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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妻之前世今生

大漠孤煙直(24)

霸妻之前世今生 擇木選棲 11942 2019-04-21 20:30:00

    大漠孤煙直(24)

  湖蕁慢不經(jīng)心地啃著香噴噴的手掌餅,踱步到了宥王府門外,姑墨手掌餅里料豐富,因為趕了一天夜的路,饑腸轆轆的湖蕁一連吃了倆三個,

  肚子餓想不出主意的,只有填飽了才能想出法子混入宥王府,這宥王府素來簡樸,甚至用湖蕁的話來說,有些落寞寒酸與長安落魄的王孫貴族的王府一般,連那燕子都不愿意在屋檐下筑巢,

  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吆喝,

  “賣羌桃嘍,又脆又香的羌桃,不好吃不要錢?!币宦曔汉软戇B天,那吆喝羌桃駝背的老婦,一身粗布裝,析析零落的碎發(fā)鬢,黏糊在了一塊兒。

  老年斑遍布的面孔是一臉油膩,那一臉油膩都能抵得上一小瓶,香鼓貴豉頭油的分量了,在炎炎烈日照射下泛著油膩油膩的亮光,笑起來一口七零八落的槽牙盡露其外??偸亲屓擞X得異常溫暖,那老婦人好似一朵不敗的太陽花一般,

  湖蕁湊了過去,想買幾個羌桃吃補一補腦子,

  “老婆婆,這羌桃怎么賣呢?”說話間湖蕁掐住了一顆棱角分明的羌桃,那老婦也掐住了一顆羌桃用力攥緊,咔嚓一下很是清脆肉殼分離,一顆完整的羌桃肉剝離開來,那老婦人自信道,瞧,這就是好羌桃,一捻就碎。姑娘不信你也試一試,湖蕁原先還膠著,要不要捏一個羌桃試一試,但是她怕老婦人生氣,所以沒敢試。畢竟人家是要做生意的,

  現(xiàn)在老婦發(fā)話了湖蕁自然是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咔嚓咔嚓,

  碎了一整顆羌桃都碎了,沒有完整的一顆羌桃,湖蕁脾氣上來了,擼起袖子預備大干一場的,我就不信了,我捏不出一整顆的羌桃,

  那老婦人“好心”地遞上了一顆又一顆的羌桃,“姑娘再試一下,”

  湖蕁覺地老婦無比體貼人,還親自給自己遞羌桃,湖緊接著又一連咔嚓了七八個羌桃。而且咔嚓羌桃就像磕瓜子一樣會上癮的,她咔嚓了一個顆羌桃又咔嚓完全興奮了,自己咔嚓自己吃成就感滿滿,湖蕁的掌力很是不錯,顧盼,

  她很快地咔嚓掉了老婦拉出來賣的一大筐羌桃,那老婦笑得更加燦爛了。

  于是湖蕁就成了老婦最大的買主,莫名奇妙地買下了老婦所有的羌桃,蹲在一角的湖蕁后悔不已,袋子里的錢全部被掏空,總計二百四十九紋,全部都掏出買下自己砸開的羌桃,

  陰謀完全就是陰謀,只怪自己太過于松懈,居然上了當。若是讓吉麗知道了,必然要挨上一頓痛斥了?,F(xiàn)在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湖蕁起身盯著喜滋滋的老婦許久,她希望從她的臉上能看到一絲愧疚,

  然而并沒有那喜上眉梢笑出了一臉褶子的老婦,因為今天提早收工回家,遂唱起了高調(diào),甚至轉(zhuǎn)起了圈跳起了舞。

  湖蕁真懷疑自己的智商是喂了狗了嗎?這老婦靠著一張慈愛的臉成功地,卸下了湖蕁的警惕,再拋出一個誘餌,讓湖蕁這條被門擠了腦袋的魚上了鉤,湖蕁無奈嘆了一口氣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壞人別人的羌桃,湖蕁心不甘情不愿地裝羌桃,那老婦見湖蕁裝地滿便搭一把手,

  湖蕁恨上了羌桃,自從來了西域一遇上羌桃準沒有好事,上一回也是在姑墨遇上販賣羌桃的中原人。惹了一身的不爽,現(xiàn)在又是。湖蕁撒氣索性不裝羌桃了,“贊美”老婆婆道,

  老婆婆你好手段,我算是被您眶進去了,湖蕁也不知道那老婦聽沒聽懂,反正她臉上的笑是半刻都沒有停緩下來的,心花怒放恐怕形容此刻的她再恰當不過了吧!湖蕁捧著兩顆還沒有被自己砸碎的羌桃發(fā)愁,

  這兩顆羌桃奇特無比,堅硬到底,如同石頭一般。且形狀怪形像一對獅子頭,把玩起來倒是不錯的,只是這對羌桃生錯了時代。罷了,自己也不虧算是得到了一對寶物。按摩按摩掌心益壽延年,

  遂拍了拍身上的灰,起了身。嗯,原本屬于自己的一筐羌桃居然不見了,莫不是展翅飛走了,再一瞧,哎呦原來是被倆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抗走了,

  欺人太甚,那是我的東西。湖蕁快步上前攬住了他們,

  “停,放下你們手里的羌桃,那是我的羌桃,你們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下?lián)寲|西呢!”那倆個魁梧的男人,被湖蕁攬在了原地,

  劈頭蓋臉地罵了湖蕁一頓,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們花錢買的,不信你問那老婦人,二百四十九紋成交的,你敢訛我們錢好大的膽子啊!”

