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感覺更尷尬了,當(dāng)日也就是一時嘴饞了想吃櫻桃,想起仙子殿的櫻桃沒人摘,武慧兒已經(jīng)好些年不入住仙子殿了,這櫻桃反正也沒人要掉了怪可惜的,便讓裴長浪叫人來都摘走了,往年也是如此的,武慧兒也從來不計較。誰知武慧兒今年抽的什么風(fēng),先是惹了一場禍被武信給送到仙子殿來了,然后又為了幾顆櫻桃大動肝火。聽說她已經(jīng)在殿里鬧了幾天了,天天指著櫻桃樹罵著不要臉,王府里好多奴仆都聽過了。寧王每天聽裴長浪匯報此事,頂著他意有所指的目光,感覺臉皮實在擱不下去了,所以今日約著裴長浪和李長歌過來,想將這事徹底解決了。
裴長浪見寧王似乎不好回答,又笑了笑,道:“殿下,郡主問的也有道理,要不咱們再摘些花回去吧,聽聞也能做點心吃呢。”說著仰頭望著日光下仿佛延伸在藍(lán)色天幕與白色云絮之間的綴滿了花朵的玉蘭花枝,望了許久,一臉的惆悵與恍惚,而后輕輕嘆了口氣,道“這花開得正好呢,這會兒正鮮嫩,白白掉了確實也怪可惜的。”
武慧兒(→_→):這人只是來看熱鬧,順便煽風(fēng)點火的吧。不過他為何能將如此俗氣又不要臉的行為說得如此理所當(dāng)然又文雅仙氣的?
寧王顯然也覺察出了裴長浪掩藏在溫情外表下那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熱切心腸,忍不住看著他搖頭道:“風(fēng)起,你就不要再跟著九娘胡鬧了?!?p> 裴長浪輕輕笑了笑,道:“殿下言重了,長浪只是覺得郡主說得也不無道理。咱們只摘櫻桃,確實說不過去,這樣會顯得咱們饞嘴而且很俗氣,如此實在有失風(fēng)雅?!?p> 寧王:“……那風(fēng)起是想摘些玉蘭花回去?”寧王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武慧兒,忙仰著頭作出一副欣賞枝頭繁花的神情。
裴長浪頷首笑道:“如此,也未嘗不可。殿下想吃玉蘭花點心嗎?聽說廚下有幾種玉蘭花餅還不錯。殿下若是想吃,我就叫人摘些回去好了。”
武慧兒(→_→):長浪哥哥真是好生體貼。不過這除了吃就是吃的,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寧王叔是個饞鬼吧。
寧王:風(fēng)起這體貼未免太過了,而且說來說去都是吃,雖然他玉蘭花餅聽著新鮮,他確實也想嘗嘗,但其實可以不必說得如此直白吧。不管他想不想吃,做出來嘗嘗便是了,新鮮事物,誰知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不過以后不做便是了,為何非要跟他確認(rèn)想不想吃呢?他是想吃呢還是不想吃呢?為了幾個還不知道味道如何的玉蘭花餅落個饞嘴貪吃的名聲,似乎不太劃算。風(fēng)起像是在有心使壞。莫不是最近言語之中得罪他了吧。
武慧兒跟裴長浪狼狽為奸配合極為嫻熟,聽了裴長浪的話,果然嘴巴更癟了,很是生氣:“寧王叔你果然貪吃,我的櫻桃也是寧王叔吃了吧,你喜歡吃當(dāng)初為什么不肯種,要是當(dāng)初種的都是櫻桃,現(xiàn)在肯定還沒吃完?我不管,你賠我櫻桃。”
聽武慧兒只說賠櫻桃,寧王倒是松了口氣,忙道:“行行行,我回頭讓風(fēng)起給你送過來?!?p> 武慧兒不干:“送過來的都是摘下來的,我不要。我要自己摘著吃?!?p> 寧王:“……”
看武慧兒這幅胡攪蠻纏的姿態(tài),寧王忍不住搖了搖頭:“我看你不是想要櫻桃吧,到底想做什么?要是想出去的話,那你還是繼續(xù)罵吧,反正也罵了這么多天了。”
寧王要是耍賴皮,武慧兒也沒辦法,瞪著寧王恨恨道:“你們不告而取,這是偷竊,有辱斯文?!?p> 寧王聞言甚是意外,看著武慧兒,嘴角微微揚(yáng)起,欣然笑道:“九娘學(xué)問大有長進(jìn)了,連不告而取和有辱斯文都知曉了,看來這禁足抄書還是有些用處的,繼續(xù)抄吧,風(fēng)起,好生看著她。”
武慧兒怒道:“……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把我的櫻桃還給我?!?p> 寧王也微有些怒意:“你才是,不要胡攪蠻纏。還你你又不要,鬧騰什么?你就是把這仙子殿給翻轉(zhuǎn)過來,也休想出去。”
武慧兒癟著嘴,淚眼汪汪看著寧王:“你們偷吃人家東西還罵人!你們不要臉!哇~你們欺負(fù)人~”說哭就哭,武慧兒抱著柱子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傷心欲絕~
寧王: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理虧~怎么辦~頭皮發(fā)麻!
寧王轉(zhuǎn)頭看向裴長浪,抽著嘴角道:“風(fēng)起,你去哄哄她,哭得這么難聽,別人還以為我們欺負(fù)她了?!?p> 裴長浪嘆了口氣:“殿下,咱們確實有點欺負(fù)人了~”
這一次連李長歌都站在了裴長浪一邊,微微點頭道:“確實如此。殿下,你不該罵郡主才是~”
武慧兒哭得更慘烈了。
李長歌看著怪心疼的,忙勸慰道:“郡主,不能哭那么大聲,會傷著嗓子的?!?p> 武慧兒唔了一聲,果然不再扯著嗓子嚎了,只是哇哇哭著,眼淚稀里嘩啦的流了滿臉,她自己也不抹抹,任憑眼淚淌得臉上濕噠噠一片,難看極了。
廊下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寧王回頭,看到韓士雙和李茂急匆匆跑了過來。他們兩個每日都來的,這并不奇怪,只是這個時機(jī)不是很巧。
兩人也是才到寧王府,剛到仙子殿外便聽到武慧兒在哭,不知發(fā)生什么事,這才不等通報就直接跑了進(jìn)來。
韓士雙先看到了寧王裴長浪和李長歌,再往前看便看到了抱著柱子哭得傷心欲絕的武慧兒,呆了一下,訥訥地呆愣地挨個喊了過去:“寧王叔,長浪哥哥,長歌哥哥?”
李茂也看到了三人,他可不是韓士雙,維護(hù)武慧兒一向是義不容辭,立刻質(zhì)問道:“你們在做什么?三個大男人欺負(fù)一個女孩子嗎?你們簡直太不要臉了?!?p> 寧王木著臉沒說話。裴長浪看著李茂,須臾,忽然嘆了口氣道:“確實有點。”
寧王瞟了一眼裴長浪:風(fēng)起果真是來看熱鬧拆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