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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來風滿樓

第七十六章

欲來風滿樓 小重山鹿 3178 2019-05-03 23:56:48

  “你今日的嘴巴皮子倒是很利索,不怕得罪人嗎?”趙奕棠走過來問道,他的表情有些嚴肅。

  “切!這長陽城還有誰問沒有得罪過?”李山雨滿不在乎,她只是靜靜看著趙奕棠。

  “你在朝堂之上說的都是真的?”趙奕棠見她依舊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立即為自己的未來默哀,他要做的可不止調(diào)查澤安城水災(zāi),還要把李山雨安然無恙帶回來。這丫頭雖然是貧民出身,卻高調(diào)的很。

  “我說了那么多,你說的是哪些?”李山雨思考了一下,她說了很多話,趙奕棠問的是哪句?

  “你經(jīng)歷過八年前的災(zāi)荒這事。”李山雨說了很多,趙奕棠最在乎的是這一句。

  “這不重要,都過去很多年了!”李山雨不想提,趙奕棠欲再問,樓止瑜便出來了,李山雨蹭的一下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說話。不知道李山雨說了什么,樓止瑜嘴邊揚起了一絲笑容。

  笑了!

  樓止瑜從回來長陽后便不喜言笑,也只有李山雨才能讓他露出笑容。這是為何?明明她只是以為平凡的女子,她的容貌連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為何她能夠奪得樓止瑜的青睞。她怎么稱呼樓止瑜的?青玉……這可是樓止瑜的母親才會稱呼的名字……

  “五郎,怎么忽然在發(fā)呆?”趙子洲緩步走過來,伸手碰了碰趙奕棠的肩膀,一臉疑惑。

  “沒有,在想澤安城的事情?!壁w奕棠道,李山雨和澤安城有關(guān),這也無錯。

  “唉……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趙子洲忽然嘆氣。

  “怎么忽然說這話?”趙奕棠的臉色忽然一邊,趙子洲往人少的方向走去,趙奕棠緊跟其后。

  “五哥,我在江湖的朋友說,澤安城的慘狀要比想象得要更嚴重?!壁w子洲喜歡和江湖人交談,雖然江湖人都惶恐他的身份,但是總有些不怕權(quán)貴之人跟他結(jié)交。平時也有書信來往,說說江湖的趣事,而這次送來的信卻是說明澤安城的情況?!耙呀?jīng)有不少人已經(jīng)餓死了,而且澤安城的府尹失蹤了。”趙子洲的聲音很細,他眼睛還連忙瞥向四周。

  “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在朝堂上說?”趙奕棠怒氣忽然上來了。

  “我跟父親說了,父親讓我先別聲張,他自有打算,我怕你不明情況才說的,別告訴別人。”趙子洲道,不料背后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趙居夏沖上來一把勾住兩個弟弟的肩膀。

  “鬼鬼祟祟成何體統(tǒng),說什么要如此神秘?”趙居夏的手臂很有力氣,勾住兩人的肩膀不放。

  “我們在說李非良!”趙奕棠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眼眸望著正在和樓止瑜聊天的李山雨輕嘆一口氣,顯得很苦惱的模樣。

  “怎么不想跟她去?我代你呀!”趙居夏順勢說下去。

  “不行,你上次差點把她氣死,這次要是去了回不來……怎么跟懷璧交代?”趙奕棠趕緊搖頭。

  “怕什么?她又不是什么身份貴重的人!”死了也不用這么交代。

  “二哥,山雨是顏姑母的徒弟,顏姑母只有她這一個徒弟……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顏姑母會生氣的?!壁w子洲弱弱地說,他的武功是幾個兄弟中最差了,趙居夏的力氣用得有些大,他不是很受得了。

  “你以為姑母真的在乎她?”趙居夏說的和心中想得不同,顏小楓的名號的確很響亮,而且李山雨說是她的徒弟,說不定是女兒。萬一真死了,與自己搭上關(guān)系,父親無論如何都不會饒恕自己,而且還有樓止瑜那小白臉在旁邊添油加醋,怕會越來越嚴重。不過若是這人在樓止瑜心目中的地位低了,要把她扔出長陽也很容易。

  趙居夏心里想著,忽然感覺身后有一道灼熱刺痛的視線,他回頭一看正好對上李山雨那一雙無神又帶著一絲嘲弄、懷疑、憤怒的眼神。趙居夏心咯噔一聲,一股怒氣就彌漫在心中,他恨不得拿到給把李山雨劈成兩半。

  李山雨不會讀心術(shù),她自然不知道趙居夏心中所想的事情,她只是感覺到有人在談?wù)撟约?,而趙子洲、趙奕棠還有趙居夏湊在一塊,她只是看過去,給個眼神讓他們慢慢體會。

  “怎么又亂甩眼神了?”樓止瑜無奈,李山雨的眼神本就不是很善意,這樣看過去更容易形成誤會。

  “三郎,李非良,陛下讓你們到后殿去!”陸力士走出來淺笑道,把兩個人迎了進去。

  無極殿的后殿是皇帝日常辦公和小睡片刻的地方,李山雨倒是第一次看著,有點壓抑的感覺。大概是因為缺少綠色的原因吧,難怪皇帝一臉沒有精神。

  “陛下!”樓止瑜和李山雨同時問候道。

  “來!坐吧!”皇帝見兩人來了,走到了一遍休息的塌上,樓止瑜坐到皇帝的對面,李山雨坐在樓止瑜的隔壁,眼神飄忽不定,有問題想要問。

  “你想要問什么?”皇帝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一笑。

  “為什么選擇我去處理澤安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會呀!”