  湖蕁反指自己,道,真是是非不分,我是騙子,明明是那老婦人賣給我的,我是冤大頭才對?。『n欲找老婦問一個明白,誰知老婦翻臉不認人,口口聲聲說湖蕁,誣陷她是又哭又鬧的,湖蕁不甘與那老婦人吵了起來,

  我敬重你是老者,光顧你都生意,誰想你居然誆騙了我,讓我買下。我認了,你為老不尊現(xiàn)在又轉(zhuǎn)賣他人,一手貨轉(zhuǎn)賣二手,兩頭收錢。我想您年輕的時候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老婦柔柔弱弱不給予還擊,與跋扈張揚的湖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是顯得湖蕁更加無理了。誰知那老婦毫無預兆地躺到了地上,

  嚇了湖蕁一大跳,手足無措。那婦人哀怨不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將湖蕁與躺在地上的老婦人是圍得水泄不通的。隨后出來了一大群男的女的,好大的一群女人將湖蕁架了起來,尤其是出來了幾個潑辣女人,年紀都不小了,拽著湖蕁的衣襟,一連賞了好幾個巴掌,

  直接將湖蕁扇在了地板上,連眼淚、血都扇出來了,

  這哪里是替人出氣,分明是家中孩子做作業(yè)不聽話積攢的怒氣,借口也一同撒在了自己身上。

  湖蕁有苦說不出,

  那幾個婦人好是猖狂,指著湖蕁不分青紅皂白,破口大罵

  “你這個小姑娘,臉長得不錯,心居然比那灶土還要黑,咕嚕咕嚕的雙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那么大年紀的老大娘挑羌桃來賣,她容易嗎?你欺負她,你怎么成了有理之人了呢!現(xiàn)在又把大娘氣在了地上。大娘若是有個好歹你就等著吧,”

  那女人伶牙俐齒,嘴臉丑陋,一雙腿抖了來抖了去。

  抖得湖蕁咬牙切齒,她湖蕁長這么大可曾,受過如此不公平的對待,父母雖然對湖蕁雖然冷淡,但是從未動過她一個手指頭,就算是來了西域又何嘗挨過打呢?更別說扇她巴掌了,如今竟然讓幾個五大三粗不講道理的潑婦人打了,還黑起了自己的長相樣貌,

  輿論就像漩渦一般吸引了更多的人,參與其中,湖蕁就像甕中的鱉一般,窩囊縮成了一團,一波又一波的唾沫星子,砸到她抬不起頭,

  她做錯了什么。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滑落,陌生的地方,她引發(fā)了眾人的憤怒,惡毒的話語朝她無情地砸來,她被人詛咒被人怒罵,

  被蒙蔽雙眼的群眾,為何不能聽一聽她的聲音呢?

  此刻的她心中無比委屈無助,止不住地淌淚,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不友好的,

  但是她又不能還手,正事都沒辦成,若是反駁肯定會讓人罵死的,那就得不償失了,況且又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孤立無助的。多說一句話,多呼吸一口氣都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因而只能暫時忍下了怒火,那幾個潑辣的女人打著打抱不平的旗幟,簇擁著老婦人,那老婦人病懨懨得,由著那幾個婦人簇擁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好像傷得十分重,

  她假模假樣地勸說眾人,

  切……莫為難那小姑娘,她還年輕呢!閱歷太少了,難免會做錯事,想來也是沒人教沒人的養(yǎng)的可憐孩子。

  湖蕁攥緊了拳頭,這老婦嘴巴藏刀子,連帶著父母都罵了。說自己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孩子,更可氣的是那老婦既暗里藏刀,往湖蕁的胸口暗暗戳了一刀,又獲得了大眾的同情。湖蕁似豬八戒照鏡子,變得里外不是人了,

  說了一大堆諷刺湖蕁的話,還讓眾人原諒湖蕁,那些圍觀的群眾紛紛贊美那老婦,說她善良,說湖蕁惡毒,

  對湖蕁就更加嗤之以鼻,怒目相視了,反正湖蕁就是錯了。隨后那老婦人笑懨懨地,走到了湖蕁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假模假樣地扶起了湖蕁,湖蕁的臂膀一陣生疼,那婦人的手哪里是手完全就是鐵鉗子,湖蕁的肉都快夾斷了。湖蕁抿著嘴,老惡婆,你居然給我耍陰招。那老婦皮笑肉不笑滲人地緊,故意揚聲說給大眾聽,借由大眾輿論對湖蕁施壓,

  小姑娘,只要你肯向我道歉,知錯能改就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湖蕁扶著臃腫的臉頰重復了老婦人說的話,遂又不屈不撓道,

