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夜雨其實沒有走多遠,她一直躲在時氏大廈對面的一家便利店里。
她看著時煦跟畢麗琪說話,看著畢麗琪的愁眉苦臉變成了笑靨如花,看著他們一起走進了時氏大廈。
他們很快就會解開誤會,他們一會兒就會手挽手走出時氏。
畢竟是初戀,畢竟是分開四年還深愛著彼此的人,還有什么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而她,算什么呢?
一個跟時煦只認識幾天的平凡無奇的女孩而已。
如果畢麗琪知道了她和時煦還有過那樣的事,肯定會打發(fā)她走人的吧?
即使不讓她走,她自己也要走的。
有什么,比看著那個人跟別人卿卿我我更殘忍的事?
顏夜雨淚如雨下。
為自己永遠失去了時煦而難過。
真可悲,直到現(xiàn)在,她才了解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是愛著那個人的呀。
可她的愛,對他來說,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吧?
像他那樣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金光閃閃的人,愛他的人太多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手機鈴音響了。
是他嗎?
顏夜雨懷著最后的希望,拿出手機。
李之昂!
她心頭那點在狂風(fēng)中搖搖晃晃的燭火,終于,熄滅了。
按下了“拒接鍵”,關(guān)了機,顏夜雨背著書包,茫然地走出了便利店。
該去哪兒呢?
回家嗎?
已經(jīng)跟家人說了以后都會住在時家的,突然這樣回去,還一臉的失魂落魄,肯定會被他們追問的。
任非還比較克制,周梅和周思涵肯定又是那副天塌下來了的樣子。
她們的“十萬個為什么”,現(xiàn)在她是沒有任何精力去應(yīng)付的。
肚子“咕咕”叫了,告訴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飯點了。
雖然沒有一點胃口,但顏夜雨還是在路邊買了個雞蛋灌餅,捧在了手里。
熱乎乎的,散發(fā)著香氣的食物,讓她的心覺得有點溫暖。
李之昂皺著眉頭,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那個丫頭,是真受刺激了,還是在惺惺作態(tài)?
先不管那么多,找到人再說。
萬一真有什么事,以他家BOSS目前對那丫頭的心思,他不死也得殘。
李之昂撥通了一個號碼,“幫我找一個叫顏夜雨的女學(xué)生,背著書包,扎馬尾,十分鐘前她在時氏大廈前面。越快越好,明白嗎?”
“是!”
華燈初上,顏夜雨還在滿大街漫無目的地轉(zhuǎn)悠。
路過一家酒吧的時候,一個尖利的聲音叫住了她。
“顏夜雨?”
顏夜雨抬頭,看到了穿著短裙,化著濃妝的蔣妙蕾。
“優(yōu)等生,真的是你?。刻於己诹?,不回家寫作業(yè),一個人瞎轉(zhuǎn)悠什么呀?”
顏夜雨心如枯槁,這種級別的挖苦諷刺,根本再不能將她打擊到。
她懶懶地看了蔣妙蕾一眼,抬腳就往前走。
“唉,你今天怎么了?沒事吧?”蔣妙蕾蕾追上她,仔細打量她的臉。
“沒事。”
“要不要來喝酒?我請你!你跟我說的話,我認真想了一下,真的特別正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想好好謝謝你?!?p> 喝酒?
她人生十七年來喝了一場酒,然后就惹出了麻煩。
那再喝一次的話,以毒攻毒,是不是會轉(zhuǎn)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