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科雄閉上眼睛,沉穩(wěn)地向前邁步。奈加爾家族的信使并沒能阻攔他前行,他的教團成員身材高大健碩,很輕易的就把使者擋在外圍。
教團周圍所有的教眾似乎都感覺到了今天似乎有點與眾不同,他們的眼光中充滿期待,全部集中到了皮埃爾·科雄的身上,越發(fā)沉默。
皮埃爾·科雄沉默了一段時間,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卻一直聽著周圍的動靜,他在期待那個沉默的冰點,沉默到極致,就是爆發(fā)的最佳時機,他要調(diào)動所有信眾的狂熱來完成一件虔誠而又瘋狂的事。
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時間節(jié)點,白衣教團成員不約而同聽到了一陣氣流激蕩的聲音,他們睜眼一看,只見皮埃爾大主教手中的鐵劍縈繞著一層翻涌的氣流,在氣流的催化之下,鐵劍逐漸散發(fā)出星星點點的火元素微粒。
“圣劍,那是圣劍之力!”
“大主教要在這里宣布神諭嗎?”
“圣火的光芒,指引我們前進!”
在信眾們的竊竊私語中,皮埃爾手中的鐵劍鋒芒暴漲,有直沖云霄之勢,噴射的火舌張牙舞爪,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連東城教派也在一瞬間鴉雀無聲。這分明就是一把擁有隕星之力的火元素劍!
皮埃爾·科雄朗聲說道:
今天,我們站在這里!站在科爾金斯坦人的土地上!站在阿基坦,真主的恩賜!我手中的圣劍,是真主的怒火!我手中的權(quán)杖,是真主的誓言!真主允許我們,前往東方尋找家園。然而……
他停頓了了一下,用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口吻說道:然而,兄弟們,在那場戰(zhàn)爭之后,我們失去了我們在東方的家園!隕星墜落之所,真主許諾之地!來自東方的異教徒把它搶走了。我們無能為力,這數(shù)百年來,我們無能為力!
如果有一天,我召喚你們組成大軍,前往星落平原,你們或許會說,我不想走了,我只要在這里就好。你們或許會說:皮埃爾主教,我需要一個工作,一塊面包,黃昏日落回到家里睡上一覺就好。是的,你們的說法很對,因為我們對異教徒的大軍無能為力!
但是……
皮埃爾再度暫停,環(huán)顧四周,他看似輕輕一放,就把權(quán)杖插進磚石路面,然后邁開大步,高舉圣劍,圣劍的火焰鋒芒直沖云霄。他朗聲道:神罰將會降臨在異教徒的國度,降臨在異教徒的城池,降臨在異教徒的軍隊!神罰之火將會燃盡異教徒的一切,而我們,我們將會在廢墟中重建真主之城!
為什么?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同為真主的子嗣,同為兄弟,我們?yōu)槭裁匆谶@里對峙?
先知要前進!不斷前進!一直前進!你們要跟隨我,前往東方,前往星落平原!真主萬歲,科爾金斯坦人萬歲!
在皮埃爾的引領(lǐng)之下,他的教團他的信徒都群情沸騰。他們高呼萬歲,狂熱的情緒漸漸感染了東城教團的民眾。他們不斷地看著五星凌月旗,不斷地咀嚼皮埃爾的話語。
奈加爾留守在城中的首領(lǐng)拔出佩劍,曲肘抵在胸前,彎腰低頭,向皮埃爾手中的圣劍表示效忠。阿基坦的科爾金斯坦軍隊紀(jì)律嚴(yán)明,他們雖然被大主教的陣勢震懾到了,尤其是那柄圣劍噴涌的火舌,但是沒有放松警惕,依然嚴(yán)陣以待。
皮埃爾不停地向前走,直逼軍隊陣列,東城教團的人墻卻似乎從中間凹陷下去,他們迫于皮埃爾所言的真主子嗣,兄弟相殘的指責(zé)和在皮埃爾的氣勢,心生怯意。
皮埃爾所到之處,阿基坦軍隊無不讓步,他徑直來到東城教團人群的面前,而且并不止步。他手中的火焰圣劍噴涌的火苗甚至已經(jīng)點燃了一些隨風(fēng)飄蕩的五星凌月旗。
這時候的皮埃爾其實還是有所忌憚的,他也害怕東城教團里有人對準(zhǔn)他開一槍。但是他是一個信仰堅定的人,他認(rèn)為心中的神會保佑他,他是真真切切的去信仰。在一般人看來,這是在冒生命危險,然而在他們這種狂熱的宗教份子心中,他們是真的相信神在護佑他,他無所畏懼,該來的一定來,不會發(fā)生的,一定不會發(fā)生,如果他因為統(tǒng)合國王之星教派而死,那也一定是神的旨意。
