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靠頭撞也得給我撞開!”
拉比萊爾難得地露出了暴虐的一面,他對著電話吼叫了一通還不夠,吼完還把電話聽筒狠狠砸在了桌面上。
自維爾納給他打來求救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中,他就知道了兩件事,一是維爾納的護(hù)衛(wèi)都死掉了,來人似乎很是專業(yè),連子彈都舍不得多用,基本都是一槍斃命。二是維爾納頗為自豪的那間避難室到還鎖得死死的,但誰也聯(lián)絡(luò)不上躲在里面的維爾納,也不知道維爾納保管的生意上的文件怎么樣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雪依舊下個不停,這讓他更加煩躁了,舉起書桌上價格不菲的擺件狠狠砸在地上,連帶把木地板也砸碎了一大塊。
“有……有你的電話……”
拉比萊爾的妻子瑞希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房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打電話來的是拉比萊爾手下的另一個頭目烏諾斯,因?yàn)槔热R爾把書房的電話摔壞了打不通他才不得不打了拉比萊爾家那個家人公用的電話。
“你還在猶豫什么,維爾納不可能還活著。”
烏諾斯打心底里看不上維爾納那種建一道鐵門把自己關(guān)里面的行為,比起死玩意他更愿意相信活生生的人。
“再等等,有可能是有人把他的電話線切斷了,去那邊的人說之前屋子里水電都被切斷了。”
拉比萊爾一邊安撫烏諾斯,自己心里卻一邊打起鼓來,他突然想起了庫布以前在酒桌上常常吹噓的一件事。據(jù)庫布說,他在軍隊(duì)里的時候曾經(jīng)帶著米哈伊爾抄小路繞過敵人武裝到牙齒的堡壘,把敵人的指揮官直接俘虜?shù)氖虑?。只是,存在一條小路可以繞過維爾納家的那道鐵閘嗎?
“你不要再猶豫了,我這就帶人去把那個小丫頭干掉。這背后肯定是她!”
烏諾斯的暴脾氣卻不是那么好安撫的,他在電話那頭做了一個大膽的提議。
有那么一瞬間拉比萊爾動心了,沃伊塔現(xiàn)在手上能用的人只是他的零頭,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按死她。但馬上他的疑心發(fā)揮了作用,搞不好這就是沃伊塔的計謀,現(xiàn)在雪大風(fēng)大,手機(jī)信號也不知道為什么沒了,輕易把手邊的人散出去,搞不好被人繞了小路,直接殺到他面門上來。
“你到底在怕什么?一個小丫頭而已,就是她老子還在我們也勢在必得。”
烏諾斯得不到拉比萊爾回話火氣也上頭了,又對著電話吼了一句。
“你不要急,就是因?yàn)槲覀儎菰诒氐貌乓?jǐn)慎,畢竟我們是要對各方都有交代的。叫個人去看看,那個小丫頭到底在干什么?!?p> 烏諾斯的狂怒反而讓拉比萊爾冷靜了下來,他最終還是決定穩(wěn)妥行事。
另一邊,米哈伊爾接到了一大群人的電話,都是指名要找沃伊塔的,他按照沃伊塔臨走時的安排推脫說沃伊塔身體不適正在休息,不方便接電話。
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人在這種鬼天氣里執(zhí)著地找到安全屋來了。來的人一個是約克,另一個則是已經(jīng)被米哈伊爾列上懷疑名單的家中手下亞歷山大。
“小姐昨天受了風(fēng)身體不舒服,現(xiàn)在正在休息,不方便見你們,你們稍微休息一下就回去吧。”
米哈伊爾試圖用語言阻止他們,卻已經(jīng)發(fā)覺有些無力。
約克急到這么大雪的天氣冒著生命危險跑出來不是沒有理由的,今天早晨接到報警,有人殺了大法官特提斯一家,而且仆人說家里保險箱開著,但是東西卻沒有被人拿走,一副尋仇的模樣。他想來想去滿腦子都是沃伊塔,全霜北只有她會干這樣的事情,因此拼命跑來,想要阻止事態(tài)進(jìn)一步惡化。
亞歷山大那邊則是接到了烏諾斯的命令,讓他想辦法見到沃伊塔并殺掉她。只是他一進(jìn)門就遇到先到一步的約克,心里有些忐忑,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哀嚎的聲音,或者說,更像是野獸哀嚎的聲音,這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緊接著,麗塔端著一盆血水從樓上下來,面對一群人疑惑的目光,她搖了搖頭說:“我盡力了,可我畢竟不是專業(yè)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孩子還是沒了?!?p> 麗塔所指的對象其實(shí)是她這幾天一直在照顧的病人蝎子,但約克和亞歷山大那邊卻誤會為身體不適的沃伊塔。出于謹(jǐn)慎,約克還湊過去看了一眼麗塔的手中的水盆,隱約看見一塊小小的肉塊,嚇得連忙收回了視線,在心里祈禱了好幾遍。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改天再來吧?!?p> 約克回想起了剛才那聲哀嚎,都說失去幼崽的母獸兇惡異常,他決定還是不要去觸這個霉頭。轉(zhuǎn)身離開前又把亞歷山大給帶走了,那小子滿臉寫著要找事,可不能讓他們打起來了。
米哈伊爾有些驚訝這件事情解決的方式,愣在原地半天才把手從槍把上拿了開來。他猛地想起蒂妮懷孕了,心里慌了起來。
“這是……”
“是小姐帶回了來的那個小姑娘,之前也沒發(fā)現(xiàn)她懷了,給她用的藥也不對,再加上她自己傷得也不輕,這就沒保住?!?p> 麗塔端著盆對米哈伊爾聳了聳肩,比這更慘的事情她也遇到過不少,。
“她什么時候搬到小姐的房間去了?”
米哈伊爾非??隙▌偛拍锹暟Ш總鱽淼姆较虿⒉皇切幼〉目头?,他不放心地又確認(rèn)了一遍。
“剛才那聲是我叫的,如果不這樣,能騙走他們嗎?”
伊娜斯穿著沃伊塔昨天穿過的那身睡袍,頂著一頂黑色的假發(fā)從樓上下來。見米哈伊爾看她的眼神有些復(fù)雜,又補(bǔ)充了一句。
“小姐不是說了她出去辦事的時候不能讓外人知道她不在家嗎?”
米哈伊爾感覺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伊娜斯的所作所為,他正準(zhǔn)備找借口避開的時候伊娜斯又開了口。
“給他準(zhǔn)備個墓吧,好歹算是個人?!?p> 說這話的時候,伊娜斯一直盯著麗塔手里的那個盆。沒辦法,米哈伊爾只得應(yīng)了這件事。心里卻覺得分外荒誕,在霜北,就是實(shí)打?qū)嵉娜耍且埠苡泻芸赡鼙┦囊?,這么一塊肉卻可以有一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