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前傳背景)
有史記曰:亂世末年,永泰元年前。
秦高祖蕭溯本是一普通武將世家出身,但時勢造英雄。
在群雄割據(jù),各國混戰(zhàn)中,秦高祖因其殺伐果斷,大智若愚之勢異軍突起,一路過關(guān)斬將,最終一統(tǒng)天下登上皇位。
高祖其惜才愛才之心更是被后世所稱道,秦高祖曾為求一有治世之才,于大雪深山之中耗費三天三夜只為尋其蹤跡,后又三顧三問煮酒論天下,此隱世高人后終被秦高祖的誠摯所打動,愿追隨秦高祖助其成就霸業(yè)。
這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才大賢之士便是大秦開朝元勛之一,后被封文國公并任宰相的文曲星徐戒。
這大秦開朝四國公除文國公徐戒之外,秦高祖對岳丈大人榮國公趙允亦是一直敬重有加,因其打天下之初便始終鼎力相助,從不居功自傲,秦朝初立之時更是對其族人嚴加管束,為大秦培養(yǎng)了許多國之棟梁。
榮國公之女孝賢純皇后乃是一奇女子也,文武雙全不輸男兒,行兵打仗亦不在話下,與秦高祖伉儷情深,高祖三千后宮虛設(shè)唯皇后一人,后二人育有六子一女。
靖國公嚴嵩與秦高祖乃是總角之交,與秦高祖微末之時便有志一同。
二人生于亂世普通武將世家,更是清楚亂世各國局勢,而在這亂世之中受苦受難的最終還是黎民百姓,因此在年少輕狂之時二人便擊掌為誓:不管二人中誰有這等機遇能結(jié)束這亂世,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一統(tǒng)天下,另一人必將豁出性命誓死追隨。
后靖國公果真實現(xiàn)諾言,仿若影子一般追隨秦高祖,三番四次救其性命,直至高祖登上帝位。
永泰二年間,因舊傷復(fù)發(fā)不幸病逝,高祖遂追封其為靖國公,世襲罔替,欽賜國公府一座,良田百頃,黃金千兩,白銀萬兩,珠寶首飾等,其后世子孫三代后可降爵襲位。
鎮(zhèn)國公薛戰(zhàn),乃名副其實一代戰(zhàn)神是也。
鎮(zhèn)國公本是生于一寒門百姓之家,年約六歲之時卻偶被云游在外的鬼才鬼谷子相中,認為此子骨骼輕奇,是練武奇才,又加之其聰穎好學(xué),心懷誠摯,便收其為關(guān)門弟子耐心教導(dǎo),將畢生所學(xué)傾囊相授。
及至其十六學(xué)有所成,便拜別師尊參軍入伍,望能為這亂世百姓盡一份心力。
后因緣際會于軍中得遇秦高祖蕭溯,二人不打不相識,談及治國抱負等又惺惺相惜,又在韓城之戰(zhàn)中救得高祖與靖國公之性命,索性三人便結(jié)為異姓兄弟,并有言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我三人歃血為盟,蒼天為鑒,若有違背者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待高祖拜得軍師徐戒,徐戒見得薛戰(zhàn)此人,便當即對高祖一輯,有言曰:“天佑主公也!薛戰(zhàn)此人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將才,主公文有我徐戒,武有薛戰(zhàn),這天下便可盡收囊中矣。”
后在南征北戰(zhàn),群雄逐鹿之時,果如文國公徐戒所言,薛戰(zhàn)早已成為一沉穩(wěn)睿智,指揮若定的一代將才。
攻城略地已是銳不可當之勢,且屢戰(zhàn)屢勝,屢勝屢戰(zhàn),令天下各國將領(lǐng)都聞風(fēng)喪膽,不戰(zhàn)而退。
