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歆雅晚上吃的有點多,就拉著老頭子出來消消食,走到廣場的時候,突然在大屏幕看到盛以凡跟申姜,她呆看了好一會。
歌唱類節(jié)目她很少看,在家的時候,基本都是跟老頭子看看新聞或者電視劇什么的,所以這會有點恍惚。
有多久沒見到這倆孩子了,差不多有八年了吧。
梁衡跟人聊完天過來找俞歆雅,見她對著大屏幕發(fā)呆,以為看啥呢,待看到申姜跟盛以凡時也是有些詫異。
從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姑娘,如今都上了節(jié)目,俞歆雅不免有些感嘆,“想當初他們還只是個奮戰(zhàn)高考的學子,現(xiàn)在都各有出息了?!?p> 梁衡雙手背在身后,同樣感嘆道:“可不是,說明我們老啰?!?p> 回家的時候,俞歆雅特地上網找了《我敢我唱》決賽那期出來看,聽著申姜說的那些話,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那一晚她都沒怎么睡著。
一個星期后,俞歆雅來醫(yī)院拿頭疼藥,想著梁京墨這會忙,就拿了他的飯卡去食堂給他打完飯再回去,卻沒想到遇見了申姜。
申姜坐在輪椅上正打著菜,沒注意到隊伍里排隊的俞歆雅,打完兩份飯菜蓋好盒子,等她轉動輪椅再次抬頭時,終于看見了俞歆雅。
當年沒能來得及道別,還傷害了她最愛的兒子,如今再見是這番情景,申姜緊握著手里的飯盒,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相視無言。
滾動著輪椅,她最終還是來到了俞歆雅的跟前,情況不對改變不了,所以只能用最好看的笑容跟她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俞歆雅抱著飯盒,視線放在了她腿上,“你的腿?”
申姜淡淡笑了笑,擼起病服褲腳,露出里面的石膏,“小腿骨折了?!?p> 快速打完飯,俞歆雅推著申姜出食堂,見她手里拿著兩個飯盒,應該不是一個人吃,不知道她要去哪,于是問:“你去哪,我送你去?!?p> 醫(yī)院不是什么好地方,細菌多,申姜也瞧見了俞歆雅手里拿的藥,不想麻煩她跑來跑去,婉拒道:“阿姨,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去給他送飯吧?!?p> 俞歆雅自然知道申姜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誰,有些意外道:“你們見過了?”
申姜:“嗯,見過了。”
這會俞歆雅總算找到梁京墨不正常的根源了,好家伙口風夠緊的,虧她還以為是他最近手術太多累了的原因。
目送走申姜,俞歆雅折回梁京墨的辦公室,見他終于忙完了,將飯盒重重放在他面前,質問他:“梁京墨,申姜在你們醫(yī)院為什么不說?”
“你是她的誰,有說的必要嗎?”
活該單身這么多年,語氣這么欠。
俞歆雅覺得有必要,雖說他們倆沒能在一起,她心里也有些埋怨申姜,但并不代表就非得做個陌生人啊,她還是挺喜歡申姜那孩子的。
說不定一接觸,倆人還有在一起的可能也不一定。
“她在哪個病房,負責她的醫(yī)生是誰?”
“不知道?!?p> “你是骨科醫(yī)生,怎么會不知道。”
梁京墨:“……”
骨科醫(yī)生就該知道哪個醫(yī)生負責哪個病人嘛,好笑。
更何況知道他也不說,要是被俞女士知道負責申姜的醫(yī)生是師兄,倆人沒事就勾搭在一起合謀,不知道會整出什么幺蛾子。
俞歆雅雙手抱臂看他:“真不說?”
梁京墨保持沉默,吃飯看病歷。
很好,俞歆雅噌地站起來。
他以為不說,她就問不出來嘛,“梁京墨媽媽”五個字可不是白占的,報出去那可是有一大堆的兒媳婦主動撲上來。
瞧著俞女士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梁京墨只覺頭大,放下筷子揉了揉額頭。
有一搭沒一搭跟小護士們聊了一會,俞歆雅終于知道了申姜的負責醫(yī)生,差一點沒大笑出聲,真是天助她也。
見到俞歆雅人的時候,裴陸本能也是下意識想要跑路的,怎奈手里的活扔不開,想跑也跑不了。
等忙完,在俞歆雅面前,裴陸幾乎也是本能正襟危坐,堆著笑容道:“阿姨您千萬別著急,我舅舅的弟弟的妹妹的女兒,這周從國外留學回來,下周,下周我一定安排她跟京墨見一面,合適的話咱就定下來,年后咱就可以喝喜酒了?!?p> 俞歆雅:“……”
她有這么像催婚的么,看把他給嚇的。
不怪裴陸害怕,他身上的媒婆加八婆潛質,都是被俞歆雅挖掘出來的。
“有個叫申姜的病人是不是你負責的?”
裴陸松了口氣,原來不是為了相親對象來的,嚇死他了。
“對,是有個?!?p> “她現(xiàn)在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還真不好說,裴陸反問:“阿姨,你們認識?”
“高中那會她常來我們家玩,也算是京墨的前女友。”
臥槽,驚天大秘密啊,裴陸差點就直接問“那他們當年是誰拋棄誰”了。
難怪了,難怪師弟不說,如果是被分手,簡直是難以啟齒啊。
當然,俞歆雅也完全不知道,就這短短幾秒的功夫,裴陸內心里已經排演完了一場大戲。
“他們家還有誰在醫(yī)院嗎?”
這個問題,讓裴陸秒速正經了起來,“是她媽媽?!?p> “宮頸癌?!?p> “宮頸癌?”俞歆雅有些難以相信。
“是的,目前情況還不穩(wěn)定?!?p> 怎么會這樣,俞歆雅想過很多種重逢的可能,可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申姜媽媽家長會上她也常見的,也很喜歡同她說話。
“治愈的可能有多少?”
裴陸雙手交叉在一起,“現(xiàn)在還很難說?!?p> 一時間俞歆雅的心情從開心變?yōu)榱藦碗s,拿著包出了裴陸的辦公室。
裴陸原本想說還有更糟糕的呢,見俞歆雅這樣,也就沒叫住她。
回來后,俞歆雅就坐在客廳里發(fā)呆,飯也沒吃,梁衡以為她頭疼,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里,“晚點你想吃什么跟我說,我給你做?!?p> 握著水杯,俞歆雅偏頭看梁衡,問他:“你還記得申姜的媽媽嗎?”
“記得,怎么了?”
電視太吵不適合看,梁衡帶上眼鏡,翻看手中的報紙。
“她在市中心醫(yī)院,裴陸說是宮頸癌。”
梁衡合上報紙,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最后他摘下眼鏡,緊握住俞歆雅的手放在膝蓋上,嘆了口氣,“抽個合適的時間,你去醫(yī)院看看她們,京墨這孩子也是的,這么大的事也沒跟我們說一聲。”
俞歆雅冷哼一聲,“人都到跟前的,他都能端住,會跟我們說才怪?!?p> 也不知道像誰,明明小時候也不這樣,怎么長大就變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