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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圖

第七章 炎光神品

社稷圖 西鄉(xiāng)二里 3201 2018-12-22 16:20:43

  蕭子申想起之前尋找情況,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想:“我已看了不少地方,確如掌柜所言。”

  只聽掌柜續(xù)道:“若公子真有心,我這里還有,算是對今日之事道個歉。本來按商家規(guī)矩,先來后到,那劍自該賣與公子,只是,唉,小老兒在此營生過日,也是怕得麻煩幾分,倒讓公子見笑了?!闭f罷又拱了拱手。

  蕭子申回道:“掌柜哪里話,大家過活均不易,在下也明了幾分,焉能見怪?豈不有失君子作風(fēng)?!闭乒顸c(diǎn)頭道:“小老兒果然沒錯看人。”說罷吩咐伙計好生看著,自引蕭子申往后堂去了。

  進(jìn)得里間,果然見均是流光華麗飾劍等物,蕭子申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

  掌柜笑道:“這就是那玩耍之物了。”蕭子申見掌柜只以“物”呼之而非稱其為兵,心下了然,亦笑了笑。

  掌柜一邊引著蕭子申穿過里間往后堂而去,一邊又道:“公子是想要適才那老者一般的,還是……”說到此,打住了話頭。

  蕭子申問道:“掌柜還有更好的?”

  掌柜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有!不過為了不招惹麻煩,此類寶劍卻只賣與像公子這般的大度豪爽心善之人,卻絕不愿讓寶劍落于那強(qiáng)取豪奪之輩之手?!笔捵由昝Φ懒寺曋x。

  掌柜見蕭子申頗有禮節(jié),笑了笑,問道:“公子可知道‘炎光神鑄’?”蕭子申回道:“小子初出茅廬,所知著實有限,還望掌柜的告知一二!”

  掌柜道:“在大趙京西路,有一座不周山。”蕭子申奇道:“就是那共工怒觸的不周山?”

  掌柜笑道:“那倒不知是也不是!在不周山上,住著一人,姓凌,名長風(fēng),武林中稱為‘炎光神鑄’,鑄得一手好劍,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p>  這不周山,自然不是傳說中的不周山。傳說中的不周山,據(jù)載在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可稱天地之西北,自不該在京西路。

  蕭子申想:“不知這巧手天工的兵器是否來自炎光神鑄?!眴柕溃骸澳氵@間巧手天工的名氣就是因為他了?”

  掌柜搖了搖頭,道:“我這鋪子沒那守住寶劍的實力,可著實不敢胡亂對外言語,否則就要免費(fèi)送出去不少了。”說到“免費(fèi)”二字,加重了不少語氣。隨后又續(xù)道:“我這間鋪子的好劍,都是我一個兄弟所鑄,我權(quán)且看管販賣,算是入了伙子,適才賣與那老者的就是了?!?p>  蕭子申心想:“這才合理,否則這巧手天工恐就天下聞名了?!?p>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后堂,將入門時,掌柜轉(zhuǎn)頭對蕭子申笑道:“可否勞煩公子門外稍待片刻,等小老兒取出劍來,再喚公子?”

  蕭子申心想:“恐怕有機(jī)關(guān)、暗格之類藏劍,自己確實不便知曉。”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掌柜道了聲:“抱歉!”自進(jìn)去了。

  過得片刻,蕭子申聽得掌柜呼喚,方進(jìn)了屋去,只見一近四尺長木盒置于大堂正中桌上。掌柜請蕭子申左首坐下,親自倒了茶水,方坐于右首。蕭子申道了聲謝,飲了茶水。

  掌柜起身打開盒子,請了蕭子申看。蕭子申抬眼瞧去,只見一劍合劍柄約長三尺余,收于暗黑劍鞘中,只露出同色劍柄。蕭子申左手握住劍鞘,拿了起來,右手拔出劍來,只聞“鏘”的一聲,劍光耀目,鋒意逼人。

  掌柜讓蕭子申平持長劍,自拔下一根頭發(fā),放于劍刃上,衣袖微一帶風(fēng)而過,頭發(fā)即刻斷開,飄飄然向地上落去。蕭子申贊嘆了一聲,收劍回鞘。

  蕭子申將劍重又放回木盒中,方道:“常見書上說‘吹毛斷發(fā)’,今日一見,方知此言不虛。”掌柜笑了笑,道:“據(jù)說此劍乃炎光神鑄所鑄廢劍,算不得好的!”

  蕭子申渾身一震,驚道:“如此鋒利,尚算不得好的?”掌柜并不回答,問道:“公子可知道南海情天?”

  蕭子申想起師父言“六月二十八是岳州‘南海情天’之主衛(wèi)情天五十壽辰”,點(diǎn)頭道:“掌柜說得可是江南路岳州的南海情天?”

  掌柜點(diǎn)頭應(yīng)是,道:“南海情天在這宋州有一分舵,小老兒時常供應(yīng)些兵器物件,曾在一機(jī)緣之下識得南海情天的少主衛(wèi)塵泱。那衛(wèi)少主是一慷慨豪爽之士,幾番相處下來,覺得小老兒為人不錯,就每年贈送一把利劍,以為鎮(zhèn)店之寶。南海情天與那炎光神鑄常有往來,所以有不少利器?!?p>  掌柜停下喝了口茶后,續(xù)道:“據(jù)那少主言:‘炎光神鑄所鑄神品,乃講究氣機(jī)相連、人器合一。凡欲求神品者,需得前往不周山,讓那炎光神鑄感受內(nèi)息運(yùn)行,以達(dá)神聽,方能因勢利導(dǎo),鑄出與用兵者相合之兵。神品若成,相合者用之,人器靈心相通,威勢倍增,此方乃不世之兵。而炎光神鑄所出神品,因其因人而異,或只合于一人一派,內(nèi)息不合者,就只如普通利劍一般,難有奇效,因而武林中鮮有因炎光神品而發(fā)生爭斗之事,此亦炎光神鑄頗受推崇之因。’不過,神品難成,有時數(shù)月甚至經(jīng)年難出一口,這期間凡不符者,就被炎光神鑄或送或販與相熟者,此所謂‘廢劍’也?!?p>  聽及此,蕭子申贊嘆不已,世上竟有這般鑄者,端是不負(fù)神鑄之名,不知自己可否有機(jī)會得一神品。掌柜見蕭子申不發(fā)一語,料是在回味適才之言,也不催促,只自個兒品茶。