皮埃爾環(huán)顧四周,他的氣質(zhì)凜然不可侵犯,他說:兄弟們,歐西里斯星的回歸足以說明一切,你們沒有看到神罰之劍是如何撞擊歐斯里斯星的嗎?真主的神罰已經(jīng)再度降臨,跟隨我一起東征吧,那是神的旨意。
顯然,大家都見識過,從暮色中升起的不明飛行物體,一前一后,是如何撞擊回歸的飛星,致使飛星碎裂,讓探險者再度拋灑熱血,去追尋隕星碎片。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兩顆不明飛行物到底是誰,以什么樣的力量發(fā)射升空,撞擊飛星,但是在這種狂熱的氣氛渲染下,一個權(quán)威人物為此負(fù)責(zé),并且他就是從所有人的信仰發(fā)源地來的,他很輕易就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五星教派陣營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蒼然白發(fā)的科爾金斯坦人不停的問:神罰之力,真的再度降臨了嗎?
皮埃爾說道:真主讓我來,告訴你們,我的兄弟們,跟隨圣劍的指引,和我一起前往東方星落平原,當(dāng)遇到強大不可摧毀的敵人時,真主就會釋放神罰之力。跟隨我一起東征吧,這就是神的旨意!
博學(xué)多才,精通教義的老者都知道,世界的盡頭,遙遠的西方國度,那里是所有信仰的起源,往過去回溯,一千年前,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同一個神國的人。雖然神國的存在近乎傳說,但是每一位年長的五星教派信徒在年輕的時候都曾經(jīng)長途跋涉,前往朝圣,他們對神國的存在確信不疑。如果六星教派真的已經(jīng)掌握神罰之力,那么統(tǒng)一教派似乎也合乎其理。他們紛紛表示,愿意跟隨真主,前往東方。
很多細(xì)節(jié),夏楚鄉(xiāng)和稚庚祖無從得知,但是先前皮埃爾的演講,稚庚祖還是完整的翻譯下來了。前往東方,星落平原,稚庚祖解釋說,環(huán)城平原就是科爾金斯坦語義中的星落平原,他們將組成軍隊開赴環(huán)城。
夏楚鄉(xiāng)看著這一切,聽著稚庚祖粗略的翻譯,驚呼:大事不好!我們必須盡快回國!
敵人在不停地動員群眾,源源不斷的投送軍隊,大周國雖然國力雄厚,但是壓力不小。更何況,據(jù)他所了解,大周天子所統(tǒng)帥的諸侯國也有暗懷異志者。他雖然一時之間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對這場戰(zhàn)爭有什么作用,但是他的內(nèi)心無比清楚,必須要盡快脫離阿基坦,返回大周疆界。在沒有認(rèn)識稚庚祖之前,或許他的內(nèi)心里多少已經(jīng)放棄了回國的希望,因為他知道,僅憑個人,沒有坐標(biāo),無法找到綠洲和水源以及食物,要穿越瀚海沙漠無異于癡人說夢。
夏楚鄉(xiāng)不容置疑的說:庚祖兄,不能再等了,按照計劃,你把元素劍藏好,我們就在那里匯合,實施潛逃計劃。
稚庚祖說道:那么我們就此別過,今晚熄燈以后,我就會在約定好的地點等你。現(xiàn)在拿出懷表,我們校對表盤,我會等你到子時,子時一過,如果你未能及時趕到,我就不等你了。
兩人互相別過。臨走前,稚庚祖拉下斗篷的面罩,從小巷道跑回商隊停駐點。他的商隊有多國人員組成,尚沒有引起仇視,但是現(xiàn)在商隊之中也在急急忙忙打包裹準(zhǔn)備撤離了。
在中央廣場上,以六星教派的身份,收編五星教派,把阿基坦整合成一支東征軍,皮埃爾出色的完成了他的工作。然而,完成了這一切的皮埃爾卻隱晦的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他悄聲禱告:感謝天父,我將引開惡魔,把空城留給你,和你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