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初賽(4)
聽到總考核官這樣的評價,人群中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的議論,更多的則是贊美之聲,更有甚者,甚至吹起了口哨。未央依舊波瀾不驚,微微欠身,謝過了總考核官,便又端莊的站在了一旁。反倒是閔兒,開心的合不攏嘴,四處張望,看著喧鬧的人群,樂的像是一朵鮮花一般。閔兒朝著云多吉勒那邊做了個鬼臉,才心滿意足的站回了未央的身邊。
云多吉勒倒是不見什么反應(yīng),他又環(huán)著手,站在角落里閉上了眼睛。此時場上的選手剩的已經(jīng)不多了,賣蒸糕家的憑借著日常切蒸糕的手藝也勉強(qiáng)的晉了級,而醬婆婆常年切著漬菜,也練出了一手的好刀工,因而也留在了場上。
總考核官回到了坐席上,老人家微笑的瞇起眼睛,原本他并不需要初賽就出現(xiàn)在賽場上,不過是云王爺親自開了口,希望他坐鎮(zhèn)東市街這一組,他便賣了云王爺一個面子,哪成想,還真是來著了。縱使現(xiàn)在場上還剩下好幾組參賽選手,但是總考核官的眼神難免會在未央和云多吉勒的身上多停留一會兒。
兩場比賽的間隙,有府衙內(nèi)的兵士雜役上來,收走了淘汰者的用具,這樣一來場上的情況便一目了然了,還剩下不多不少整十組選手。閔兒幫著未央把刀具拾掇好,再看云多吉勒那邊,他不僅只身一人前來,便是連刀具也只有那一把大鐮刀一樣的彎彎的怪刀,再無其它。
這個時候,鐘錘又敲了三下,又有錦盒被拿了上來,這一輪比的是剔骨,不難猜,這錦盒里裝著的不是禽類就是魚類。果不其然,未央打開錦盒看到了里面放著一只已經(jīng)去了毛的禽類。
“小姐……這……”閔兒有點擔(dān)心,又看了看錦盒,有了上一輪的經(jīng)驗,這回誰也不敢貿(mào)然上手,幾乎所有的選手都在研究那錦盒之內(nèi)的考題,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動手。
未央看著面前的錦盒也是皺了皺眉,這錦盒中放的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雞鴨一類的,乃是一只只有拳頭大小的禽類,麻雀!
雖說給家禽類剔骨乃是庖廚之人的必修課,但是給麻雀這樣的小鳥剔骨,那還真是不多見。麻雀個頭小,肉又少,日常很少被端上餐桌,縱使真有吃的,多半也是淘氣的鄉(xiāng)間孩童,捉了來,烤一烤,打打牙祭。要給這個小家伙剔骨剝?nèi)?,著實不容易?p> 讓人意外的是,這回未央竟然是全場第一個動手開始剔骨的選手,也是在這個時候,有考官點起了一支線香,香燃盡之時,未完成者,皆淘汰。
這個時候云多吉勒也開始動手了,他只有一把彎彎的大鐮刀,對付這只小麻雀屬實有些不容易,只見他先是把麻雀翅膀的腋下,小腿的腿根和脖頸處都開了口,然后從五個開口處分別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脊骨,翅膀骨頭和腿骨,這個過程他始終小心翼翼的使著那把大鐮刀,只用尖部,仔細(xì)的剔肉,耗費(fèi)了不少的時間。眼看著線香就快要燃盡了,云多吉勒終于完成了剔骨的過程,他的腦門也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和云多吉勒相比,其余的選手就沒有那么幸運(yùn)了,賣蒸糕家的小伙計,賣漬菜的醬婆婆全都不太和雞鴨打交道,素日里也不擅長剔骨,此時拿那只麻雀實在是束手無策。賣蒸糕家的小伙計干脆把麻雀大卸八塊,開始一點一點的剔肉,可是即便如此,他剔過的骨頭上還是殘留著不少的肉絲。而醬婆婆那邊則是看著未央和云多吉勒的做法,照葫蘆畫瓢,誰知卻因為手法不熟練,加上年事已高,竟然一不小心割傷了手,也只能退賽作罷。
未央在上一輪勝出,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她依舊沒有讓眾人失望。這一次她選了一把中等的短刀,刀刃光亮,十分鋒利。只見她先是在麻雀的脖頸處割開了一個小口,繞著脖頸割了一圈,卻沒有把麻雀的脖頸骨切斷。然后她順著脖頸處往下剝?nèi)?,因為順著肌肉的紋理,幾乎不用動刀,就剝離下來了整個麻雀肩膀之上的骨肉。到了翅膀處,未央又小心翼翼的剔除了翅膀軟骨處的肉筋膜,再順勢往下,便又剝離了翅膀之上的麻雀肉。如法炮制,沒多一會兒,大腿和軀干處的肉便也被剝離了下來。此時整個麻雀便被剝的干干凈凈了,未央把無骨的麻雀小心翼翼的翻過來,一個完整的麻雀便被呈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表皮絲毫沒有破損,而另一邊則是一副完整的麻雀骨骼。
未央完成的時候,線香也剛好燃盡,鐘錘又一次敲響,閔兒在一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靶〗?,可是緊張死我了,我連氣都不敢喘?!遍h兒上前端量著自己家小姐的手藝,忍不住的嘖嘖稱贊,“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改明兒我回去,也要逮它幾十只麻雀,來練練這手功夫?!?p> “噓,比賽還沒結(jié)束呢,不要聲張?!蔽囱胄÷暥诘?。這個時候,總考核官又一次走了下來,和上一場不同,這一次他直接走到了未央所在的這一桌,連一句評語也沒有說,只是微笑著把寫著“壹”的號牌,放在了未央的面前,才走去看其他的選手。只見那些選手呈現(xiàn)的結(jié)果五花八門,把麻雀斬的七零八落的亦是大有人在,除了未央和云多吉勒,在剩余的選手之中也就只有兩人,還勉強(qiáng)算的上及格,牽強(qiáng)的晉了級。反倒是總監(jiān)考官看到云多吉勒的時候,看了很久,他的眼神一直盯在云多吉勒的那把刀上。
“從關(guān)外來?云多家的人?”總考核官問道。
云多吉勒竟然沒有搭話,只是低著頭站在原地,總監(jiān)考官也沒有生氣,他放下手中寫著“貳”的號牌,拍了拍云多吉勒的肩膀。“開口有五處,未免多了些,姑且只能算第二名。孩子,到我們中原來,要學(xué)的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