  “你會得不是挺多的嗎?剛剛把大臣們堵得啞口無言?!?p>  “……我這是臨場反應(yīng),我的確什么都不會,打架我還會,其它的就不行了?!?p>  “和官員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給晏王吧!”皇帝笑了一笑,陸力士給他倒了一杯茶,又倒茶給樓止瑜和李山雨。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干脆讓晏王一個人去就好了!”

  “他不行,需要你在前面。這件事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查到誰也不需要留情面?!?p>  李山雨忽然沒明白了,趙奕棠是澤安城水災(zāi)的主要調(diào)查人,而李山雨則吸走大部分的火力趙奕棠顯得更安全一些。

  “我不覺得那些官員會相信晏王只是協(xié)助我?!?p>  “我不需要他們相信,無論結(jié)果如何,只要你沒有點頭,這事就不結(jié)束。那些人會重新掂量自己的分量,是以卵擊石,還是以石擊卵。你可是顏小楓的徒弟,是我親自任命的非良,手里握著實權(quán),最容易在我耳邊吹風的人。如果他們真的蠢到看不清這件事,那他們也沒有必要擔任官職,直接回老家去種地,省些朝廷的俸祿?!?p>  其實重點是省俸祿嗎?

  李山雨摸摸自己的下巴,她又想到一件事,她又:“陛下,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你給我的權(quán)力有多大?”

  “我可是賜了你一條鞭子,如我親臨,你說你的權(quán)力有多大?”

  李山雨畢竟是年幼,常年在山野,即使心思有些重,但也還不夠,表情都能表示出一些事情。不過這也好,心機有,但不是深不可測,也是一件好事。

  如皇帝親臨,這個權(quán)力倒是非常的大,不過使用的程度也是必須考慮的事情。跟這些皇帝王爺打交道真是累,他說一句話還要細細斟酌其中的深意。

  “兩位,奴婢就送到這了!”陸力士笑著道。

  “陸力士,在陛下辦公的地方放些綠色的植物或者花朵吧,陛下的心情會更愉快些!”李山雨回頭道。

  “奴婢明白了!”陸力士笑了笑。

  “辛苦陸力士了!”樓止瑜一揖手,淺笑道。

  “三郎這是折煞奴婢了!”陸力士很高興,他在回無極殿時細細想了一下李山雨的建議,似乎并無不妥,不過先尋花匠問問哪些花草適合放到殿內(nèi)。

  “這次你不陪我一起去澤安城,對吧?”李山雨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樓止瑜也是有官職的人,天天要去上班,而且他好像很忙的樣子。

  “對,我這邊也要忙?!睒侵硅ど焓置钌接甑哪X袋,心中多了幾分擔憂。趙奕棠能夠控制住李山雨嗎?萬一遇到什么危險,李山雨能不緊追不舍嗎?這丫頭脾氣上來就什么都不顧了……

  “你也是有幫手的!”樓止瑜見她很沮喪,安慰她道?!拔?guī)闳ゲ睾iw吧,那里有著你的部下,也該認識一下了!”樓止瑜笑了笑,季諾當時傳信告訴他李山雨所在的位置與安危,相必對她這位非良沒有太大的不滿。

  “他們能服我嗎?不過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打到他們服!”李山雨齜牙笑著。

  藏海閣和鴻臚寺相隔不遠,只隔了幾個辦公地,走一刻鐘便到了,很方便。

  藏海閣不大,機構(gòu)的人也似乎不多,閣中只有四個人在辦公,見有人走進來才抬頭。

  他們似乎認識李山雨,紛紛起身,對著李山雨半跪長揖。

  “拜見李非良!”他們異口同聲道,李山雨看著這幾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我們見過?”李山雨忽然好奇。

  “是!幾日前,我輩與非良見過!”他們很干脆地承認了。

  “?。∥蚁肫饋砹?,跟著我的人也有你們!”李山雨茅塞頓開,想起來了,那天忽然下跪把她嚇一跳的人就是他們。

  “那日是我輩唐突,望李非良不要見怪。”

  “沒事,你們起來吧!以后見到我不用行禮了,挺奇怪的!”李山雨甩掉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四位藏?;ハ嗫戳艘谎邸?p>  “多謝李非良體恤,只是這是規(guī)矩,也只有陛下才能改變。”

  “行吧!”她可不是皇帝,可改變不了什么。

  就在她不知道要說什么的時候,一位郎君走了進來,他身穿一身暗黑色的長袍,背上背著雙劍,表情有些嚴肅。他的眼睛緊緊定在了李山雨的身上,片刻之后,在李山雨面前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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