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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世間

繁花盛景有盡頭 世間冷暖憑自留

從前這世間 奇案洗 4116 2019-02-20 23:50:12

    小易走后,我頓時感覺自己成了陸依萍,小易走的第一天,想他,小易走的第一個晚上,想他……

  “嗚~嗚~嗚~”手機在桌上震動,我放下筆走出宿舍,點了接聽,小易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一如既往地明媚。

  “橋,這里沒有家里好。”小易癟著嘴眨巴眼睛。

  “廢話,當然沒家里好了,不然怎么叫異地?!?p>  小易身后傳來嘈雜的聲音,他轉(zhuǎn)過去看了一眼,說,“我走了你會變心嗎?”

  我毫不猶豫點頭,“會。”

  小易睜大眼睛,屏息凝神看著我,視頻秒變照片,“你,怎么這樣。”

  我將鏡頭一轉(zhuǎn)換,對準822,“你走了我就可以把更多心思放在822上了。”

  小易還是沒有說話,我轉(zhuǎn)過鏡頭,小易咬著下嘴唇看著我,“那也不準?!?p>  “為啥,咋還吃貓的醋?!?p>  “貓是舒白送的,我怕你舊情復(fù)燃。”

  我嗤笑,“822是他送的不假,名字可是你取的?!?p>  “也是哦,舒白知道是我取的名字么?”

  “知道啊?!?p>  “哈哈哈,氣死他?!?p>  小易笑得像個諧星,完全沒有一點剛開始閑人勿進的氣質(zhì)。

  “你那邊還好嗎?”

  小易沖我點頭,“除了女朋友遠一點,其余都還行。”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自己憋著?!蔽覈诟赖?,以小易的性格,怕是寧愿自己扛到死也不遠向別人開口。

  小易笑著,“知道了?!?p>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類人,他們的眼睛清澈見底,世間一切雜塵都無法沾染,陽光見了那雙眼會泛出褐色,清水見了那雙眸會變得凜冽,而如今我正面對著那雙眼,我用一身濁冽,去面對那雙眼里的繁華盛景,那雙眼足以斂去我的痛苦和塵煙。

  “嗚~嗚~嗚~”小易的視頻剛掛掉,一個電話進來。

  “喂?”

  “你知道黎塘嗎?”

  一個問句顯得莫名其妙。

  “你是誰啊?!?p>  “黎家海。”

  “……”我真是一句話也不愿跟他多說。

  “你先別掛,或許你想知道關(guān)于小易和黎塘的事?!?p>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想?!睊焱觌娫捄螅ⅠR把黎家海拉黑。

  異地戀最怕的就是猜疑和別有用心的挑撥,雖然我沒有戀愛經(jīng)驗,但至少也是現(xiàn)代網(wǎng)上沖浪女性,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

  我剛拿起筆,電話又響了,今天是不消停了?

  我拿起,一看是李花,松了口氣。

  “啥事啊,求幫忙請打錢?!?p>  李花語氣急沖的,上氣不接下氣,“大橋,大事不好了。”

  “大橋好得很,小喬可能有點不好,王者又打輸了你?”

  “不,不是,你別掛點話,快看我給你發(fā)的消息?!?p>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闭f著一邊打開消息點進去。

  一張圖,點進去類似于推文的形式。

  嗬,這標題真行—“我被綠了卻還要笑著面對?!?p>  作為一個新聞專業(yè)的學(xué)生,對這樣的標題屢見不鮮,平常我都不會點進去,是無聊到什么程度才會把這樣的文章推給我。

  “我說你忘了我的專業(yè)么?要是我寫這樣的標題,不等學(xué)校把我辭退我自己先退……”

  學(xué)字還沒說出口,我驚住了。

  你知道推文一般是圖文并茂,加上一些感性或理想的語句,再買點慘,就能賺一波路人的同請和義憤填膺,當事人沒有四五張嘴是永遠說不清楚的。

  偏偏不巧的是,我成了當事人。

  我從標題一直看到圖片最底的水印,還挺長,故事的主人公大概就三個人,我,一個妹子(她自稱黎明前的暗夜),還有男主人公小易。

  “不是,我說這個劇情還能再千篇一律點嗎?她是從哪里批發(fā)過來的么?”我有點想笑。

  李花沖我大叫,“你怎么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你知道這篇推文已經(jīng)在我們學(xué)校傳瘋了嗎?現(xiàn)在連門衛(wèi)老大爺都有這張圖!”

  “老大爺挺跟潮流的呀,要我說不能對老大爺有偏見,人家也有上網(wǎng)沖浪的權(quán)利呀是不是?!?p>  “哎喲喂大姐,這都什么啊,你倒是想想該怎么反擊啊,就這樣任憑污水潑在你身上?”

