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魯格還在盯著手中的匕首發(fā)著愣。
“小子,沒必要為此憂心重重,其實巫師都有些神經(jīng)兮兮,跟魔法打交道本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對吧?”
裘德雖然這么說,但明顯離法魯格遠遠的。
法魯格嘆口氣,“我……真的無法理解?!?p> “有些事就是這樣。”
余威已經(jīng)有些累了,他擦了擦頭上的虛汗,還喘上了粗氣,“看看我,不也是完犢子了嗎?”
尼克忽然在前面停住。
弗勞德?lián)]了揮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并且不再說話。
“媽的,我真是遲鈍了不少。”
余威走到弗勞德的身旁小聲嘀咕,“這里是絕佳的伏擊地點?!?p> 這兩天弗勞德都嚴肅的有些過分,而且話少的也令人驚訝。不知道是否因為魂器的遺失造成的這樣的結(jié)果。
弗勞德瞇縫著眼睛看了看山腰上紛亂的巨石。
“我們必須小心?!?p> 尼克拔出砍刀。
“會這么巧?”
裘德抱著一線希望。
“守株待兔,這是最佳的狩獵地點,如果想弄死我們,在這里有很多辦法。”
余威也拔出佩劍,但他覺得自己這種狀態(tài)拼不了幾個回合。
“希望薩倫他們不會那么聰明。”
弗勞德開始一步步向上坡上走去。
“久等了,各位!”
一只烏鴉從空中落下,在一顆巨石上幻化成人。
“我就知道運氣從來就不在我們這邊?!?p> 裘德咕噥著抬起弩槍瞄準那名血徒。
“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p> 那血徒拉下兜帽,露出一顆光頭,連眉毛都沒有,他的左耳上帶著碩大的骷髏耳環(huán),面色蒼白,咧嘴一笑,一嘴尖牙駭人無比。
“我們只要弗勞德和那個女人,其他人只要交出這兩人,鄙人保證你們能毫發(fā)無傷的離開?!?p> 那血徒微笑著說道。
尼克提刀要上,對方卻擺了擺手。
上坡上不少巨石和灌木的后面露出人影,箭全都瞄準眾人。顯然,他們連壕溝都挖好了,沖上去就是個死。退下去也會被射成刺猬。
“我拖住他們,你們帶著諾恩斯走?!?p> 弗勞德低聲對余威說道,“沒有諾恩斯,他們不會殺我,你帶他們?nèi)U土找薩倫娜。而我正好借機奪回魂器?!?p> “這可不是你的作風?!?p> 余威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選擇對我們來說并不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弗勞德舉起雙臂向前邁開腳步。
諾恩斯怒視著弗勞德的背影攥緊拳頭,她顯然有些不甘心,原本取回的一部分力量幾乎全都用來治療余威了,剩下的根本不足以對付現(xiàn)在的狀況。
“我們準備跑,裘德,你熟悉這里,什么方向?”
余威小聲問道。
裘德咽了下口水,他緊張的向兩旁看了看,“別的路很難走,一不留神就會掉入深澗……”
“東邊?!?p> 尼克壓著嗓子說了一句。
“就這么著?!?p> 余威活動了下僵硬的手指。
“等等,還有那個女人!”
那血徒指向諾恩斯。
“當然,當然!”
弗勞德露出笑容,“哦,對了,有件事我想問閣下,那個跳蚤城的狗雜種是你的兄弟嗎?”
那血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啊,猜對了!你們都是一個鳥樣!”
弗勞德咯咯笑著,雙手還在高舉著,他越來越接近血徒所在的位置,“你們血徒真是品味差的要命,而且傻的可笑,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你那兄弟這么容易就上了套,天哪,你知道嗎?我樂了好幾天!”
那血徒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
“想動手了?哦,對了,你是薩倫的走狗,你們血徒還真是愿意當別人的狗,從前是沙德,現(xiàn)在是薩倫。要不要跟著我?呃?我比他們會照顧小動物!”
弗勞德越說越開心。
“薩倫要活的,卻沒說是否要完整的?!?p> 那血徒終于嘶聲說道,“我會盡量……”
一聲慘叫。
血徒和弗勞德同時看到壕溝里一個人倒了下去。
身旁的人跳了起來,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倒,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弗勞德的反應(yīng)比血徒快一些,他雙手揮出,兩道火光在血徒所在的巖石上炸開。對方狼狽的跳了下去,身影被火光掩蓋。
余威和尼克也已經(jīng)伺機而動,尼克直接提著砍刀沖了過去,幾支箭擦肩而過,他毫不在乎,繼續(xù)沖向弗勞德左側(cè)的一顆巖石。余威則沖向了弗勞德的右側(cè)。
裘德向前撲倒,然后上好弩槍開始瞄準,一人剛露頭被他一箭射進了眼窩。
諾恩斯拔出匕首野貓般迅疾的矮身迂回著向上跑去。
只剩下法魯格。
又是一聲慘嚎,但很快被弗勞德和血徒施法產(chǎn)生的爆炸聲所淹沒。
裘德困惑的撓了撓頭,然后才回頭看了一眼,他這才發(fā)現(xiàn)法魯格還傻站在原地。
“小子,趴下,小心……”
裘德的血涼了一半兒。
法魯格低著頭垂手而立。
但他手中的匕首不翼而飛。
“媽的,邪門兒!”
裘德馬上連滾帶爬的向上跑去,在他看來,留在法魯格的身邊才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一名巫師抬手對準了余威,但魔法還沒釋放,就被余威甩出的黑金匕首穿透了喉嚨,這一擊讓余威冷汗直流,左臂抽痛不已。但下一個敵人已經(jīng)扔下弓繞過巖石拔出了劍。
好運氣。是個傻冒。要是我就躲在巖石后面偷襲。
余威笑著拔劍迎上,開始起舞。
尼克已經(jīng)砍翻了一名弓手,然后看到一支射向自己的箭被什么東西擋掉,那個偷襲的弓手也很驚訝,但下一瞬間,尼克就看到他那人的喉嚨被劃開,鮮血四濺。弓手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天哪……”
尼克有些頭皮發(fā)麻,對付能看得到的敵人是一回事,但這卻實在是令人不安。
沒有聲息,沒有味道,什么也沒有,連腳印都沒有。
即存在,又不存在。
尼克不再關(guān)心戰(zhàn)場,他回頭看著山坡下的法魯格。
年輕人呆立不動。
這場仗贏得莫名其妙。
弗勞德看著靠在巖石上的血徒。
“你可以離開?!?p> 弗勞德沒有放松警惕。
那血徒顯然也想弄明白如今的狀況,他滿臉憤恨,但身邊沒有腐尸構(gòu)造體護衛(wèi)。
“這不算完,弗勞德!”
血徒嘶聲咆哮,“我發(fā)誓!我……”
他忽然睜大雙眼,脖子上多出了一張新月般的笑臉,鮮血汩汩流出,血徒的嗓子咯咯響著,嘴里也噴出鮮血。他很不甘心的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但他的胸口突然多出了幾個血窟窿。
弗勞德就這么看著。
一刀又一刀。
直到血徒的眼睛爆掉,尸首撲倒在地,這場殘忍的屠殺才告一段落。
血流成河。
“天?。 ?p> 坡下,法魯格驚呼一聲,“我看到了那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