  你要我向你道歉?您的城墻簡直比河馬的屁股還要厚,不比那河馬的屁股要厚上千倍萬倍。

  憑什么??!,是你眶我在先,你還要讓我向你道歉,你好意思嗎?湖蕁奮力甩開了老婦“友好”卻似螞蟥一般的手,

  那老婦人微微挑了挑眉,貼在湖蕁的耳鬢,咬了咬牙道,“小姑娘,你還太過于年輕了,話不能亂說的,不然會付出代價的,你知道嗎?我告訴你我是老人,就憑我一頭霧水般的蒼蒼百發(fā),因為這就是我的權(quán)利,我往那兒一躺,足以讓所有的人都會相信我而不會相信你。小姑娘低一低倔強的腰板,我會原諒你的,我告訴你等到有一天你老了,你也可以像我一般為所欲為。”

  湖蕁回顧了一下她的眼瞼不由地犯怵,遂回顧四周攻擊性極強的群眾,一丘之貉,

  湖蕁胳膊擰不過大腿,算了今天不走運,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地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正當湖蕁欲低下頭“道歉”之際,人群中有一個男人高聲喊了一聲且慢,中氣十足,正氣凜然。聲音一下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他隨后從人群當中竄了出來,眾人紛紛倒伏跪倒在他的面前,但是并不是向他行禮,而是向他背后的女人行禮,攢動倒伏成一片的人群中,細碎的雜語湖蕁還是聽見的,從他們的口中得知,那喊停的男人是宥王,而他身后的女人就是姑墨的長居次。他宥王,湖蕁朦朦的雙眼忽然亮堂了起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不正是宥王嗎?

  有希望了紅燒茄有希望了,這頓罵這頓打不會白挨。湖蕁擦盡了嘴角的血漬。

  宥王:“我知道這倆個人當中,誰在說謊。因為我目睹了一切經(jīng)過,那個真正說謊的人,如果再不承認自己說話,后果自負?!?p>  原先那得意洋洋的老婦隨后竄了出來,跪在了宥王的面前,嚇破了膽子,

  宥王:你一把年紀了,居然欺負起一個小姑娘,為老不尊實在是可惡歹毒。

  那婦人一個勁地磕頭認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還請長居次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我是一時迷了心竅才會誆騙這小姑娘的,我并非有意的。況且那小姑娘臉上的傷也不是我傷的是,那幾個女人。還請宥王、長居次明鑒。

  那幾個女人見勢頭不對勁也跪了下來。齜牙咧嘴的虎狼隨即變成了喪家之犬,愔愔求饒。有人替湖蕁出氣教訓了壞人,湖蕁無比地感激。

  只是方才那女人一掌扇得湖蕁腦袋疼,后腦勺一大片都麻木了,那女人的手勁大,真的是往死里打,湖蕁的后腦勺本來就受過傷。舊傷未愈合新傷又添。

  湖蕁的身子開始打晃,

  嗯,為什么天空一片漆黑一片明亮的呢?我好像說話卻說不出來,好像使勁也使不出來。我……大人……,頹力徹底地擊垮了她的堅強的意識,無助裹挾著她。她的意識驟減低沉,隨后便倒在了地上,一撅不振。

  駕駕駕,

  往姑墨城趕來的張騫忽然覺得一陣鉸疼仿佛一顆跳動的心受著絞刑一般,疼到他撲到了馬背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心怎么會莫名地痛起來。許延不是說我無礙了嗎?遠遠落在張騫后頭的吉麗何顧察覺到張騫的異樣,快馬加鞭跟了上去,張騫此刻已然疼得發(fā)顫出冷汗,半懸于馬背,離地面不過一尺的距離。右手堵壓著胸口,盡力按壓住發(fā)散的疼痛。因為太疼了,所以連話都說不出,

  何顧吉麗不懂醫(yī)術(shù),只能干著急。吉麗勸張騫先歇一小會兒,緩和一下,張騫撲在馬背上停頓了半刻,疼痛減緩了不少,半盞茶的功夫才緩和過來了。

  汗如雨下虛脫道,無礙,找密令要緊,要是丟了密令后果不堪設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想來是許延放多了我的血所致,一時上不來氣所致。說話間張騫又提起剛放下不久的鞭子,

  再一次踏上了奔途。吉麗與何顧也匆匆趕上步伐。

  湖蕁湖蕁,你等一等我,我就快到了。

  駕駕駕

  宥王府忙得不可開交,所有人都為湖蕁一人奔波,廂房內(nèi)進進出出忙里忙外,各司其職的男女,一滾又一滾的沸騰的熱水遞進遞出。他們有條不紊地專注做好自己的工作,只為挽救奄奄一息的湖蕁,

  方才還遭受不公對待的湖蕁,沒想過自己會在姑墨這座陌生的城市,再一次感受到溫暖與幫助,她的意識漸漸恢復過來了,只是不能睜眼不能說話不能動彈,除了一顆心能跳動以外,

  嗯,外面有聲音,自己的聽覺還沒有壞,空氣中秘密隱藏了品酥糖的味道,甜甜蜜蜜的,好想吃,嗯,嗅覺沒有失去,只是眼睛睜不開,還有身體不能動彈,就好像被人點了穴,定住了軀殼一般,誰能告訴我究竟是在哪里??!

