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蕊敬禮后,向后轉,跑步來到自己隊伍前?!八腥硕加?,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同學們踏著口號,回應著“一、二、三、四”順利離開了,繞一個大圈圈回到場外與文藝演出的同學及兩位老師匯合。。
焦老師和蘇老師準備了水給大家解渴,一群緊張到極點的同學此時才感覺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口中干燥的發(fā)苦。
大家咕咚咚一頓猛灌,才覺得好受些。
向雪兒臉色紅撲撲的站在張蕊身旁,與臉上毫無異常,臉不紅氣不喘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蕊,你說我們表現(xiàn)的怎么樣?”向雪兒眼神金亮,看著她,想要個肯定的回答。
“放心”張蕊露出幾顆白牙。
“你們表現(xiàn)的不錯,沒有辜負老師的付出和自己的努力”蘇老師大約是聽到了向雪兒和她的對話,贊許的開口。
“耶”所有人都開心極了。
等所有比賽隊伍都展示完畢,中心完小的校長長篇大論了十幾分鐘,這才出結果。不出焦老師所料,無名學校獲得了第二名。這下可把同學們樂壞了,嚷嚷著要好好慶祝一番。
焦老師被同學們央求的沒法子,笑著應和,卻給了條件“接下來的體育項目,你們要盡全力發(fā)揮,明天的摸底考也要好好表現(xiàn)”。
體操比賽之后,便是冬季運動會的常規(guī)比賽項目,各村小的代表隊都有零散參加。
無名學校便由六年級和五年紀的學生為主力,張蕊班上只有張燦參加長跑比賽,運動健兒缺乏。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同學們給自己學校的運動員加油打氣,表現(xiàn)的好大家一起歡呼,發(fā)揮的差大伙兒一起哀嘆,連王珍珍都忘了吃味。
王家村,王偉坐在家中望著石磨公山,他媽媽剛回來便又上山去背柴了。他手里捏著一把制作精美的木劍,對著家門口的小樹橫砍豎劈,心中把那該死的張念英罵了不下百回。
不是說會照顧人么?現(xiàn)在他媽媽剛從醫(yī)院回來,他不來幫忙背柴。
不是說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xiàn)么?這一連七八天都沒有看到人影了,害的他這些天都沒有飯吃。
“哼,你最好永遠不要出現(xiàn)!否則……”王偉在心中狠狠地發(fā)誓。
石磨公山上,一個石屋隱藏在山林間。
若是張蕊在場,一定能認出,她曾經(jīng)就在石屋所在不遠處的樹林里,聽到過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俏麗女人面色紅潤,哪里有剛剛從醫(yī)院出來大病初愈的半絲兒模樣。
“怎么舍得讓我回來了?”她說著,從背簍里往外掏東西。棉鞋、熱水袋、皮帽……琳瑯滿目。
男人坐在背光處,伸手拿過皮帽帶上,贊了一聲“很不錯”,然后又把棉鞋拿在手里捏了捏“挺舒服的,像你”。
女人臉色坨紅,羞赧不語。
“對了,回來以后記得去那邊多走動走動,免得人家把你給忘了”男人說。
女人變了臉色,紅暈寸寸從臉上退卻,“你……還要我去?你就舍得……在你心中,我究竟還是不是……”
男人一把摟過她,“這不都是為了咱們的未來嘛,我哪里舍得旁人動你一根手指頭,旁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恨不得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彼吐暟参?、貼著她的脖頸細細密密吻著,誘哄。
“你住院這么急,那人家里的東西可賣了五六百塊錢呢,再不讓你回來,錢都要跑到別人口袋里去了。這些足夠你給小偉買一臺最好的彩色電視機,還可以給他買一輛自行車,村里獨一份呢……當然,這些東西我也不是買不起,但,他們家祖?zhèn)鞯哪菑垐D,咱們堅決不能放棄”。
男人又哄又誘,花了老長時間這才讓女人臉上重新展開了笑容。
“那好,我再去努力一段時間。不過你可要記住你說的,只要拿到那人祖?zhèn)鞯膱D,我就再不和他來往了?!迸伺R走時說。
等女人走后,男人接下皮帽。不屑的看了兩眼,拎起身旁的棉鞋等物,順手丟向石屋后的無底洞,洞口水桶大小,從里面往外吐著絲絲暖風。
王偉等到很晚,才看到自家被壓彎了腰的媽媽從石磨公山上下來,心中酸澀。
“小偉,等著急了吧?餓不餓?媽這就給你做吃的”女人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溫柔的看著王偉。
“媽,你剛剛從醫(yī)院回來,應該多休息”王偉跑過去幫忙,把背回來的柴火放好?!皠e忙了,我去找那個人,他不是說會照顧我們娘兩的么?”他瞪著眼,很是不甘。
“他有他的事,你別去給人家添亂”
“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怪那個女人,不然你也不會進了醫(yī)院。我去找他,去找他!”王偉嘶喊著,跑遠了。
張家村,張念英陪著媳婦在家中捯飭。
念英嬸拾掇家務,他在一旁收拾自己的吃飯家伙?;蛟S是因為許久沒有用,有些都生了銹。
他和媳婦已經(jīng)冷戰(zhàn)了好些天,他不過是出去一趟的功夫,她竟然把他的所有寶貝都給賣了。害的他回家的時候還以為走錯了房子,院子里空蕩的不像話。
此時家里的活計不多,他有些伸手不是伸腿不是。有新想和媳婦緩和下關系,又不知從何開口,導致做什么都不在狀態(tài)。
他家大門敞開著,可以看到村子的盡頭。那邊有棵樹,樹上不知哪個調皮孩子掛了一條紅領巾。風吹過,紅領巾飄飄洋洋。這本不是什么大事兒,但當他看到的時候,他便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那個,桃櫻,我出去溜一圈啊”。
念英嬸抬頭,圓圓臉旁上那雙桃花眼中似乎寫滿了訴說不進的話。然而,她卻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張念英如同逃跑一般,沖出了家門。他動作僵硬,樣子很是狼狽。他和媳婦張?zhí)覚涯茉谝黄穑?jīng)也經(jīng)歷過一番磨難。村里人都是同姓不通婚,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張?zhí)覚咽撬鶑埨蠞h從外面撿來的,和他們村沒有什么關系,卻也是有過很大一番阻力。
然而,哎。誰讓那人的男人王方樹去的早,留下她們孤兒寡母沒個照應,他就是一個喝醉酒便……哎,真是命??!
村外,樹后果然躲著王偉。見到張念英便沒有個好口氣,“我媽今天出院,你不知道嗎?怎么沒有去接她?也不來幫忙?家里連個柴火都沒有,還要我媽自己去山上砍柴。是不是那女人如今有錢了,你就變了,開始說話不算話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