不僅如此,因薛戰(zhàn)本就生于寒門百姓之家,深知百姓之苦,因此其軍隊所到之處紀律嚴明,愛護百姓從不擾民,久而久之百姓們便稱其為一代戰(zhàn)神,是守護百姓的保護神。
高祖有一謀臣見此,便諫言曰:“如今世人只聞薛戰(zhàn)神之名,無人識得主公,若將來這天下打下來了,那是主公您的還是薛戰(zhàn)的?主公應(yīng)早做打算?!?p> 高祖聞聽此言,當即指著謀臣的鼻子罵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不說我這命乃是阿戰(zhàn)所救,若沒有他也就沒有我的今天?!?p> “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阿戰(zhàn)與我乃是生死患難之交,一直忠心耿耿,毫無怨言,若他不是忠臣那這世上還有誰是?況蒼天為鑒,我蕭某人可是發(fā)過毒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絕不干那狡兔死走狗烹的狗屁倒灶事!從今往后,你修得再言!”并將其趕了出去。
此言一時傳至薛戰(zhàn)耳中,其內(nèi)心當即感懷不已,突一掀袍擺,向東而拜,言曰:“有生之年,薛戰(zhàn)作為臣子能得一英明之主,此乃三生有幸,此亦是大秦之幸!作為摯友,得佑之(高祖之字)所信,必當不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史籍記載曰:鎮(zhèn)國公薛戰(zhàn)其人,耿而憨直,大秦未立之時便隨高祖南征北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后高祖論功行賞之時欲封其為異姓王,位比親王,鎮(zhèn)國公堅拒而不受長跪不起。
高祖無奈,遂封其為鎮(zhèn)國公,世襲罔替,欽賜國公府一座,良田百頃,黃金千兩,白銀萬兩,珠寶首飾等,并御賜親筆所書鎮(zhèn)國公府匾額,可謂榮寵一時。
后鎮(zhèn)國公上書曰:如今天下初定,已平內(nèi)患,但北有狄人虎視眈眈擾我黎民百姓,南有南蠻國居心叵測,微臣愿請命世代鎮(zhèn)守北疆,抵抗北狄蠻族,守衛(wèi)大秦國土。
高祖嘆其乃一純臣,有一顆敦敦赤子之心,便準其所奏,甚親至百里亭外送行,言語淳淳,仿若凡人般與摯友惜別,令人淚下。
此乃依然為后世世人所津津樂道的一段君臣佳話。
第一章模糊家書
早春時節(jié),乍暖還寒。
官道兩旁高樹的枝椏都漫出了一股股的新綠,生機勃勃,綠油油的新草,間或夾雜著點點鮮艷嬌嫩的野花,其上露珠凝結(jié),晶瑩剔透。
就在這靜謐時刻,突聞遠處馬蹄聲聲,驚起一地飛鳥,濺起一地塵土飛楊,只見一騎,兩騎,三騎……共五十多匹毛發(fā)光亮,四肢強健的馬兒呼嘯而過。
其領(lǐng)頭一人一身火紅的騎裝,身材高挑,玲瓏有致,雙腿矯健修長,黑紗蒙面,僅露出一雙明亮潤澤的眼睛,頭飾只用一白玉發(fā)簪簪住,余下黑發(fā)烏黑滑亮,宛如一匹黑色綢緞鋪散開來,接著馬鞭一揚,馬兒吃痛撒開蹄子奮力奔跑起來。
“公子,您慢點,此處只差京都百里了,定能趕得及,況且京都城內(nèi)是不許策馬狂奔的,要不您就先休息一會兒吧?”
其中一緊跟其后的嬌小人兒對領(lǐng)頭那人說道,后見其果然慢慢降下馬速,便松了一口氣。
“吁……”
火紅騎裝女子慢慢停下馬來,轉(zhuǎn)頭便道:“原地休息!”
聲音清冷而有力,帶著慣有的上位者發(fā)號施令的意味。
“是!”