  湖蕁內(nèi)心嗚咽,遂又想起了那老婦,忿忿不已。方才那個老婦欺人太甚誆騙了我,還想以老賣老,要不是看她年紀大,又穿得讓人心疼。我早就一個耳刮子了過去。想我湖蕁何時受過這般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湖蕁依舊心氣難平,

  門吱啞的一聲打了開來,湖蕁暫停了湖蕁的怒火,是一位著裝華貴的婦人,面色光滑鮮嫩估摸上去有個四五十歲,高貴不已,后面跟著的小醫(yī)徒一個挎著一個醫(yī)藥盒,另一個兩手空空地擠在了醫(yī)官與挎醫(yī)盒的小醫(yī)徒之間,顯然那中間兩手空空的小醫(yī)徒,更得那醫(yī)官的心。三人皆有由小女侍引入,

  那持挎醫(yī)盒的醫(yī)徒老老實實地跟著,而那倆手空空如也的醫(yī)徒卻是左顧右盼。

  女侍一面引道,醫(yī)官中守大人請,湖蕁的心震了一跳,

  什么排場醫(yī)官都來了,據(jù)湖蕁所知西域各國醫(yī)官都只為各國王室服務的,別說是西域就是大唐也是如此。尋常人家是絕對請不起醫(yī)官,湖蕁留了一心眼繼續(xù)往下聽,那小女侍拂袖往湖蕁那兒一引,遂道,

  醫(yī)官中守大人,這便是你要醫(yī)治的病人了,居次請你務必要醫(yī)治好來,那女醫(yī)官畢恭畢敬,聲音無比地溫柔,就像冰山一角冒騰出的一汪溫泉,她一來就帶來了一股香味,像錦官城的一種接地氣的香花,

  湖蕁的身子一會兒就暖了起來,聲音動聽想必形貌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那醫(yī)官遂道,身為醫(yī)者自當是秉持著為病人解除病痛為己任,請女侍回去回稟居次,下官必然舉傾盡畢生所學,治好這位姑娘。那女侍遂滿意離開,那持醫(yī)盒的小醫(yī)徒放下了醫(yī)盒,拿出了瑣碎的醫(yī)具,她很小心翼翼地,幾乎聽不到器物之間的碰撞聲音,輕聲拿輕聲放,居然意外奏出了一小曼妙的音樂很悅耳,

  而那空空如也的女醫(yī)徒就開始胡亂地搗騰起來了,吵吵嚷嚷的,那挎醫(yī)盒的小醫(yī)徒輕微抱怨道,

  收徒弟,收的哪里是徒弟分明是祖宗。那小醫(yī)徒離湖蕁離得近,湖蕁自然也就聽到了。那女醫(yī)官想必也很是鬧心,但是她卻半分沒有呵斥那女醫(yī)徒的意思,反倒是輕聲細語地勸那小醫(yī)徒,

  那女醫(yī)徒脾氣也大居然與那女醫(yī)官頂起了嘴,那女醫(yī)官半聲也是不敢吭,只是嘆了一口氣似有苦衷,趕巧那一聲細微的嘆息,湖蕁聞到了。

  豈有此理哪有為徒之人,公然頂撞為師的人,

  那門又枝椏地又打開了,進來的人又會是誰呢?

  見那人到來那挎醫(yī)盒的小醫(yī)徒與女醫(yī)官,紛紛跪了下來,他們都稱呼那人為長居次,謎底揭曉了真相大白了,

  自己居然在宥王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勝利就在眼前了,離成功不遠了,湖蕁不勝欣喜,那空空如也的小醫(yī)徒,匆匆地像小鳥一般飛撲到長居次的懷中,奶聲奶氣地喊了一句,“母親,”那一聲母親徹底融化了長居次的心,

  她一把將那小醫(yī)徒摟在懷中,又是親又是抱遂帶出了房間,千恩萬謝,那小搗蛋終于走了,挎醫(yī)盒的小醫(yī)徒暗暗慶幸道,門枝椏地又關(guān)上了。那調(diào)皮的小搗蛋走了以后,房間的溫度也逐漸升高,氣氛暖和了不少。那醫(yī)官與小醫(yī)徒的瑣碎話也多了起來,

  鬧了半天,原來那調(diào)皮搗蛋的小娃娃居然是長居次的女兒,真是驚喜連連,真是天助我也,湖蕁都想好了到時候,她傷好了,能走能跳能跑的時候,她一定要那小朋友交朋友,由那小朋友牽線那得紅燒茄,必然是事辦功倍。

  小醫(yī)徒交給了長居次,女醫(yī)官這能才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將精力集中于湖蕁的身上,但是她就診的方式與許延不同,中醫(yī)當中是望聞問切,問是做不到的,

  因為湖蕁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她直接扒開湖蕁的眼瞼,燭火朝著湖蕁的眼珠子,翻來翻去好像自己的眼珠里,湖蕁盯著那垂涎的熱蠟,仿佛那熱蠟下一秒,就快要滴到她的眼瞼了。湖蕁的眼皮子一直眨個不停,隨后她又硬生生地撬開了湖蕁緊閉似蚌殼的嘴,直接拽出湖蕁的舌頭。

