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清閑的時候,裴陸那可是攢足了好奇心,來到梁京墨辦公室。
虧他還天天擔心他這個師弟會孤獨終老,原來他老人家早就情竇初開過,只不過花倒是開了,沒結(jié)果而已。
不過,這花究竟是誰親手澆的枯萎藥,他很想知道。
瞥了一眼正在做病程記錄的梁京墨,裴陸端著紙杯起身,在辦公室里轉(zhuǎn)悠,一會這找找,一會那看看,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目標啊,想著回去一定要問裴亦在哪本書里看見過照片,他好收集罪證。
“師兄,辦公桌抽屜還沒找?!?p> 梁京墨頭也沒抬,拋了這么一句。
裴陸:“……”
他的動作有這么明顯嗎?
按不住心里的好奇,裴陸趴在辦公桌上,手撐著下巴,手指放在唇上,邊摩挲邊看梁京墨,“你跟申姜那姑娘,真的只是朋友的朋友關(guān)系?”
睨了一眼裴陸,梁京墨淡淡道:“你想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嘿,這死孩子,裴陸手指扣了扣桌面,不得不糾正他的言語措詞,“什么叫,我想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可沒想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對你說的什么朋友的朋友關(guān)系表示懷疑而已?!?p> 為了表示抗議,一句話裴陸特地分開斷了幾處。
“你的懷疑,我有權(quán)保持沉默。”
裴陸:“……”
真是難搞的家伙,他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師弟,頭疼。
突然想起今天是那個叫盛以凡姑娘歌唱節(jié)目的總決賽,而且申姜也跟他請假去了現(xiàn)場,裴陸趕緊掏出手機看直播,換做平時,他一定并且肯定不會花時間在這上面,不過現(xiàn)在嘛另當別論。
見某人今天是成心要賴在他辦公室,梁京墨也懶得趕人,就隨他去了。
煎熬瞌睡了一會,終于等到了盛以凡,裴陸打起精神看。
主持人:“有請《我敢我唱》最后一位選手盛以凡上場,一路走來到今天,她的表現(xiàn)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她的歌聲有多特別相信不用我說,你們都知道?!?p> “我們都知道?!?p> 現(xiàn)場熱情的粉絲們,正在大聲尖叫呼喊盛以凡的名字。
登上決賽的現(xiàn)場,望著臺下的觀眾,還有觀眾席上坐著的申姜和馮成周,盛以凡接過話筒,簡單明了的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是盛以凡?!?p> 主持人動作夸張的捂住耳朵,“哇哦,粉絲們的尖叫聲都快爆表了。”
盛以凡微笑,朝臺下的粉絲比心,又引來一陣尖叫。
這么熱烈的氛圍,主持人當然不會讓它這么快就冷下來,繼續(xù)問:“以凡,比賽從開始到今天,你好像是眾多選手中導師最放心,也是最不放心的一位?!?p> 最熱愛音樂,卻也是最不在乎輸贏的選手,大多數(shù)時候有點像來玩的。
盛以凡不好意的撓了撓頭,“是的?!?p> 主持人:“聽說今天現(xiàn)場你請來了兩位特別觀眾是嗎?”
盛以凡點了點頭,“是的?!?p> 主持人:“聽說你決賽的這首歌是寫給一個人的,她/他有在現(xiàn)場嗎?”
“在的,”盛以凡將眸光投向觀眾席上坐著的申姜,“如果不是她,我想今天的我不會登上這個舞臺。”
“那這個他/她,是男的他還是女的她呢?”主持人故意這么問。
一時間現(xiàn)場氣氛到了燃點,而后只見主持人打了個手勢,現(xiàn)場的聚光燈秒速飛向了觀眾席,落在申姜和馮成周身上。
主持人:“下面我們來聽聽以凡的那個她,想對她說的話。”
當申姜拿起話筒時,裴陸故意將聲音調(diào)到最大。
夢想走到最后一步,此刻申姜將所有激動化為了這些年想對盛以凡說,卻始終沒能說出口的話,“這一站到了終點不論輸贏,下一站我能不能還把夢想寄存在你那,等我找到屬于我的那班列車,我再把它接回來好不好?”
盛以凡笑著咬緊牙齒,忍住不讓自己眼睛發(fā)紅,回答道:“好?!?p> 這個世界上追夢的人很多,同樣,要不起夢想的人也很多。
申姜再次看向盛以凡,“還有,高三那年答應你的沒能做到,抱歉,以后你的每次比賽我都不會錯過?!?p> 這聲遲來的抱歉,過了這么多年,終于說出了口。
“你的抱歉我不接受,以后看你表現(xiàn)。”
盛以凡緊握話筒,其實該說抱歉的是她。
主持人:“真是讓人羨慕的友情,好了,接下來讓我聽聽,盛以凡寫給好朋友申姜的歌《雙翅上的夢想》。”
音樂聲想起,大屏幕上放映的是歌曲MV,關(guān)于兩個女孩的故事。
故事的開頭讓人羨慕,故事的高潮讓人心酸,故事的結(jié)尾沒有結(jié)尾。
取材于現(xiàn)實的故事,卻又比現(xiàn)實美化了許多,一開始盛以凡想用自己跟申姜的故事,后來想想放棄了,一來申姜是圈外人,二來為什么要便宜梁京墨。
音樂的尾聲,盛以凡緩緩道:“謝謝一路陪伴我走過來的你們,謝謝大家?!?p> 最后一刻,看著臺上的盛以凡,馮成周想她跟那個人是不同的。
看完直播,裴陸掰了掰手指算了一下:盛以凡是師弟的朋友,申姜又是盛以凡的好朋友,沒道理師弟跟申姜只是朋友的朋友關(guān)系?。?p> 按住梁京墨握筆寫字的手,裴陸將胳膊肘子重新放在辦公桌上,壓住上面的一沓子病歷,“來來來,我們重新整理一下關(guān)系,我把你們前后關(guān)系串聯(lián)了一下,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不僅是朋友,還是同一個學校的對嗎?”
大學呢,他是不可能認識盛以凡的,初中太小,情竇初開就只能高中了。
瞧著裴陸架勢,今天不問個所以然是不會走的,梁京墨“啪”一下將手中的筆扔在辦公桌上,有些煩躁地瞥了他一眼。
裴陸麻溜地蹬著腿,將椅子后退幾步,遠離危險地帶,“告訴你,你嫌我煩也沒用,我也是被你媽逼迫的。你呢,要么領(lǐng)個女人回家讓她安心,要么領(lǐng)個男的回家讓她死心,只有這兩個法子?!?p> 梁京墨:“……”
領(lǐng)個男的回家,虧他說得出口,是想他英年早逝吧!
站在窗前,梁京墨看著對面那棟樓發(fā)呆,回到了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后,她趴在課桌上休息,他拿書幫她擋住窗外的陽光,問了她關(guān)于理想。
“你想好考哪所大學了嗎?”
“還沒,不過已經(jīng)確定了方向。”
“是什么?”
“老師?!?p> “為什么想當老師?”
“也沒有為什么,就是覺得成人的世界太過復雜,我想未來的日子里,活得簡單純粹一些?!?p> 所以,最終從理想變成夢想了,是嘛。
明明以為有關(guān)她的一切都模糊了,為何再見,仿佛也只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
比賽結(jié)束,盛以凡雖然沒能得冠軍,卻也得了個季軍。
然后,就這樣真的火了。
火到都沒有時間來醫(yī)院騷擾申姜,火到都沒時間撩馮成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