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對不起，我不該多嘴（三）

　　吃晚飯的半個小時，錢紀、陳歡和吳韻霏一同回宿舍洗了個澡，到了冬天，選擇下午洗澡的女生非常少，尤其是文科生動作較慢，都不會選擇在下午洗，所以三人的動作非?？?。三人從正對宿舍大門的食堂側門進入食堂，從食堂里買了點吃的。剛出食堂，三人看見一個焦灼的人影，在食堂對面草坪前的臺階上來回踱步。

　　錢紀停住了腳步，定睛細看那人。陳歡也越發(fā)覺得那人眼熟。只有吳韻霏回過頭來：“怎么不走了？快遲到了。”

　　“爸？”錢紀叫住了那個男的。

　　錢俊恒回過頭：“哎呀，你終于出來了，怎么吃得那么慢啊？”

　　“我們沒吃完飯，我們回去洗澡了?！卞X紀解釋。

　　“那你們不餓?。俊?p>　　“我們買了點東西，回……”錢紀本想說“回教室吃”，又覺得有些不妥，便改口說，“回教室的路上吃。”

　　錢俊恒點了點頭。

　　“對了爸，你怎么來了？”錢紀問。

　　“我看到你的成績，擔心你心情不好，來看看你?！卞X俊恒說。

　　“我怎么會心情不好？我這不挺好的嗎。”錢紀展開雙臂，向錢俊恒展示著她完好無損的人身。

　　“你沒事就好，你媽盡擔心你了?！卞X俊恒舒了口氣，“那我走了，你趕緊回去吧?！?p>　　“好嘞！”父女的對話不長，錢紀剛好掐著點回到了教室。

　　“你爸怎么來了？”陳歡問。

　　“我爸他擔心我沒考好，出事情，來看看我?！卞X紀一邊拿出作業(yè)一邊說，“怎么樣，好笑吧？”

　　陳歡沒有正面回答：“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p>　　晚自習開始后的幾分鐘內，陸陸續(xù)續(xù)地有幾個人才進教室。

　　晚自習開始后第二十分鐘，吳紅山走進了四班教室：“剛剛鈴聲響完以后才進教室的幾個人給我站起來?！?p>　　并沒有人站起來。

　　“我在二樓看的清清楚楚，有四個人，要我一個個認出來嗎？”吳紅山散發(fā)出的冰山般的氣場，像把劍一樣刺激著沒一個人，沒有人敢直視她。

　　在她的強大氣場下，沈俊杰率先站了起來。接著，陸可可、饒瑩瑩和段未洲三個女生也緊跟著站了起來。

　　吳紅山誰也不認識，只認識副班長陸可可。她把名單遞給陸可可，讓她指出其他三人的名字。

　　“我們晚自習幾點開始?。俊眳羌t山走到沈俊杰旁邊湊近了說。

　　“六、六點十五?！鄙蚩〗芡蝗婚_始結巴了。

　　“都知道是六點十五分，你們怎么就遲到了呢？”吳紅山掃了一遍這四個人，陸可可將寫好名字的名單遞給吳紅山。

　　吳紅山什么也沒說，徑直走出教室，拐進了三班。

　　“垃圾?！?p>　　“傻逼?！?p>　　“多管閑事?！?p>　　男生們用各種低級的語言訴說著他們對吳紅山的不滿。那些話語，在錢紀耳里曾是厭惡至極的雜音，此時卻又是如此襯自己心意。

　　學生有錯，她當面說不好嗎？憑什么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他們的自尊？

　　其實可能誰也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

　　第二天幾個人被侯哥叫到辦公室問話的時候，錢紀和陳歡也在整理作業(yè)。

　　“吳書記連自己班都教不好，憑什么來管我們啊？”沈俊杰對于吳紅山的教育方式及其不滿。

　　“吳老師教的好不好輪得到你說嗎？你自己管好自己了沒？你昨天晚自習為什么遲到？半小時還不夠你吃飯嗎？”侯哥反問。

　　“我這不是……”

　　“又去打球？”侯哥最反對的事就是男生利用吃飯的時間去打球。

　　“嗯?！鄙蚩〗艹姓J了。

　　“每周兩節(jié)體育課三節(jié)活動課不夠你打啊？你非得要不吃飯去打球嗎？”

　　“我吃飯了，我買了漢堡吃的?！?p>　　“好好的食堂你不吃，看著快要上課了趕緊買個漢堡到教室吃是吧？你這樣不影響別人嗎？”侯哥又轉向幾個女生，“還有你們幾個，洗個澡要多久啊？不能按時洗完就別洗。洗完了來不及就買個漢堡吃，你們的營養(yǎng)呢？”

　　三個女生畢竟還很乖，站成一排誰也不敢說話。

　　“你們都回去吧?！焙罡绨l(fā)話了。

　　聽侯哥訓完四個人，整理好作業(yè)的錢紀和陳歡都蹭了上去。

　　“侯老師，你對綠水是不是也有意見?。俊卞X紀這句話顯然沒過腦子，陳歡狠狠拍了她一下。

　　“有意見也是為你們好?！?p>　　“我覺得吧，吳……老師，她跟我們有代溝。感覺她一點都不了解我們的心理。上次我還差點跟她吵起來……”錢紀說著，又被陳歡拍了一下。

　　“那怎么可以！頂撞老師嚴重的話要處分的，吳老師那個性格能放得了你！”侯哥一聽就急了。

　　“那個……錢紀說說的，沒真去。”陳歡在一旁解釋。

　　“那就好?！焙罡玳L舒一口氣。

　　“那我們先回去了，侯老師再見?！标悮g一邊拉著錢紀一邊說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