  這舌頭離了口腔不斷分泌唾液,令湖蕁很是不好意思。然而那女官絲毫不嫌棄,

  還是繼續(xù)翻看。一番折騰,終于合上了湖蕁的嘴,湖蕁覺著她走了,因為湖蕁總算消停了。遠遠的搗藥聲傳了過來,空氣中迅速被一種草頭藥的氣味所占領(lǐng)了,那種藥的味道,如同湖蕁從前在錦官城發(fā)燒感冒的時,

  自己的祖母一定會赤腳到河邊,拔下一簇濕轆轆的夏枯草,然后搗碎搗成綠色的生藥汁,然后哄騙自己說是甜甜的糖汁,讓自己喝下,可是那水澀澀的藥汁一喝到嘴里,

  湖蕁往往就會吐掉,因為生的草藥汁帶有一種植物的腥味,很不好喝但是她喝到一半湖蕁會吐。但是祖母還是會勸她喝下,然后神神秘秘地從袖口,像變戲法似的。

  她一定會拿出一粒香香甜甜的糖。抵擋不住誘惑的湖蕁都會為了那一粒糖,暫時忘卻藥汁的苦,而那小醫(yī)徒搗的藥汁,有些接近那夏枯草汁的味道,

  只是再也沒有一粒祖母袖中的糖,來解她嘴中的苦澀了,湖蕁的眼睛突然濕潤了起來,那女醫(yī)官隨后扶起湖蕁,掰開湖蕁的嘴,直接將藥喂進湖蕁的嘴里,冰冷的藥汁喂進嘴里,又苦又澀,

  那女醫(yī)官的肩膀軟乎乎的,好有安全感。那女醫(yī)官窩著湖蕁略微冰涼的手,不停地搓搓搓,想要搓熱湖蕁手掌的溫度,

  就好像搓搓衣板一樣,搓地湖蕁手心發(fā)熱,繼而周身活絡了起來。湖蕁覺得渾身清爽暖和起來,舒服了不知道有多少。

  嗯,肩膀還有些酸酸的,好像有針扎入肩膀似的,那肩膀一半都麻了。湖蕁蒙蒙然地又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那女醫(yī)官一同招呼小醫(yī)徒,師徒倆一同坐在湖蕁的床沿,替湖蕁推拿。那湖蕁的臉頰都腫成泡開的胖大海,那女醫(yī)官看得有些心酸,嘖嘖嘖:

  “是誰下的狠手,一掌將這水靈靈的姑娘打成這般,她怎么忍心呢!要是這姑娘的父母瞧見了該有多傷心??!”那女醫(yī)略微哽咽了一下,

  隨又讓自己的小醫(yī)徒取出葉扁香,那小醫(yī)徒取出了葉扁香香案,西域各地香草、香花、香樹,遍地,因而西域人也擅長于就地取材,懂得制香用香控香,而香也從原始純粹的植物衍生出了不少的衍生物,譬如,香餅、香藥、香丸、香粉,品類繁多,而那香具熏方式也從最先的與明火直接接觸的焚香、熏香衍生出了,列如水熏、隔器皿蒸熏、等等等。那小醫(yī)徒提出的香具很是精致靈巧富有詩書韻,香具是一扁孤舟的造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紋理花紋都雕刻得過分精細,

  孤舟外圍還以捻絲銀刻纂鏤空雕的方式,勾勒出舟沿。是一件小小的藝術(shù)品,那盛香茗散發(fā)的熱氣熏在那孤葉扁舟之上,涂抹在那孤葉扁舟之上的凝狀香膏,便隨之揮散開來,香滿能溢袖滿園,遍漫肌膚生蜜香。園蜜香的典故便是由此而得來的,園蜜香除了最原始的作用以為,也能夠化血去淤。

  若是在一扁孤舟加上一味紅燒茄,便能釋放出來的可視的香霧,香霧一旦沾到了肌膚上,還能滋潤皮膚提亮光澤呢!只是園蜜香實在是難得,就算是遍香的西域提煉出一顆精粹的園蜜香,也是難的需要些時日。

  就連那王室夫人擁有的園蜜香,都有一定的數(shù)量,至于有官階的夫人更是難討一顆,偶爾也只是運氣好,得了賞賜罷了。

  至于普通的平民百姓那是一輩子,都只能遙想的東西。那女醫(yī)官向來忠誠于王室,

  又頗受各夫人王后的信任,因而偶得了幾顆,香燃,云朝下驀然生出了一團團冉冉上升的紫煙,那小醫(yī)徒輕輕扇動了香息,像只采蜜的小蜜蜂一般,喔,真的好香啊,師傅真的好香?。≡缇吐犝f過那園蜜香,是集古緣三色花為主,以各色香花之精華為輔,土木炭烤炙的,余后幾百個細小步驟制成的。

  果然是不同反響,那小醫(yī)徒貪婪得吸食香息,醫(yī)徒也沾了師父的光,得以見到這稀罕的東西,香味綿軟、曲徑通幽、寧神靜氣具有凈化心靈之作用。那小醫(yī)徒感嘆道,

