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就是熱鬧!練完上午的射藝,回府的路上有一酒樓裝潢考究,看起來很是富貴。
“這地方不錯啊!”木曉玫揮揮手:“今兒不回了了,這兒吃吧!”
嘖嘖嘖,還是頭一回在外面兒吃呢!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小激動!
自從上次看見見聞官有戴眼鏡的,木曉玫就好奇問了問,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不只有眼鏡還有墨鏡!貴是貴了點,可是姐現(xiàn)在最不差的就是錢了。整了副圓墨鏡帶著,走在路上那是既高貴又冷艷,既玩世不恭又深藏功名!仿佛渾身上下寫滿了“牛叉”和“你惹不起”。
小二哥一看木曉玫這派頭,立馬就知道是個得罪不起的主。
“來個最好的雅間兒!我們小姐要吃飯!”
“是是是,您這邊請!”
騷包的扶了扶墨鏡,木曉玫哼一聲就往樓上走。
讓侍衛(wèi)都門口候著了,木曉玫才挑挑眉:“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是八歲的時候到封主府的,也就是兩年前。剛來的時候,在廚房幫忙,去各個院子送飯。那時候見到元夫人,他只是有點憔悴,但是完全沒有生病的跡象。”
這種秘密的事當然不能在府里說啦!嘻嘻嘻,自己可真是個聰明鬼!
“有一天羅總管突然告訴大家元夫人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言下之意就是不久人事了,可是去送飯的時候明明能聽見他在里面說話!一個將死之人怎么會中氣十足呢?有一次他們好像在爭吵,送進去的飯也被扔了出來,我去收檢東西,偷偷瞄了一眼,只見元夫人好端端的站著,那模樣就和咱們見到的妃君一模一樣!”
“之后宮里突然來了太醫(yī),說要為元夫人診治?!?p> 木曉玫暗道不好。
果然,雪珠接著說道:“剛診治完,元夫人就……整個府的人都不敢相信,可是太醫(yī)走后,元夫人確確實實沒有氣息了!直到入棺都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還活著。所有人,包括前來的賓客都看見他確實在棺材里?!?p> “那這不就是真的去了嗎?你怎么發(fā)現(xiàn)其實他還活著呢?就憑那個妃君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那當然不是啦!”雪珠一臉我怎么可能這么傻的表情:“我是有事實依據(jù)的!”
“當然最開始也沒有深究,只是覺得稍微有點奇怪。停靈那兩天,來了一堆不認識的漢子吃飯,聽下人說,這是元夫人家里人請來抬棺的。府里的下人那么多,何必再請外人呢?于是我就隨手在一個人的飯里面加了一點點老鼠藥。”
“你居然有這種東西?”木曉玫一臉驚恐:“你可千萬別藥我!!”
“人家當時小不懂事嘛~正好摸到了老鼠藥,就放一點點咯~”
真是絕了……木曉玫后怕的想,幸虧自己沒有得罪過這位小祖宗,幸虧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然后那個人上吐下瀉,跑去上茅房?!毖┲楸镏煲f不下去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點了根炮仗扔進去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損了!”兩個人捂著嘴瘋狂抖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發(fā)羊角風了呢……
“然后哈哈哈,然后就看見他沖出去換衣服哈哈哈”雪珠捂著嘴,差點把自己憋成內傷。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有味道的故事呢!
“他跑到房里匆匆忙忙脫了外衣,我偷偷跟在后面,沒想到還真讓我看到一個不得了的東西!”雪珠終于不笑了:“他里衣上系著進宮的腰牌!”
明明剛剛還很開心來著,這句話一出來,木曉玫頓時心里咯噔一下,背后涼涼的,好好的白天突然陰森了下來。
“我直到這時候才很確定元夫人的死一定是有蹊蹺的。抬棺的人有問題的話,那就說明他們的目標可能就在棺材上。可是我太小,地位又太低微,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棺材。直接說元夫人可能沒死,又有誰會信呢?”
“本來我都沒有什么辦法了,結果沒想到之后所有的仆人都要分批去磕頭,這大概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剛過去我就大哭不止,借著哭勁兒,我就往棺木那里湊得特別近。結果真的有收獲!我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哇,怎么越聽越像恐怖片!木曉玫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聞了好幾下,確定香味兒就是從棺材里發(fā)出來的!之后第二天就要去下葬了,我一路跟著送葬的隊伍,終于給我找到機會再次靠近棺材,這回我完全聞不到任何味道了!”
“你的意思是說……”木曉玫看著雪珠的眼睛,有個猜測在兩人心中升起。
“我猜棺材被人換掉了。真正躺著元夫人的那具棺材,很可能被運進了皇宮?!?p> 木曉玫默默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是吧……這種事情也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已經差不多能猜到了,但是直接這樣說出來還是感到很震驚。
“元夫人‘死后’主院的丫鬟小廝們就陸陸續(xù)續(xù)的被趕出府了。我因為是廚房的人,年紀又小,就沒有被清理。后來還有幸被調到主院剪花草?!?p> “雪珠,告訴我,你為什么對元夫人的事這么注意呢?”
事關重大,木曉玫想聽聽雪珠的理由。
“因為……”雪珠紅了眼眶,這次不是假裝,是從心底真正涌出的悲傷:“因為是元夫人把我?guī)У礁锏?。我沒有吃的,又冷、又餓、快要死了。是他讓人救了我,還摸了我的頭,說我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
又是一年結束的時刻。
你沒有回來的第三年。
從宮里出來,外面下了漫天的雪。
下人問要不要騎馬,我說不用了,只想自己走一走。
有人背著沉沉的背囊歸來,腿上全是旅途的泥濘;有人打著傘,兩個人牽著手,嬉笑著跑過;紅紅的燈籠升起來,壓死人的暗藍下,溫柔執(zhí)著地亮著;每個橘紅色的窗戶后都是讓人嫉妒的溫熱……
人人都在回家。
可是我的姑娘為什么沒有?
越是下雪,天就越是亮。已經晚上了嗎?又過去半個時辰了嗎?
可能因為你不在這,時間快也好慢也好都沒有意義……
那家鋪子的旌旗是你調侃過的粗鄙;前面新開的古玩店有架好琴大概和你的品味差不離;一個匆匆走過的少女,她因為裙子被弄濕而皺起的眉頭特別像你。
我可能是瘋了,看什么都要說你,就像老婦人掛在嘴邊的“阿彌陀佛”,心里祈求著的神明。人人都說心誠則靈,只要每天祈求就能實現(xiàn)愿望。
可是我的心愿為什么沒有?
我救了一個孩子。
她躺在橋下,渾身是傷,快要死了。
我一貫是沒有什么同情心的,人人都說李家的公子面冷心冷,我覺得他們說的很對。
可是我還是救了她。因為一想到我的姑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不知道有沒有人拯救她,我就悲傷的發(fā)狂。
人人都回家了。
可是我的姑娘卻迷路了。
一座小火山
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