  我敲敲桌面的六級題,“我六級625你知道嗎?”

  “現(xiàn)在談什么六級啊,你怎么,哎呀,你真是要氣死我?!崩罨ㄉ畲豢跉?,語氣極度不耐煩。

  “我問你,剛才我說我六級695你信嗎?”

  李花氣哄哄的,“不信啊,你要考到695我把名字倒過來寫?!?p>  “呃,雖然我是考不到,但人都有做夢的權(quán)利吧?!?p>  “你不覺得你這個夢有點離譜嗎?”

  “嚯,你也知道離譜噢,那你怎么被那篇離譜到天邊的文章卷進去了呢?我的小李花?”

  李花一時語塞,嘟嘟囔囔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可是別人在造謠你啊,在污蔑你啊,你就不氣嗎?”

  我撇撇嘴,“造謠就造唄,反正又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樹大招風是不假,可誰讓我這棵樹離得又高又遠呢,風吹不到我你放心?!?p>  “那……那小易呢,他就不受影響?”

  “他這棵樹離得就更遠了,吹跨界風怕是有點難。”

  李花還是有點不甘心,“話雖有點道理,但小易這個前女友絕對不是個善茬,你小心點,別讓她找你麻煩?!?p>  我笑笑,“知道了,兵來將擋唄?!?p>  掛完電話我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重新把那篇推文點開,盯著那些圖片,眼睛刺痛了一下,等到恢復(fù)過來時,心里冒出一個想法。

  “喂?幫個忙可否?”

  “唉,每次都是這個時候你才能想起我來,行吧,你說啥忙?!?p>  跟一個發(fā)小商榷了一陣,他有些驚訝,“還有這種事?行,我保證給你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p>  掛了電話我看著桌子上的六級題,心里暗忱,我啥時候能考到695呢?

  當天下午,一疊疊的資料像牛毛一樣發(fā)在我的手機上,我一一打開,還真是琳瑯滿目。

  “除了隱私,黑歷史我都發(fā)給你了,你看著辦哈?!?p>  “嗯,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吃飯?!?p>  “第108次,我記上了?!?p>  我笑了一聲掛完電話,看著手機,心里的小狐貍冒了頭。

  我忙忙碌碌整理了一下午,把二十多年以來的文學(xué)和碼字功底發(fā)揮了一大半,噼里啪啦在電腦上打出文檔,又用我大一僅僅了解過了的做推文的網(wǎng)站,做了一個跟形式差不多的推文。

  不就是用字說話么?誰不會。

  接著我席卷了李花學(xué)校的各大貼吧和群聊,像一個深水炸彈似的,點爆了整個當代大學(xué)生無聊時光。這是李花的形容。

  我電話快被李花打爆的時候,我正刷著劇,劇里剛好演到男主和女二的神情戲碼,就被女主給發(fā)現(xiàn)了,那家伙好一頓你糾我纏,喋喋不休啊。(是不是用錯成語了?我不管!)

  李花每隔幾分鐘給我匯報消息,邊笑邊說,“你知道嗎?原來發(fā)文的那女生根本不是小易的啥前女友,就是一個暗戀不成反生恨的苦情女二,受了電視劇的刺激,然后編了‘我被綠了’的戲碼。你別說,那些截圖和圖片賊像了,吃瓜群眾還真分不出來真假?!?p>  “所以要不怎么說造謠一張嘴呢,這生活可真比電視劇精彩哈?!?p>  “誒那你那篇文章里,她真的連畢業(yè)證都造假啊。”

  “怎么,你還不信?我還能拿我的專業(yè)開玩笑么?”

  “不是,我就好奇她家里啥背景啊,畢業(yè)證都能造假?!?p>  “不知道,人全年獎學(xué)金拿了,補助金也占了,一頭一尾都想拿,露餡不是遲早的事兒嗎?”

  “可是……你這篇文章寫出來,我們學(xué)校那些領(lǐng)導(dǎo)估計要背鍋了?!?p>  “背就背唄,有放人造假的權(quán)利,就得擔起違法的責任?!?p>  李花喲呵一聲,“怎么現(xiàn)在說話這么有水平?”

  我同樣回應(yīng)一聲喲呵,“怎么,你以為小易的人是白瞎的么?”