  園蜜香一熏醫(yī)徒覺得自身浮躁氣韻浮沉了不少。

  醫(yī)徒遂打趣道,師傅怪不得王室夫人喜歡這園蜜香,整日勾心斗角斗得緊,嗅一嗅這園蜜香放松放松緊繃不寧的心緒,不然一天天的可怎么挨過來啊!那來回捏搓著湖蕁臂膀的女醫(yī)官矜持一笑,

  那是自然的,不然怎么說它難得呢!更難得的是,這園蜜香不同時辰以蒸汽熏之,香味各異,

  那小醫(yī)徒捏了一會兒肩膀就酸,女醫(yī)趕她到一旁坐著。

  醫(yī)徒坐在那兒哈欠連天,一會兒一個哈欠,那香是真的厲害,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醫(yī)徒的睡意漸漸浮了起來,片刻便撲倒在了案桌,打了一小會兒盹。

  女醫(yī)替湖蕁推拿全身完畢,

  那女醫(yī)官也在園蜜香的催眠作用下,也昏睡了過去。總共睡了一個時辰左右,

  女侍都催促了好幾回了,替湖蕁診治完的女醫(yī)官久久盯著湖蕁,不肯移開視線。小醫(yī)徒已然收拾好了醫(yī)具,準備離開了。見師傅停頓在湖蕁床邊,久久不肯離去。因而上前請道,師傅,咱們該離開了,

  那女醫(yī)官端詳著睡夢中的湖蕁,笑愔愔,

  “加加,你不覺得這姑娘眉清目秀的,很是賞心悅目嗎?宛如西哈湖那湖心閃耀的珍珠一般,而且她與否否的年紀相仿,現(xiàn)下卻躺在了這兒,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孤零零的。我真是有些心疼她啊!要是我的女兒在外傷了,身邊沒有我,我會有多心碎?。 ?p>  女醫(yī)有一個遠嫁疏勒年紀與湖蕁相仿的女兒,

  加加道,

  中原人講究緣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想來師傅應了中原人的緣分之說,與這位姑娘是有緣分的。那女官望著湖蕁,遂又問加加,

  你真得覺得我與這姑娘有緣分嗎?加加點了點頭,自然是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遇見您,讓你醫(yī)治??!這是上天的安排啊!但是就算是上天的安排,咱們也得吃飯、睡覺吧!這宥王府的飯,中看不中吃。

  還不如我在街邊吃的羊肉饃呢!來得飽呢!還有那些連牙縫都不夠塞的小點心。我一口就能吃下五六碟。盤子都讓我舔干凈了,就差連盤子下肚了。不信您瞧。那小醫(yī)徒亮出锃亮锃亮的盤子,真就跟水洗的一樣干凈。

  原先淡定無比地女醫(yī)官驚愕出了雙下巴,憋著笑,你怎么會饑餓到如此地步呢!小醫(yī)徒摸了摸肚子,道,

  昨天晚上誤食了巴豆糕,跑了一晚上的肚子,今晨半粒米都沒進,所以……小醫(yī)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醫(yī)徒:所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肚子早已經(jīng)空空如也,我只想回去吃一碗蘿卜飯。

  再加上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離開了,徒弟一再提醒,那女醫(yī)官卻不想離開,她想等到湖蕁醒來,她才安心,因而道,

  加加,你自己先回醫(yī)樓吧!她現(xiàn)在傷情不穩(wěn)定,還是由我自己看著比較妥當。加加哦了一聲,自己便先回醫(yī)樓。而女醫(yī)官自己選擇守在這里,直待湖蕁醒來。

  門枝椏得又打了開來,進來的人是宥王,長居次的夫婿,那女醫(yī)官依照姑墨等級制度,向那宥城王行了禮,那宥王風度翩翩,粉白如香云。是個美男子,因為那女醫(yī)官年過五十,已然是姑墨王室的老人了,所以宥王對其格外的尊重,

  “女官中守大人,不知……那中原女子,現(xiàn)下如何,可有大礙。若需貴重的藥石女官中守大人,

  大可以與我說,不必覺得難為情,但是煩請女官中守大人,務必要讓這女子活著。”女醫(yī)官自然是知道宥王救下姑娘,百分之八十是念及同鄉(xiāng)之情,因那宥王是中原人,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難免熱淚縱橫。因而復道,

  宥王不必擔憂,這女娃不過是受了些許皮外傷,還外帶之前積攢起來的小癆病傷。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

  宥王拂袖怒揭道,之前那些個庸醫(yī)俗醫(yī),只知道拿姑墨王室的俸祿,卻從來不能辦一些實事。實不相瞞在中守大人接診這女子之前,伏安、等女醫(yī)官,我也請來了,只是她們都說藥石無靈回天乏術(shù),氣得我當即將她們攆出了府,說到底還是一群無能之輩,食腐肉之蛆。腹大便便的庸人,想必是我人微言輕使喚不動他們,他們依仗著自己都是王室的老人了,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宥王提及腐食庸醫(yī)氣惱不已,然而卻又十分地無奈。