  過得片刻,蕭子申方回過神來,告了聲罪,問道:“不知此劍掌柜的算多少銀子?”

  掌柜想了想,道:“本來此類寶劍一年一柄,往常均是百兩開外。今日既與公子有緣,適才又蒙公子之情,免去小店爭端,就算八十兩如何?”

  蕭子申心里計算了一下:“買下寶劍,自己剩余錢銀,幾月生活當(dāng)無問題,待到岳州,再與師尊計較。且此寶劍可遇不可求,適才之劍,那老頭二十兩尚接受,此劍勝他不知幾倍,還不值八十兩么?”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

  二人交易完畢,蕭子申將寶劍用布包了,負(fù)于背上,辭了掌柜,出了巧手天工,直投客棧而去。

  蕭子申在宋州歇息了兩日,游覽各處風(fēng)光,隨后租了一條小船,沿河南下往越州而去。將臨越州時,見一港口名曰“亂石港”,四周風(fēng)景甚美,有些茶館酒肆,就吩咐了船家等候,一人上得岸來。

  蕭子申入了亂石港,但見四周大多臨時攤點(diǎn),人聲吆喝,拉客討價,雖不繁華,倒有幾分熱鬧。蕭子申尋了一處露天茶肆,叫了些點(diǎn)心茶水,一人吃將起來。

  過不多時,茶肆走進(jìn)來一年輕姑娘與一老婦,那姑娘生的唇紅齒白,清靈秀氣,倒也是難得一見的美貌女子。那老婦與那姑娘就坐了蕭子申右手一桌,也叫了些茶水。

  吃不多時,只聽那姑娘道:“婆婆,此處為何稱作亂石港?乍一聽,怪嚇人的!”那老婦慈愛的笑了笑,正欲回話。

  這時,只聽茶肆外一聲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正因此處時常有那橫死之人胡亂的葬于四周山野,長年積月,累計甚多,又無人祭祀,一到夜間鬼哭魂嚎,好不嚇人,所以名曰‘亂石港’,正是取那亂葬崗之意。還時常有那孤魂野鬼跟著那異鄉(xiāng)俊俏的女子回得家去,鬧得一家不得安寧的,你說嚇人不?”說著又大聲笑了起來。四周之人也跟著一片笑語。

  那老婦與姑娘一聽此嗤笑言語,臉也沉了下來,兀自忍著。

  蕭子申抬眼望去,見方才出言者乃一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旁邊的老者正是那巧奪天工相遇的老者,后面隨著六名下屬。蕭子申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山水有相逢!”

  那老者瞧了蕭子申幾人一眼,嘿嘿一笑,斥道:“國邦,休得無禮,你可知道那姑娘是誰?”那被叫做國邦之人回頭一揖,道:“弟子不知,還請師父教導(dǎo)一二!”

  老者往那姑娘一指,朗聲道:“這位姑娘就是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相顧無言淚千行淚大姑娘,你以后可小心了!”

  那青年做恍然大悟狀,應(yīng)道:“原來就是那追南海情天少主數(shù)年而不可得的淚姑娘。”言及此,又轉(zhuǎn)身對淚千行抱拳道:“失敬失敬,久仰久仰!”說罷,又與旁邊下屬大笑起來。

  淚千行如何還不知這一行人乃故意譏笑,心傷之下,不覺眼含淚珠,將滴未滴,凄楚之態(tài),令人動容。蕭子申心里一郁,一個念頭道:“果然是淚千行!”

  原來這位淚千行在數(shù)年前的一次爭端中遇險受傷,被幼時玩伴、南海情天的衛(wèi)塵泱所救。那時淚千行受傷不輕,衛(wèi)塵泱細(xì)心照料數(shù)日,淚千行感激之下,早傾了一顆心。

  卻不料那衛(wèi)塵泱并無意淚千行,淚千行不死心,數(shù)年來一直窮追不舍,成為武林中一大笑談。時常有認(rèn)出淚千行之人以此譏笑一番,那淚千行又淚點(diǎn)極低,時常心苦,滴下淚來,真正應(yīng)了那淚千行之名!

  老婦聽及此,早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喝道:“小賊無理!”淚千行連忙拉了拉老婦衣袖,哽咽道:“婆婆,算了,早聽得慣了,隨他們?nèi)チT!”

  老婦一聽“早聽得慣了”,更見悲憤,又見淚千行凄楚如此,哪還忍得住,右腳輕點(diǎn),往前一縱,功聚雙掌,就往那青年拍去。老者見老婦動手,冷哼一聲,提起雙掌擋在青年身前,二人連過數(shù)招。

  此時,那青年又對淚千行笑道:“淚姑娘,何苦來哉,要在下看來,你旁邊那小子也還將就,不如你換他一換,就此過一生吧。”蕭子申聽及此語,暗暗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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