  “嘔~掛了掛了,我先去聯(lián)系我的感情去了?!?p>  我一聽一激靈,“你有新感情啦?藏的夠深啊姐妹兒?!?p>  “那不是……還沒準呢嘛?!崩罨▼尚摺?p>  “誰呀,名字?!?p>  李花吞吞吐吐,“就那個……單宇?!?p>  “單宇……單……宇……”我念著這個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李花哎呀一聲,“你就只記得你小易被?!?p>  “等等!”我吸一口氣,“不會是小易那個朋友吧?!?p>  李花作嬌羞狀,嗯了一聲,頗有幾分林黛玉的嬌柔。

  “我的天,你們好上了?”

  “還沒呢,還在進展中,他今晚約我出去看電影,我在想怎么回答?!?p>  我一拍桌子,“還能怎么回答,去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兄弟!”

  “嗯……就是……那個……”李花吞吞吐吐的,像個豌豆射手。

  “你噎著啦?猶豫什么呢?!?p>  李花哎呀一聲,“就是……他不會對我做什么吧。”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扶額嘆氣。

  “你別嘆氣啊,你說要是發(fā)生點什么我該怎么辦?”

  “你……你別想太多了,你們才剛開始,不會到那一步的。”

  “不是,我是說他想拉我手親我怎么辦,我條件反射你知道的啊,我怕給他打到醫(yī)院去。”

  我扼腕,嗯……是我不純潔了,對不起。

  李花條件反射我是知道的,從高中開始,別人只要一跟她有肢體接觸,她一巴掌就給人招呼過去了,好幾次被人攆著打。

  “你別說,除了父母以外我對所有人都有這個反應(yīng),就對你沒有,當時我都驚了。”

  高中第一天軍訓(xùn)的時候,九月份的天氣毒得是想讓所有生物滅絕,高一新生在操場上曬太陽站軍姿,身上的毛孔都被熱開了,我頂著通紅的臉,一晃一晃的。

  就在我以為我要倒的時候,旁邊一個人比我先倒了,我眼角撇著,下意識去扶,結(jié)果我們倆一塊倒了,教官趕緊把我們送到醫(yī)務(wù)室。

  醒過來的時候我跟李花躺在一張床上,緊挨著那種,李花當時眼睛瞪賊大,外星人那種,給我心里嚇得不敢說話。

  “誒你知道你第一句話跟我說什么不?”我問李花。

  “當然了,我等著眼睛看著你,冒出一句,‘我有沒有打過你’哈哈哈哈哈?!?p>  我跟著笑,“是啊,當時我都蒙了,但還是忍不住笑?!?p>  “你說人家有不打不相識的,有打是親罵是愛,我們倆是口頭詢問打人然后坐了朋友,友情有時候還真是奇怪?!?p>  “誒話說回來,你待會兒看電影這么辦?”

  李花嗯了好長一聲,“看他的緣分吧,說不定我不打他,也說不定你們到警察局保我?!?p>  我一看時間,對著李花說,“行了,你快收拾一下去吧,手下留情給我控制住,別把人給打跑了?!?p>  “好的知道了,你的小易可能要找你了,我剛把事情跟他說了?!?p>  我一驚,慈眉善目化作咬牙切齒,“你嘴瓢得可真快啊!”

  李花掛電話那一秒小易的視頻就過來了,真的是……迅速啊。

  “那兩篇文章怎么回事?”小易第一句就問我。

  我心里閃過一瞬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不滿,像心臟堵了一個毛細血管,“李花都應(yīng)該給你說清楚了吧。”

  “我想聽你說。”

  我嘆氣,把事情都給他講了一遍,期間我有看他的反應(yīng),像是恢復(fù)了他的棱角,小易神色肅穆。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啊,我都解決了,你安心忙你的吧?!蔽姨岣哒Z調(diào),輕輕松松的說。

  隔著距離有很多不好,比如我無法通過小易的氣息判斷他的情緒,現(xiàn)在只能兩人尷尬的沉默著。

  “對不起。”

  小易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我慌了手腳,剛才心里的一絲難受也蕩然無存,“你說什么對不起啊,你要跟我分手了?”

  “不,不是?!毙∫酌腿环磻?yīng)后又猶豫起來,“只是,像剛才那樣的事,應(yīng)該我來解決,是我,我沒保護好你。”

  我提起一顆心,小易的脆弱面我不是沒見過,但他的自責和愧疚讓我的心一陣的絞痛,喘不上氣來。

  我盯著他低下的眉眼,說,“你有一顆想保護我的心,這就夠了,我要的也不是你的時刻保護,而是我們并肩的心,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相互扶持,而不是某一個人的單方面輸出?!?p>  小易抬起眼睛看我,那邊的燈光是柔和的散射光,他站在燈下,看著我,眼里多了一些東西,是我后來才察覺到的,更多的愛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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