  而女醫(yī)官與伏安之流不同,

  女醫(yī)官為百姓舉薦考核,推為姑墨醫(yī)樓的學醫(yī)官,憑借自身能力一步一步成為醫(yī)樓的執(zhí)官,成為醫(yī)官大人。而伏安之流生于醫(yī)官貴族世家,上至遠久的祖宗、太姥太公、祖父母、父母、叔伯、平輩的兄弟姐妹嫂子弟媳,都是為偌大王室服務的醫(yī)官,簡稱醫(yī)官世家,掛著羊頭賣狗肉,醫(yī)理學識不夠淵博,披著醫(yī)官的外皮,實則無本事,不過是仗著投對了胎生在了醫(yī)官世家,實則在家族混吃等死罷,本事無氣焰倒是不小,性子過于高傲自大,極其清高。與女醫(yī)官自成兩派,各自瞧不上對方。

  宥王因為是外來人的緣由,又攀附上了居次,可沒少讓伏安等人站在后背戳脊梁骨,因而一提起伏安等人便有些牙根癢癢。女醫(yī)官勸阻宥王莫生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實則心里也是認可的,

  女醫(yī)官向來與伏安等人不和,坐上了執(zhí)官的位置,更是步步荊棘,多少人妒忌得眼紅耳赤,她們沒少在背地里給女醫(yī)官設障。好幾次都險些將她從位置上拉下了,幸虧王后慧眼識英雄。才沒能讓她這顆明珠蒙塵入庫。

  這些年姑墨王室不少寡疾都是女醫(yī)官經(jīng)手的,一經(jīng)手立馬藥到病除。因而在王室以及貴族子弟中樹立起了威信,因她醫(yī)術(shù)好不少的貴族名媛,都愿意從她那兒學些真本事,一時也是桃李滿天下。盤根錯節(jié)織建的人脈圈,現(xiàn)今的她已然非伏安等人可以動搖的,因而執(zhí)官一坐就是三十年,對于女醫(yī)官宥王是打心底里地佩服與尊重,想來是有過共同被排擠的經(jīng)歷,

  那女醫(yī)官對宥王十分和善,從來不計較宥王的漢人身份,不狗眼看人低。只知道一句話,英雄向來是不問出處的。

  那宥王又問起了滬兒的情況,問她最近的學果如何,滬兒是他的女兒,

  女醫(yī)官凝了凝眉,長居次的女兒縱使不成器,也是不能胡加評論的,但宥王又問起了,也不好敷衍宥城王,因而婉約道,回宥王,滬兒居次向來活潑好動聰明伶俐,然而醫(yī)學太過古板且枯燥乏味,恐怕會壓制居次活潑開朗的天性。宥王轟然大笑,

  已然明白了女醫(yī)官之意思,因而道,

  中守大人不必說了,我知道您是護著滬兒的面子,但是我自己的女兒我是再了解不過的,實不相瞞,中守大人,我一早就知道滬竟她,壓根就不是靜得下心的,你讓她上山爬樹端鳥窩,她是能做到的,但是讓她靜下心來,那可就為難她了。只是居次望女成鳳心切,想讓滬兒學,滬竟才不得不學呢?

  前幾日我去看她她攬著我的脖子,賴在我的身上像樹獺一般,不讓我走,還讓我像居次求情,讓她回歸大自然,上山爬樹騎馬。她說時眼淚汪汪,聽得我作父親的人,眼淚也是一陣一陣的,心都快要融化了。真得是覺得孩子辛苦,這不方才我拉下了厚臉來,求了求居次,滬兒倒也是十分配合,苦功也是十分了得,眼淚立刻擠出了一盆。

  瘦瘦小小的身子爬在居次身上,哭得一顫一顫的。居次見滬兒哭得委屈跟小可憐蟲一般,也就答應她了,給她自由。所以特地讓我過來向中守大人說一聲,也陪個不是。

  女醫(yī)官哪里會怪罪呢?應當是她向宥王致謝,這一段時間滬兒的大禍小禍闖個沒完沒了的,女醫(yī)官的腦袋都要炸了,夜里做夢都希望甩開這個徒弟呢!

  只是因為其身份的緣故,不能將這搗蛋的徒弟給甩了。這幾天連著好幾天心肝揪著疼,就是讓滬竟也氣的。心里雀躍外面卻還是要做出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道,

  居次喜歡什么,便讓她學什么,我瞧著居次四肢靈動學一學射箭騎馬,宥王愕然遂道,那不得了?。∷钠獗緛砭团c那野馬相差無幾了,要是學了騎馬射箭棍棒之類,以后誰要是娶了她,還不得被她隔倆天就吊打一次,隔三天就痛打一回。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怪只怪中守大人聲名遠揚。眾人拜服,這才引得眾人仰視。

  那女醫(yī)官抿嘴笑了一笑自是受用,俯身謙遜道,宥王謬贊了,是眾位看得起依拉,給依拉面子罷了,若無眾位怎么會有依拉的今天呢!宥王遂道,

  中守大人謙遜過頭了,既然那姑娘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中守大人了,中守大人有什么需求大可吱一聲,門外的女侍我已經(jīng)吩咐好了,她們是絕對不敢怠慢中守大人的。宥王說畢了話遂轉(zhuǎn)身離去了,