其后所有馬匹便像是定格了一樣,動作訓(xùn)練有素,齊齊一挺,整齊劃一一停,便原地下馬,拴好馬匹,掏出干糧,有兩人則去撿拾干燥樹枝,有兩人帶上弓箭匕首兩腳輕輕一點便消失在叢林之中,其余的各自分工合作,井然有序。
那紅裝女子輕輕揭下面紗,露出一張明艷姣好的臉龐,不過卻見美人眉中帶著一絲凌厲殺氣,那是唯有在沙場經(jīng)歷過血光才會不自覺帶著的氣場,讓人凜然不可侵犯焉。
穿著鵝黃衣衫的嬌小人兒小跑到女子身邊,一眼看去原來只是個圓圓臉的可愛小丫頭,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開口便抱怨道:“公子,您跑的也太賣命了些,小娥都快跟不上了,而且這樣沒日沒夜地跑馬兒也會吃不消的?!?p> 小娥看了看女子的臉色,見她手里拿著那份家書,臉上依舊一片清冷,便小心翼翼道:“公子,小娥知道您是擔(dān)心夫人,但國公府內(nèi)還有國公爺呢!再不濟那太醫(yī)院里的太醫(yī)也不是吃素的,夫人啊好人有好報,定會逢兇化吉的?!?p> 說罷就見女子瞟了她一眼,她便縮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過了許久,才聽到女子“嗯”了一聲,小娥便又嘆了口氣。
出去捕獵的幾人,還有拾柴火的都已陸陸續(xù)續(xù)歸來,又井然有序的收拾干凈獵物。
其中一濃眉大眼,輪廓俊朗的青年走將過來,身上背著弓箭,匕首插在腰間,兩手提著滿滿的收拾好了的獵物,用干凈的布鋪好了后便放下獵物,就架起柴火開始烤起來。
其余歸來的幾人還捕了幾條魚,一些蝦米,那男子便將幾條魚刮去魚鱗,收拾干凈,接著便用樹杈串起來烤,抹了層油邊烤邊說道:“將軍,依我看小娥說的沒錯,夫人定會平安無事的,您也別急,沒有消息有時候也是個好消息不是?”
“嗯,抱歉,讓你們跟著我受累了?!?p> 女子淡淡的說道。
“將軍,您這樣說話就跟俺們太見外了不是,俺們除了是您的下屬,還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還蓋過同一個被窩的呢,您那樣可讓俺們傷心了啊?!?p> 就在他們說著話時,突然身旁就躥出來一滿臉絡(luò)腮胡,還滿口鄉(xiāng)音的高高壯壯的漢子。
哪知這高壯漢子剛說完,旁邊小娥就跳了起來,指著他就嬌俏的罵道:“你這臭不要臉的,胡說八道什么呢?咱們將軍向來就一人一個帳篷,才不會跟你這種粗魯?shù)牟跐h子擠一起呢!再敢胡言亂語,破壞我們將軍清譽,我就請你吃改良過的超級無敵癢癢粉,你今晚就甭想睡了!”
接著就見小娥摩拳擦掌的,左掏掏,右摸摸的。
紅衣女子見狀便頗有興致的挑了挑眉。
那高壯漢子見了立馬求饒,邊飛快敏捷的躥了出去一邊嘴巴不停告饒道:“小姑奶奶,俺錯了,俺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俺吧,我這人向來嘴巴笨,不會說話,俺錯了,要不俺今晚給您倒洗腳水賠罪去?好不?”
“阿呸,你個臭不要臉的,誰要你倒洗腳水了?!你給我站?。 ?p> “你真當俺是個傻子么?叫俺站住俺就站???”
看著那追鬧著的兩人,聽著那大笨熊耀武揚威滿含得意的語氣,大家都轟的一聲笑了,女子也頗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睛里卻盛著點點閃亮的笑意。
等食物都烤好了,大家都吃飽喝足,休息夠了便趁天色還早,便開始收拾行裝整裝待發(fā)。
紅衣女子重新蒙上面紗,僅露出一雙明亮的雙眸,跨上戰(zhàn)馬,摸了摸馬兒的頭,接著便一聲令下:“出發(fā)!駕!”
只見馬兒被鞭子抽的吃痛,便奮力狂奔起來。
一群人便如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眨眼消失在綠林的盡頭。
一群人緊趕慢趕,終于還是在黃昏落日時抵達了京都。
這樣一批人馬出現(xiàn)在了京都門口,還是引起了一陣騷動。
盡管這一群人因趕路還有風(fēng)吹日曬,而露出稍顯憔悴疲憊的模樣,但依舊能看出這是一支紀律嚴明,動作訓(xùn)練有素的隊伍。
門口守城的兵伍長注意到了,立馬派一小兵去報告上級將領(lǐng),其他人等頓時將這支隊伍攔?。骸澳銈?nèi)枷聛硐聛?,按例檢查,出示路引或者令牌,沒有的不許進!”
