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咬住煙嘴的季凜動作頓?。骸啊彼褵熌瞄_,輕嗤:“你們這樣有意思?”
“你跟你爸慪氣這么多年也該和解了,至于我,只有你一個兒子,快過年了,我想讓你回家陪陪我,有錯嗎?!眳窍嬲f,語氣隱約控訴。
“我每年都有安排時間回國陪你?!?p>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你父親主動提起你,要你回家?!?p> 果然。
從小就是這樣,無論吳湘對他多好,多疼他這個兒子,但對季從業(yè)唯命是從,不管對與錯,從不反抗,就連他在外面紅旗飄飄,有一個長達十多年的情人,也可以做到視而不見。是有多愛季從業(yè)才能讓她如此甘之如飴,
季凜冷笑:“他讓我回我就回?我是他養(yǎng)的狗?”
“季凜,他是你爸!”
“如果可以,我寧愿沒有這樣的父親?!?p> 吳湘臉色微白,她沉默片刻說:“季凜,你得認命?!?p> 季凜當下掛斷電話。
認命?
然后成為跟母親一樣的人?這跟傀儡有什么區(qū)別。
沒過幾分鐘,酒吧內(nèi)出現(xiàn)好幾個西裝革履的華人,搜尋一圈,很快發(fā)現(xiàn)目標,圍了過去。
季凜悶了口酒,他脫去外套隨手扔旁邊椅子上,眉宇間,盡是戾氣。
“你家里派來的人?”沈千尋走到他身旁,問。
“恩,你離遠點?!奔緞C不打算跟他們走,他們執(zhí)意,那只好動手。
沈千尋沒動,是阿曼達上來把她拽到一邊去。
酒吧里大伙兒都是朋友,他們真動手,只會吃力不討好。
但知子莫若父,季從業(yè)似乎猜到這種情況的發(fā)生,早已經(jīng)想好了下下策。
沒有動手,不知道帶頭的男人跟季凜說了什么,他臉色沉的可怕,拳頭捏緊,青筋明顯,最后妥協(xié)說:“我跟你們走。”
一場派對,大家玩的并不盡歡。
季凜去到沈千尋面前,神色繃著,有點無奈:“對不起,今年不能陪你跟沈阿姨一塊過年了?!?p> “這有什么啊?!鄙蚯なΓ骸疤颖芙鉀Q不了問題,父子之間的矛盾,總是拖著不是辦法,得解決?!?p> 季凜笑笑不語,他叮囑幾句,拿起外套:“走了?!?p> “一路順風,到了發(fā)個信息。”
“恩?!?p> 對于季凜的家庭,沈千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父親季從業(yè)是個古董商,時常會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雜志人物上的男人,知名度在云城數(shù)一數(shù)二。
——
國外不興中國的春節(jié),大街上,除了華人區(qū)有點年味,其他地方,一如往常的燈紅酒綠,沒什么特別。
少了季凜,這個春節(jié)過的平淡了些,大年三十,沈千尋帶著沈知意貼春聯(lián),掛燈籠,帶她去華人區(qū)吃了頓年夜飯。
沈知意抬眸看向別桌,很大的圓桌,坐滿了人。
雖然有點羨慕,可她懂事,知道在這世上,她只有沈千尋這么一名親人,兩人相依為命過日子。
目光落在鄰桌的胖小孩,沈知意突然說:“尋尋,你什么時候找個男朋友結(jié)婚,生個胖墩小娃娃?!?p> 正在喝湯的沈千尋差點噎到,她抽紙巾擦擦嘴巴,尋思幾秒,回:“順其自然吧?!?p> “好吧,我只是想以后過年身邊能多個親人陪著啦?!鄙蛑饩锞镒臁?p> 沈千尋笑:“會有的?!?p> 吃完年夜飯,回家看春晚,聽沈知意的意思,她粉的男神,今晚要上春晚表演,不能錯過。
零點,沈千尋收到許多祝福的短信,其中包括靳牧寒的。
靳牧寒:除夕快樂,千尋。
沈千尋回:你給的那個信封,我可以打開了嗎?
回紐約過年靳牧寒塞了她一個信封,說除夕了才能打開看。
靳牧寒:可以。
沈千尋把信封拿出來,里面有張靳牧寒親手做的賀卡,還有一個挺有份量的紅包,她看了兩眼,不禁笑了。
靳牧寒:壓歲錢,你的。
沈千尋:謝謝。
她好久沒有收過壓歲錢了,紅包在手,感覺有點奇妙。
大年初一,她帶沈知意去夏威夷度假,游玩三天,又飛歐洲,期間跟其他人的聯(lián)系比較少。
沈知意怕冷,所以去的都是氣候溫和的國家。
陪她游玩小半月,元宵當天,才回到紐約,而她訂了后天回國的機票。
工作室的裝修進度已經(jīng)完成,只等她回去舉行開業(yè)慶典,正式運行。
新的一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沈知意知道后,執(zhí)意要跟回國,沈千尋仍不同意。
“媽,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你再等等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紐約?!?p> 之前季凜在,還能有季凜哄哄安慰,而現(xiàn)在季凜在國內(nèi)。
沈千尋不哄好人放不下心,于是誤了班機,本來晚十點能抵達云城機場,硬是耽誤了兩個小時,將近凌晨一點才到。
因為回來很晚了,她沒讓人來接機,畢竟打車方便。
托著小型行李箱從通道里出來,深夜,偌大的機場有幾分寂寥。
同一趟飛機出來,并且坐沈千尋隔壁的男人見沈千尋只身一人,上前問:“沈小姐,有朋友家人來接嗎?”
沈千尋抬眸看他:“準備打車。”
男人頗好意的繼道:“打車不安全,不介意的話,坐我的車一起走吧,我家司機已經(jīng)在機場外面等著了?!?p> 說到這份上,加上在飛機上男人有意無意的搭訕,分明對她有幾分意思。
沈千尋淡淡拒絕:“謝謝,不過不用?!?p> “我沒有惡意。”
沈千尋笑了笑,不再多說言語,趿步越過他往前走。
男人不死心,直到——
他看到有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清俊身影走來,拿過沈千尋的行李。
沈千尋有點意外,抬頭問:“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