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不妥協(xié)的人,都需要一個爆發(fā)式的過程。
哪怕那時的她內(nèi)心并不堅強,但只要那時那刻她臉上假裝的堅強,也是堅強。
只要走過了那個過程,內(nèi)心才會漸漸滋生出堅強和勇氣,為以后的自信與淡定打下基礎(chǔ)。
她跟班長返回話劇社時,只有李靜寧和她男友張浩在,其余人是一個也沒有。
面對李靜寧那張高傲的臉,李殊詞將她的劇本還給了她,說自己身為編劇,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胡編亂造的劇本,因為李靜寧寫的劇本真的很難看。
被一個師妹當(dāng)面甩臉子,李靜寧冷笑著一巴掌就要煽過去時,她的巴掌卻被路橋川給攔住了,但路先生還未開始長篇大論以柔克剛來化解這段恩怨,李靜寧的男友張浩就快速到了路橋川身后,然后雙手一擒,直接把路橋川的胳膊給擰住了。
但那貨也沒高興多幾秒,因為就在路橋川啞火時,肖海洋終于趕到,一個沖刺就把張浩又給撲倒了,還順勢用手臂鎖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這家伙居然有些不明所以得向路橋川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說等我嗎?你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從文都變成了武斗?!?p> 路橋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算了,過程你不需要了解??傊F(xiàn)在交給你了。”
“好啊,武斗過癮,我最近一直有練你知道嗎?”
這家伙一邊努力鎖著張浩,一邊嬉皮笑臉的眼中閃著興奮神采。
自從上次打架輸給了殊詞男友,肖海洋心里還真就憋著一股子悍勁。尤其是鐘白知道他打架輸了之后,那眼神中你很弱的神采,更是深深刺激了肖海洋的自尊。身為關(guān)東漢子,居然被一個南方姑娘給鄙視了,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
于是肖海洋利用暑假空閑時間在網(wǎng)上,道館里,影視劇里,公園里等與功夫有關(guān)的便利地方,胡亂學(xué)了一些。
等開學(xué)后他又一直在體育上下功夫,現(xiàn)在他腹肌十六塊不敢說,七、八塊石更是給生生練出來了。
被這樣一頭關(guān)外猛虎鎖著,饒是張浩平日里特愛健身也沒招,他直接被這廝給壓的動彈不得,鎖子還被鎖著,現(xiàn)在呼吸都有些困難,臉更是憋得通紅起來。
而李靜寧一看男友被制,也拿著劇本撒潑似的拍打起肖海洋來。
但這沒用,她的力道和攻擊力在肖海洋眼里,跟替他扇風(fēng)沒差別。但一個女人跟自己撒潑,這事好說不好聽?。咳f一傳出去,傳到鐘白耳朵里,恐怕自己又得被她鄙視好幾天!于是肖海洋也不跟張浩糾纏,漸漸松開了胳膊。
等張浩起來后,一臉的不忿,他拉著女友惡狠狠地瞪著肖海洋道:“今天他們?nèi)硕嘣蹅兿茸?,現(xiàn)在咱們先不跟他們計較,等演出完了,這賬再慢慢算?!比缓髢扇司吐浠亩恿?。
肖海洋見李殊詞眼中含淚,豪氣的無所謂道:“嗨,說慢慢算賬的,都是慫的嚇唬人的,咱今天不是贏了嗎?哭啥……”肖海洋不知內(nèi)情,但路橋川卻知道一些,他見李殊詞臉上已經(jīng)有了倔強神色,笑著鼓勵道:“人生第一次選擇不妥協(xié),值得哭一下……”
“嗚…嗚…”
李殊詞抬起頭,雙眼中閃著盈盈的光芒,口唇也呼吸著濕潤的熱氣:“我想做好每件事,曾經(jīng)希望這是所有人都滿意的結(jié)果。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做不到,因為每個人對好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她現(xiàn)在哭的很傷心,似乎前些時候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涌現(xiàn)出來。
李殊詞肆無忌憚的哭著,哭的梨花帶雨,令人憐惜……
路橋川忽然覺的,欺負(fù)這樣一個單純到極點,善良到極點,努力想讓所有人好,所有人都滿意的姑娘哭泣,是一種罪惡。
她所認(rèn)識的這些人里,關(guān)系好的也就幾個而已。
自己孱弱無力,干架不行,肖海洋孔武有力,可惜這個妹妹不是她的菜。十三不提也罷,體質(zhì)還不如自己呢!皓哥,哎,更加不提也罷!在女生里,除了鐘白,她的室友都不行。
也許只有殿下,也只有宮夜羽,才能保護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在這萬丈紅塵不受半點傷害吧?!
想到天使女孩,路橋川也不知腦中怎么就浮現(xiàn)出了這四個字。
尤其是他在相機圖片中發(fā)現(xiàn)的秘密,路橋川就更加確信了?!
畢竟殿下只帶李殊詞去過奧地利,他愛的那個女孩,也是個天使女孩,在古鎮(zhèn)吃的幸福味道,那也是殿下希望給心愛女孩嘗的味道。
這一切聯(lián)系起來,再加上他的發(fā)現(xiàn)。
路橋川這個時刻竟然無比確信,無比肯定的敢說,宮夜羽此次來南媒,想見想愛,內(nèi)心真正喜歡的那個女孩,就是李殊詞。
畢竟在這些人里,也只有李殊詞,最了解殿下回歸家族的隱秘往事。
如果暫時不能親口對那個女孩表白,那讓她了解自己的過去,了解自己為了來見她,究竟付出了怎樣代價,怎樣的苦,那也是一種傾訴吧?!