  女醫(yī)的醫(yī)術(shù)厲害啊,幾經(jīng)波折的湖蕁很快就康復了,能走能跑能動能跳,就差長出一對翅膀飛上藍天了,

  湖蕁托著腮:藍藍的天,你告訴我何時才能到大月氏國,何時才能找到紅燒茄,哎喲,湖蕁拍了拍腦袋,

  完了,大人找不到我會不會急死?。『n騰地從藤椅上跳了下來,拍爛了手,

  她終于想起了張騫,

  哎呦,我怎么這么沒有腦子啊!也不知道給他留個消息,怪只怪自己走的太過匆忙了。湖蕁再也無法靜謐享受日光的照拂了,

  一雙手蓋住湖蕁的眼睛,

  “湖蕁,猜猜我是誰,”稚嫩的小肉手貼住了湖蕁的眼睛,稚嫩又油膩的手,手小小的,不用猜了必能是玩泥巴去了。湖蕁拽住油膩膩的小手,她已經(jīng)猜到了,卻裝作不知,

  “嗯……”湖蕁一連嗯了許久。

  見湖蕁猜不出來,那孩子咯咯咯地笑了出來,想著猜不到猜不到,你就猜不到。湖蕁腆笑了一會兒,晃了晃腦袋,

  “哦,我猜到了,她是一只剛剛才從滾泥堆里滾出來的小花豬,嗯,我好像還嗅到了她指甲縫里,殘留了些泥土的氣味?!?p>  興奮異常的她,小手就像鴨子拍水一般使勁拍打湖蕁的像湖面一般的眼周,打的湖蕁眼睛一圈都腫了,那孩子的力氣也忒大了,

  “哎呦,痛死了?!蹦切∈忠徽普婆脑谘鄄€,眼珠子險些迸裂出來了,

  有那么一瞬間湖蕁眼周一圈黑,許久未回照,湖蕁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廢了,

  完蛋了,不會眼珠子都捏出來了吧!

  湖蕁匍匐在地板上,閉著眼斥罵道,

  你這個小壞蛋,姐姐的眼睛都瞎了,你賠給我。那小孩也匍匐在地板上,好奇地瞪大雙眼,

  找眼睛嗎?是新游戲嗎?我最會找東西了,讓我找一找你的眼睛在哪里,那孩子掰開湖蕁的眼皮。一對圓鼓鼓的大眼睛,占領(lǐng)了湖蕁的視野,笑殷殷的微笑映入湖蕁的眼瞼,七零八碎的牙齒,有些已經(jīng)被蛀成黑炭一般了,

  孩子驚喜道,就像發(fā)現(xiàn)了寶藏。

  “諾,你的眼睛不是還在嗎?圓溜溜的,就像兩顆葡萄一般。水靈靈的,我都想吃一口?!?p>  哇,小小年紀也太血腥呢!湖蕁趕緊趴了起來,拍了拍膝蓋的土,

  湖蕁岔著腰,那孩子的氣勢也不比她差,她的個子雖然只到湖蕁的肚臍,但是她依然很傲,那脖頸就像高貴的天鵝一樣,她的脖頸也是很漂亮很修長的,湖蕁的脖頸傲得更高了,

  她覺得孩子不禮貌,便教育她,

  你怎么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呢!我比你大比你高,所以你應該叫我姐姐懂嗎!姐姐懂嗎?那孩子搖了搖頭鼻孔簡直能朝天了,

  “不,我不叫你姐姐,因為我的身份比你高,所以我不能叫你姐姐,會貶低我的身份的。”

  嘿,真是個小人精,湖蕁居然被她三句倆句,辯駁地無話不可說,呵呵,小小年紀有如此嚴重的“傲人”的貴族氣,說的好聽叫貴族氣息,說的不好聽就是傲慢,小小年紀就知道以身份欺壓她人,知道權(quán)勢臨架于人權(quán)之上,小娃娃不簡單??!是王家嫡系子孫確認無疑。湖蕁竟然被她懟的無話可說。

  墻壁外圍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闖進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孩子的注意力迅速,被那位不速之客勾了去,孩子終究是孩子,愛玩就是天性。

  她直勾勾地凝望那不速之客,她盯著不速之客不禁咽了咽口水,

  湖蕁輕輕敲了敲那孩子的腦袋,

  不專心,看什么那么出神呢?不會肚子又餓了吧!誰知那小娃娃不動聲色,如驚弓之鳥一般,緊緊盯著遠方,做出了保持肅靜的手勢,還讓湖蕁保持肅靜。

  湖蕁不解,那孩子估摸著太高了夠不著,便尋思向他人求助,

  隨后向湖蕁勾了勾手指頭,

  湖蕁隨后俯下身子,那小娃娃偷偷摸摸地十分神秘,拽著湖蕁的胳膊,眼睛依舊目視前方,小聲懇求道,

  湖蕁姐湖蕁姐,我剛才看到一只全身白毛的小鳥,你知道嗎?它的尾部會開屏開出五顏六色的羽毛,漂亮極了我真得很喜歡它,你能不能幫我去抓一抓,哪怕扯下一根羽毛留作紀念也行,我實在是太喜歡它了,她立刻擺出一副可憐蟲的模樣,“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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