紅衣女子皺了皺眉,并未下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那濃眉大眼的青年。
青年立馬會意,也并未下馬,從腰間掏出一腰牌甩給了那兵伍長。
那兵伍長接過手里倒也并未急著看,張口便問道:“從哪來的?哪個營的?怎么全都面生得緊?到京都干嘛來的?”
那老兵油子心里便嘀咕道:哪個營的,這么囂張,還敢無視老子,在怎么說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老子怎么說也是守京都城門的,平時誰不給三分薄面,順便還可以撈一撈油水。
這么想罷便挺了挺胸,一臉你們不回答老子就不讓你們走的架勢。
女子的眉皺的更緊了,成了一川字,那濃眉大眼的青年叫高維,一看自家將軍這臉色,心里就咯噔一下,不好了。
還是趁將軍未發(fā)飆,趕緊將這蠢貨給解決掉:“我說你這人,令牌都給你了,不會自個兒看么?眼瞎了還是怎么滴?”說罷又招招手讓這蠢貨過來。
那兵伍長遲疑了下,想著這可是天子腳下,量他們也不敢如何。
最后還是慢慢挪了過去,高維便在他耳邊道:“趁我們家將軍寬宏大量未跟你計較,你趕緊識相點,不然我可救不了你?!?p> 那老兵油子一聽將軍兩字,就暗暗叫一聲糟,踢到鐵板了這是。
接著立馬將手里的令牌拿來一看,看清楚后冷汗都立馬下來了,立即恭敬地雙手捧起令牌遞還給高維:“各位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還望您等大人不記小人過,放小的一馬?!?p> 說罷還點頭哈腰,看樣子還想到地上跪上一跪。
女子并未計較這些,只清冷有力地吐出一句:“挪開!”
那兵伍長一怔,立馬反應(yīng)過來,趕緊示意小的們:“趕緊放行,把那些個礙眼的都挪開。大人您走好!您走好!”
等礙事的一挪去,一行人等立即策馬進去了。
眼看他們都走了,那兵伍長才腿軟的松了口氣,背后一身的虛汗,旁邊一小兵見狀上前扶道:“頭兒,那群人什么來頭?。靠礃幼舆€挺厲害的?”
那兵伍長瞟了他一眼,“能不厲害么?咱大秦唯一的有如此血性兇猛,殺氣騰騰的架勢,一看就是見慣了血光的還能是哪支軍隊?”
小兵撓了撓頭,過了會兒突然想起什么,“臥槽,他老子的,難道是大名鼎鼎的血甲軍?”
另一邊,紅衣女子一行人等進了城后反而并不著急趕路了,一路沿著繁華的街道騎著馬兒,慢慢悠悠的逛著。
反倒是一直抱怨趕路的小娥,不斷著急的看著女子的臉色,看了又看終究憋不住,仿佛毫不在意般的問道:“公子啊,您說咱們都到這家門口了,怎么反而不著急了,萬一夫人那…”說到一半又瞟了女子一眼,誰知女子依舊一副悠哉悠哉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本以為又是自己自言自語了,接著就聽女子淡淡說道:“在城門口餛燉攤看見忠叔了?!?p> 過了會兒小娥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我爹?”說罷瞪大眼睛,“那他咋不跟我們打招呼???”
旁邊的高維看看自家將軍氣定神閑的模樣就知道,估計此次也是虛驚一場,肯定又是夫人使得什么詭計,偏偏將軍明知道可能是個騙局,為了一番孝心也不得不往里跳。
哎~,可憐的將軍喔。
再長的路也是終有盡頭,等到終于來到這座氣派的大宅院門前。
紅衣女子下得馬來,放佛不認識了般,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全都看了一遍。
那兩扇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卻依然紅彤彤又頗為氣派的大門。那兩個依然威風(fēng)凜凜的石獅子,在記憶的長河中,幼時還調(diào)皮的在那石獅子的屁股后頭摳了只小烏龜。還有那守在門前衣衫熟悉卻又面容陌生的侍衛(wèi)。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懷念又隱約陌生。
“爹,娘,女兒回來了;京都,我薛姝回來了?!?
酩悅甘
初出茅廬,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