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黎塘是誰嗎?”李花咬著吸管看著我。
我聳聳肩,“我有必要知道嗎?”
李花放開咬得扁平的吸管,“那為什么黎家海要給你打電話,還說起黎塘?!?p> “可能有病吧。”我說。
李花推開面前的飲料,拿起手機舉給我看,上面有一個女生,月牙笑襯得人很是陽光可愛,“她就是黎塘,我們這年級女生中的系花?!?p> “嗯,知道了?!蔽艺f。
李花收回手機,思考狀,嘀嘀咕咕,“黎家?!杼痢杓摇?p> “誒他倆都信黎,你說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李花的八卦心鄹起。
“咱倆都不是一個學(xué)校,我不樂意聽他們什么關(guān)系,我也不關(guān)心?!蔽覂?nèi)心燃起一股煙,熏得我直發(fā)酸。
李花瞥我一眼,“好好好,不說了。只怕你是因為小易才不愿意聽吧?!?p> 我皺眉,心里極其別扭,女生就是這樣,心里雖然不承認(rèn)系花系草的關(guān)系,但內(nèi)心一定覺得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相信小易,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
我看著李花,笑一聲,“那你給我講講這個黎塘吧?!?p> 李花瞪著眼睛,喝水的動作頓住,“你沒事吧?!?p> “既然你也說跟小易有關(guān)系,我為什么不多了解一點。”
李花微咳一聲,滔滔不絕的講起來,“其實黎塘和小易什么關(guān)系我也不知道,坊間傳聞,只是坊間傳聞他們在一起過,小易還為黎塘準(zhǔn)備了一個超級驚喜的生日派對,聽黎塘她們朋友說的我不知道啊?!崩罨ǜ吒叩呐e起‘我不知道’的大旗。
“還有就是小易還為了黎塘……和他家里人鬧掰了一陣……”李花吞吞吐吐。
我心里咯噔一聲,“他們,見過父母了都?”
李花搖頭,“你知道學(xué)校宿舍這些八卦都是不知道哪兒聽過來的,我們也只是聽別人說,你也別太相信。”
“我有分寸?!?p> 和李花聊完后我一個人走在上山的路上,校車今天不上山,我只能爬上奪命坡,氣喘吁吁已經(jīng)不能形容我的樣子了,好巧不巧有個電話進(jìn)來。
我拿起來一看,陌生號碼,接起,“黎家海,你究竟想干什么?”
黎家海在那邊笑了一聲,“寧橋同學(xué),別急啊,想必你也知道了黎塘是我妹妹了吧,這么說吧,我不希望我妹妹再跟小易那個人糾葛在一起,改斷就早斷,你也好省點心?!?p> 我輕哼一聲,氣息紊亂,“我跟小易的事還來輪不到你一個連自己都認(rèn)不清的人來管,有空還是照顧好您妹妹吧。”說完掛電話。
奪命坡可真是個悲傷的坡,我又氣又喘,雙手叉腰看著眼前一大段上坡,突然笑出聲來,原來談戀愛的感覺是這樣啊,坎坷,波折,誤會,沒哪一樣省心,但還是特別想笑,就像高中的時候我看著那群女生給我喜歡的人送水時那樣,站在不遠(yuǎn)處的我扔掉了手里的水,轉(zhuǎn)身走掉時竟然沒有一絲后悔,唯一后悔的是,竟然浪費了一瓶水。
我拿起電話,將黎家海拉進(jìn)了黑名單,看著逐漸黑下去的屏幕,印出我通紅的臉,談戀愛真的好費腦子啊,我想。
我站在奪命坡上給小易打電話,氣息還未平穩(wěn),小易接起來,語氣軟糯,像剛剛醒過來。
“怎么了?”小易問。
我微微喘著粗氣,“小易,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嗎?”直截了當(dāng),不想拖泥帶水。
“什么?”小易似乎有些懵。
“咳,就是你跟你們學(xué)校那個叫黎塘的女孩子?!?p> “魚塘?什么魚塘?”小易懵圈。
我一下子沒憋住差點笑出聲來,“你再跟我裝,你們年級系花你不知道?”
小易那邊傳來一陣聲音,像是翻動身體,“不知道,不認(rèn)識?!?p> “那,那……”我剛想問生日派對的事,一瞬間突然想起李花說小易和家里人鬧掰了的事。
我停頓了兩秒,重新轉(zhuǎn)換了語氣,“你跟你家人還好吧?!?p> 小易那邊沉默了,隨后說了三個字,“不太好?!?p> “怎么了?我能幫你什么?!蔽覇枺磷『粑却幕卮?。
小易軟糯的語氣逐漸變得正常,低笑著,“我家那兩位著急見未來兒媳婦,天天在家催我,能好到哪兒去?!?p> 我扶著眼鏡的手往下一掉,低著頭無聲的笑著,臉上受不住的笑意。
“橋”小易叫著我名字。
“嗯?”
“等我回來,你不要變心啊?!?p> 我笑著,“你就這么不相信我?”
小易沉默,良久才說,“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站在斜得要命的奪命坡上,腳下發(fā)軟,小易說出的那一刻我拼命忍住內(nèi)心的動蕩,像一場狂風(fēng)過后的寸草不生,我想我找到了多年未曾有的對愛的信任。
我曾經(jīng)說過,我無法將一個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更何奢求一個人的全部心跳都屬于我,而如今小易的出現(xiàn),真實的出現(xiàn),讓我知道體恤了自己這個笨手笨腳的勇士,我可以對過去的笨拙和不安完全告別了,因為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看我,并且把我的心妥善的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