不是乞丐。
棲遲元年八月,靈淵祭祀來訪,無禮蠻夷,沖撞圣主。經(jīng)點化,方才大徹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