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畫伸出手拉住兒子的衣袖:“走吧,與娘說說你最近忙了蝦米?”
疏樓龍宿順從地跟著伍文畫往廳內(nèi)走去:“孩兒的生活千年未變,倒是母親玩得很高興?!?p> 揶揄的話里透露出被母親無視的小傲嬌,伍文畫心里默默念叨果然是不容易放過自己:“老大不小了,還這么幼稚。”
“咦~也只在母親面前才放肆。”疏樓龍宿將伍文畫扶到位置上坐好。
“好吧,娘親忽略了小乖乖,下次改?!蔽槲漠嬜炖锬钪逶?,眼里全是笑意,“咻咻,滿意啦?被別人看了,可丟你面!”
疏樓龍宿嘴角彎彎:“無妨。逗母開心,是儒家孝道。母親,何時回?”
伍文畫淡笑道:“這不就是家嗎?你們在哪,娘就在哪。南山事沒多少,想起了就回去?!?p> 疏樓龍宿輕搖珠扇:“母親,吾身為兄長,本應(yīng)盡長子之責,義弟這里偶爾住住就好?!?p> 伍文畫雙手托腮望著兒子的俊臉:“咻咻,你吧,對儒家舊義多有顛覆,但在爭養(yǎng)我上便喜儒家經(jīng)義。這點可不好,兄友弟恭,你與黝兒不能互別過頭,娘親不喜歡你們這樣?!?p> 疏樓龍宿眼神閃閃:“好。母親不喜,吾便不說。”
言下之意是該怎樣還得怎樣。但被兒子貼心濾鏡蒙了心眼的伍文畫沒聽出來,她滿意地點點頭,展顏道:“趁著你們都在,中午娘親做大餐。不過,小十七沒口福,說什么也不肯留下?!?p> “那孩兒靜等。母親,勞累一晚,汝先休息。吾先下去了。”疏樓龍宿見伍文畫神色靡靡,告辭了出來。
門闔上后,伍文畫自休息去了。
習煙兒瞅了桌上的幾個大男人一圈,安靜地拿起筷子吃自己的早餐。自己花了大心血的早餐,義母沒來吃,真是可惜。
非常君瞟了一眼疏樓龍宿,決定等用餐后再與他說。
意琦行有一口沒一口,吃得很不專心。一留衣知他還在擔心綺羅生何時醒過來,也不再勸說,舀起了面前的粥。
睡清醒后,伍文畫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一番便去了廚房。
書房里,習煙兒瞅瞅時間,收了書本,洗了筆墨和手,也趕去了廚房。
“義母?!?p> 少年正處在變聲期,有點啞啞的,伍文畫回眸笑道:“今天中午,煙兒,我做飯,你打下手好不好?”
習煙兒自是應(yīng)了。
一留衣溜進廚房,見兩人在此,問道:“還有粥沒?綺羅生醒了。”
“哎?我估摸著應(yīng)在晚上他醒,年輕人底子好。等下,我煮個白粥給他墊墊?!蔽槲漠嬍掷锩?,高興地應(yīng)道。
等綺羅生傷勢好點后,意琦行和一留衣就離開了明月不歸沉。
疏樓龍宿眼望兩人走遠,輕笑道:“義弟,汝是不是盼吾同去?”
“原來在義兄眼里我是這樣小氣的人?!狈浅>暗?。
疏樓龍宿似笑非笑道:“那為何問吾住多久?如非驅(qū)人,汝又何必問?”
“義兄,你可冤枉我了。問時間是好安排,你也知道明月不歸沉不比義兄家大業(yè)大,有多人伺候,義母不做飯,那就是習煙兒做。他倆誰做,吾都心痛啊?!狈浅>\懇非常。
疏樓龍宿并不這樣放過他:“義弟,汝可以不吃,還可承擔灑掃做飯。要不隨吾同歸,三分春色也好,疏樓西風也罷,人管夠?!?p> 非常君心里頭沒賭氣了,說不過打不過,反正義母在一日,義兄心里就有得堵,這樣想想,也是歡喜。
天踦爵為綺羅生吊喪回到定禪天,神色戚戚。
凈琉璃菩薩勸道:“節(jié)哀!”
“無事。這樣迎來送走,百年來已見過太多。菩薩,吾想誅殺血傀師此獠。”天踦爵神色堅定。
凈琉璃菩薩笑道:“汝終于下定決心啦。吾便陪汝走一遭?!?p> 天踦爵行了一個大禮:“多謝。”
兩人遂出了定禪天。
“玄玄血傀師,豈會死在你們手里?!?p> 張狂的話語里,有著無盡的恨意。就在天踦爵下殺手時,忽天外一掌,一道雄渾沉霸的身影踏入戰(zhàn)場,卷走了血傀師。
凈琉璃菩薩與天踦爵面面相覷,對視一嘆回了定禪天。
南山飄起了小雨,妖應(yīng)封光撐著把紅花傘去接殢無傷回映雪流齋。
慕少艾敲著煙鍋子,嘆氣連連:“這魔皇一來,南山就熱鬧了。緞君衡,不是老人家要說你,這樣斗毆可不行,主人家會不高興的?!?p> 緞君衡舉著水晶骷髏杯嗤笑道:“緞某看是藥師不高興吧?又沒動武,質(zhì)辛與殢無傷互相角力罷了,伍大夫是不會計較的?!?p> 慕少艾白白的長美一甩:“哼,若不是踩了老人家辛辛苦苦種植的藥草,你以為老人家會這么多事嗎?”
“藥師,佛者替你栽了。”樓至韋馱安撫道。
慕少艾點頭贊道:“哈,這還差不多?!?p> 成長開了的慕少九,身形長立,悄悄地拉過一路看戲的羽人非獍,小小聲地道:“少艾的藥園?”
后面的字沒說出來,慕少九將頭往后一撇,羽人非獍秒懂:“確實在那,抓——”
“壯丁”兩字做的嘴型。慕少九可憐地望了一眼樓至韋馱這個佛門高僧。
樓至韋馱正與眾人一道圍觀質(zhì)辛與殢無傷的摔跤。
于長相來說,質(zhì)辛豪武,殢無傷文武。在武學上,兩人根基皆深厚,身形都魁碩。
推搡斗技里,兩人沉穩(wěn)專心,任雨絲灑在身上,蒸起熱氣。腳下生根,青草成坑。
君鳳卿拍著雙手大力叫好,嚇了旁邊的靖滄浪一跳。
君曼睩是來叫老祖和武君回家吃飯的。羅喉朝她點點頭,繼續(xù)轉(zhuǎn)回視線看向了場中。
妖應(yīng)封光走到君曼睩身邊嘆息道:“儂就知了殢無傷會在這?!?p> 君曼睩將青色油紙傘打到一邊:“妖應(yīng)姑涼并不擔心殢先生?!?p> “儂伍你說,男人還是要找點事做的?!毖龖?yīng)封光剛剛看完一本《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的情感類書籍。如果伍文畫在,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本書是當年友人所贈,起因是她久久未能如愿嫁出去。
過了多少年,依然未嫁的伍文畫此時正貓在藥房里記錄綺羅生治病救案例。
是的,綺羅生又活蹦亂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