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也點了點頭,也嘆了口氣,道:“有點?!?p> 寧王繼續(xù)木著臉:難道他們兩個都是專程來拆臺的嗎?
兩個人都這么干脆,寧王又是長輩,李茂一時倒有些不知該如何繼續(xù)下去了,只是癟了癟嘴,悶聲問道:“那你們到底在做什么?九娘為什么哭了?”
韓士雙也點了點頭,師姐哭得那么大聲,那么難看,肯定是有人欺負(fù)她了,韓士雙雖然最怕女孩子哭了,可是師姐不一樣,師姐哭起來是不讓人哄的,誰敢哄她她就打誰,所以他一點也不用擔(dān)心,乖乖等她哭完就好了。可是是誰欺負(fù)師姐呀。長浪哥哥嗎?不會的,長浪哥哥人最好了,長歌哥哥人更好,那是寧王叔嗎?寧王叔臉色好兇,肯定是他了。怎么辦?要動手嗎?不行的吧,寧王叔是長輩,可是他欺負(fù)師姐誒,要不去叫阿爺和阿兄過來吧。說走就走,韓士雙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跑。
寧王:“……雙兒,你跑什么?”
韓士雙頭也不回喊道:“我去叫阿爺和阿兄過來,寧王叔欺負(fù)師姐了。”
寧王覺得自己顏面要丟光了,忙看了一眼裴長浪:“風(fēng)起,別看熱鬧了,快去攔住他。”
裴長浪搖頭道:“殿下,這個主意不甚妥當(dāng),此時攔住十九郎,便是連著他一起欺負(fù)了。十九郎早晚總是要回去的,到時候他阿爺和阿兄就不是來給郡主出頭了,而是以給郡主出頭的名義給十九郎出頭了。其中差別甚巨,為郡主出頭是面子上的情分,面上過得去即可,為自家小兒或阿弟出頭,那是血脈上的情分了,必定是竭盡全力不死不休的,到時若郡主和李二郎君再跟他們添油加醋說幾句,尤其是李二郎君,最擅挑撥是非的,說上殿下幾句壞化,那時咱們說不定要吃大虧的。殿下,咱們可得好好考慮一番才是。”
裴長浪一番長篇大論說完,韓士雙已經(jīng)跑沒了影了。寧王嘆著氣看了眼裴長浪,覺他應(yīng)該是下定決心要看熱鬧了,甚是無奈,又看向李長歌道:“挽卿,你去吧。”
李長歌雖然也覺裴長浪說得很有道理,只是略微有些夸張,韓傾城可能會護(hù)短一番,韓侍郎豈會如此無聊,見寧王堅持?jǐn)r阻,便也沒有反駁,從檐廊外的欄桿跨了出去,然后翻墻抄了近路往殿外去了。
韓士雙雖然跑得快,但也快不過李長歌,沒一會兒,便被李長歌抱了回來。韓士雙掙扎了一路,還是沒能掙脫李長歌,眼見又被抓到了寧王面前,還以為寧王也要懲罰自己了,一著急,哇的一聲也哭了。
裴長浪嘆了口氣道:“殿下,咱們現(xiàn)在連十九郎也一起欺負(fù)了,如何是好?”
寧王也覺有些頭痛,讓李長歌將韓士雙抱了過來,韓士雙看見寧王嚇得巴拉著李長歌不肯下來了。
李茂其實一開始就覺得這是肯定是武慧兒在無理取鬧,而且必定是有所圖謀,他出言斥責(zé)亂扣帽子只是想給她助力一番,沒料到韓士雙來了這么一出,事情鬧得稍微有些大了。見韓士雙真的哭了,忙跑過去,將韓士雙從李長歌手里接過來,拉到一旁,勸慰道:“小雙兒,不用怕,茂哥哥會保護(hù)你的。等下二哥哥送你一起回去,把事情好好跟你阿兄說清楚?!?p> 韓士雙抽抽搭搭地嗯了一聲。
面對這赤裸裸的威脅,寧王忍不住瞪了李茂一眼,李茂其實有些心虛,畢竟他也不太清楚武慧兒這次是沒事找事還是得理不饒人,最好是得理不饒人,不然寧王跟他父兄說起,他又要挨教訓(xùn)了。
寧王瞪了李茂后,又看了眼已經(jīng)哭累了,正抽抽噎噎抱著柱子坐在地上瞧著這邊看戲的武慧兒,沒好氣道:“你們也別得理不饒人了,九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茂心里頓時踏實了,果然是寧王理虧,那就不用擔(dān)心了,他李茂向來無理也辯三分,據(jù)理就更不能吃虧了,不管九娘要做什么,都要讓她得逞。不過李茂也想知道武慧兒想干嘛,忙也回頭看向武慧兒。武慧兒哭得眼眶紅紅的,臉上眼淚也沒擦,跟暴雨拍打過掉在泥土里的梨花似的,可憐兮兮地坐在地上,一看就有很多委屈。
雖然如此委屈,而且極有可能有所圖謀,然聽到寧王的問話,武慧兒卻只是嬌橫地哼了一聲,一副打死不開口的模樣。
裴長浪見武慧兒如此,笑了笑,道:“想必郡主是想去驛館吧。殿下,西涼使團(tuán)今日上午已經(jīng)入住西郊驛館了,五郎和信然如今都在驛館中,郡主想必是想過去為兄長分憂解難吧。”
寧王看了一眼裴長浪,這會兒說話又這么委婉了,為兄長分憂解難,不添亂就謝天謝地?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武慧兒是要去找裴絮吧。李茂聽裴長浪這般一說,也立刻就醒悟了,說起來他今日過來也是想要將使團(tuán)今日入住驛館,以及明日入城的消息告訴武慧兒的,沒想到武慧兒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也不知誰告訴她的。十有八九是裴長浪,看他這無時無刻不在挑事的言辭,想必早就跟九娘合計好了,兩人在聯(lián)手演戲坑寧王吧。不過他圖什么?
接收到寧王李長歌和李茂探究的目光,裴長浪一點也不心虛,微笑道:“這事還是昨日我跟郡主說得,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見郡主一人煩悶,說點她喜歡的事情逗她開心罷了?!?p> 李茂在心底猥瑣地罵裴長浪無恥,面上卻是一片正經(jīng):“嗯嗯,我也想來跟九娘說這事呢,她這幾天被關(guān)著心里煩悶的很,天天指著櫻桃樹罵,我都怕她悶出病來了。”
寧王見裴長浪和李茂一唱一和的,責(zé)任推得干干凈凈還有意無意威脅一把,反正就是非要跟他唱反調(diào)不可。
寧王嘆了口氣,望著裴長浪,道:“風(fēng)起,李茂和九娘不懂事,你怎么能縱容著他們。你也不是不知道元家元縉已經(jīng)醒了,而且指認(rèn)了九娘就是打傷他們的兇手?!?p> 裴長浪笑道:“那又如何?元家九郎與郡主素有積怨,郡主指認(rèn)的兇手還是元家護(hù)衛(wèi),元縉即便親自出來作證,證詞也不足取信。京兆府不會憑著元縉幾句話就對郡主定罪,御史臺那些人,除非是元家一黨的,否則也不會因為元縉幾句話就隨隨便便跳出來找郡主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