但這些都只是猜測,他還需親自確認(rèn)才行。
而眼下,就是一個最好機會。
如果跟殿下說欺負(fù)殊詞的那兩個人,那倆二逼絕對就不敢有慢慢算賬那一說了。
這也算防患于未然吧?!
想到這,路橋川看著肖海洋道:“任逸帆的錢借夠了嗎?”一聽這話,肖海洋耷拉著臉道:“你也知道,咱們一般都很窮?,F(xiàn)在又是中旬,不上不下的,生活費多數(shù)都花一半靠上了。即便有余錢的,也要考慮接下來半個月的著落。所以任逸帆跟他們班里的同學(xué)借了個遍,也只借到一萬塊。至于咱們班,任逸帆也只跟咱們這些人關(guān)系好。但這都不是問題,因為在咱們這些人里,我暑假前發(fā)了筆小財,皓哥押寶贏了十三,也發(fā)了一筆橫財?!?p> 說到這,肖海洋居然還有意無意的瞥了瞥李殊詞,意味深長的道:“由于你搞得百合網(wǎng)打亂了我們宣傳部的五月紀(jì)念宣傳計劃,所以后來的宣傳活動是我掏的腰包,耗到現(xiàn)在也只剩一萬五被你那兄弟全給掏了。
至于皓哥,那可是個貔貅,吃飯只吃青菜肉絲面,除非是別人請客他才肯放開那堪比木下佑香的大胃。所以皓哥的錢剩下的最多,差不多有三萬吧,這就五萬多了。如果任逸帆還能在同學(xué)或親戚間再借到一部分,湊齊十萬是沒問題的,現(xiàn)在就看潘振那邊了。”
“嗯,別忘了那段視頻可不是任逸帆一個人的獨角戲,還有潘震呢?”
路橋川點點頭:“如果要刪視頻需要十萬,任逸帆根本不用全部獨自拿,他倆平攤每人五萬是十分公平合理的?!币宦犨@話,肖海洋的臉就耷拉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洛雪去給殿下送獎品時本想求情讓他免了那十萬塊的??纱藭r的殿下眼中就只當(dāng)鐘白和殊詞是朋友了,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跟殿下哥們長哥們短了,這是洛雪說的。她還說殿下加碼了,要刪視頻潘震和任逸帆每人十萬,一家湊齊還不行,必須兩家,時限是三天之后。否則他便將那段視頻給傳到網(wǎng)上,還要用校電視臺的那塊廣場大屏幕全天重復(fù)播放,所以我們的速度必須要加快了?!”
“這樣?。俊?p> 路橋川摸了摸下巴:“洛雪去求情都沒用,還毫不留情的臨時加碼,增加了難度,看來洛雪跟殿下說了我們正幫任逸帆籌款吧?!”肖海洋嗯了一聲道:“那肯定的?!?p> “所以,殿下應(yīng)該是想看看我們的極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才臨時加碼的?!?p> 路橋川認(rèn)真分析道:“他想看我們究竟是幫任逸帆幫到底,還是幫到筋疲力盡時才放棄掙扎。畢竟我們這邊的錢已經(jīng)湊了大半,只要再找人,差不多就能湊齊??膳苏衲沁呌心銈冞@樣的存款大戶嗎?恐怕沒有吧?”
“就那撂蹶玩意兒那肯定沒有?。浚 ?p> 肖海洋一撇嘴道:“那家伙就一幫窮屌絲哥們,軍訓(xùn)時記得不,拉著拜把子的那幫坐地炮,那些你也見過,有幾個是有錢滴呢?別說十萬,他們吐血能湊五萬我這就燒高香了?!甭犓技背黾亦l(xiāng)話了,路橋川嘆口氣道:“盡人事、聽天命,盡力而為吧?!”
“哎,我說班長別走啊,咱這可不能盡人事、聽天命。你不知道,任逸帆現(xiàn)在急得都想死咧?!?p> 肖海洋一見路橋川蕭瑟的離開,急得在后面一跺腳,隨后他便聽到李殊詞道:“如果你們要用錢,我,我這還有三,三萬可以挪用?!边@下肖海洋一把摟住她肩膀道:“是吧,那太好了,我替任逸帆謝謝你?!?p> “不,我該謝謝你們才對,今天要不是你們,我肯定又被人欺負(fù)到不敢反駁的。”
“放心妹子,有人欺負(fù)你跟哥說,哥現(xiàn)在有練。有困難也來找哥,上刀山下火海我跟你說?!?p> “不,不用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我只想做好一件事,盡自己最大努力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件事?!?p> “唉,你這話說的,我都特慚愧了?!?p> 肖海洋嘆息一聲:“知道嗎?哥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是酒肉朋友,還是鐘白說的,就因為我?guī)椭钕伦鲗?。你說這事我干的,是不是特別屎?!?p> “這個,那個?!”
李殊詞支支吾吾半天,終于道:“你們也有自己難處的?!?p> “哎,如果我夠朋友,我應(yīng)該兩不相幫的。因為我?guī)驼l都出力不討好,還不如抽身世外?!?p> 肖海洋也深深嘆了口氣,神情蕭瑟的走了。
等到了晚上,路橋川回去時他們正四處籌錢呢?
結(jié)果路橋川說了一句不用愁錢了,殿下已經(jīng)把視頻給刪了就再沒下文了。
這可讓肖海洋格外好奇起來,因為不管他和余皓,以及畢十三如何問,路橋川也不說究竟用什么辦法讓殿下刪了視頻。
但肖海洋還真去打聽了,但他得到的結(jié)果是,話劇社也不知得罪誰了,花重金請來的兩個臺柱子,即將開演的話劇男一號和女一號,居然齊齊被人抽了。
據(jù)說女一號被人扇的兩邊臉都腫成了包子,男一號更慘,胳膊脫臼了,牙也掉了五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眼也打成了熊貓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