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后果
第二天一早余威已經(jīng)能簡單的活動身體，他的左臂還是有些不靈活，傷口太深，能愈合成現(xiàn)在這樣子已經(jīng)盡了諾恩斯最大的努力。
眾人迎著朝陽繼續(xù)啟程，余威還是老樣子堅持背起自己的重劍和兩柄佩劍，弗勞德搜刮的黑金匕首塞進(jìn)了他的靴子內(nèi)。只有這樣，他才能心安，這是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只要活著，就要隨時準(zhǔn)備繼續(xù)玩兒命。
“你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出城了？”
余威沒有騎馬，難得與法魯格一同步行。
“是啊，偽裝成薩倫手底下的契約劍客，而你則就是一具尸體?！?p> 法魯格聳聳肩。
“不可思議，難道薩倫的手下都是腦殘嗎？”
余威揉了揉下巴，“如果這么簡單，我這他媽的拼命不就是個笑話嗎？啊，你還拿回了我的劍?！?p> “嗯哼，我還拿回了《異界之書》?！?p> 法魯格想了想，最后猶猶豫豫的說出了真相，“其實，我遇到了一個人。”
余威挑了挑眉毛，“有意思，更匪夷所思了，薩倫的人？”
法魯格搖搖頭，“我想不是，那是……是一個孩子，看樣子也就是八、九歲的模樣。”
“??？”
尼克瞪起牛眼，“小子，你是嚇傻了嗎？真宗的大本營內(nèi)怎么可能有孩子？”
“也許是幽靈?！?p> 裘德裝明燈，“說不定就是法希爾的幽靈，他恨沙德和他的門徒。一定是這樣?！?p> “裘德，自從你離開了你的狗窩，越來越二了。”
余威哼哼著，“咱們都是業(yè)內(nèi)人士，早就知道沙希爾死的透透的，靈魂早就去了永死之門的另一邊?！?p> “還有別的解釋嗎？”
裘德撇了撇嘴，鄙夷的看了余威一眼，肩上扛著的弩槍一上一下的抖動著。
“別說我瘋了，拜托，我清醒的很！”
法魯格注意到余威耐人尋味的眼神后立刻窘迫的叫了出來，“所以我才不愿說出真相，太玄乎了！”
“告訴我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孩子?！?p> 弗勞德不知何時從前面退了回來。
法魯格眨了眨眼，然后聳聳肩，“好吧，我在無比著急的時候，那個小孩兒就出現(xiàn)了——我發(fā)誓，那是有血有肉的一個孩子，他在走廊的樓梯口看著我，然后指了指地上兩名被余威砍死……呃，半死不活的契約劍士，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扯下頭顱上的繃帶，還有他們的外套給自己穿上，又帶好了斬魄劍。然后就看到那小孩兒在向我招手。我跟著他下樓，剛走一半兒就碰到了三名巫師，我只是指了指余威，他們看著我的佩劍和外套上的標(biāo)記，直接讓開了一條路。我知道他們錯將我當(dāng)成了薩倫的契約劍士。但這三人沒有看那個小孩兒一眼，就好像他并不存在?！?p> “也許他就是不存在?！?p> 裘德嘟囔了一句。
“我發(fā)誓……”
“說下去?！?p> 法魯格看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弗勞德，他勉強重新開口，“我繼續(xù)提心吊膽的趕路，直到那孩子停在一處房間的門口，他指了指門，我沒有辦法，推門進(jìn)入，卻與兩名契約劍士差點兒撞在一起。他們愣了一下，我看到那孩子繞到一人的背后用匕首劃開了那人的喉嚨，傷口很深，那劍客一個踉蹌向后栽倒，他又騎在那人的身上補了好幾刀。我想也沒想就拔出佩劍將另一人的半邊身體砍掉。呃，我只是胡亂揮的，劍很鋒利。然后我就看到了重劍和桌子上的鐵皮書。”
“檀木匣子呢？”
弗勞德插言道。
法魯格知道那是裝魂器的東西，他搖搖頭。
弗勞德撇撇嘴，“繼續(xù)吧，小子?！?p> “我背起重劍，裝好鐵皮書，然后繼續(xù)扶著余威走出門外。那小孩兒在前方拎著匕首帶路，我看著那小孩兒悄無聲息的結(jié)果了三個巫師，還有兩名守衛(wèi)。說實話，我感到毛骨悚然，但我無暇細(xì)想，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前行。直到離開真宗的大本營，我們拐進(jìn)一個小巷子內(nèi)，這場匪夷所思的旅程才告一段落，那孩子只是一笑就跑走了。最后，我看到了一匹馬?！?p> 法魯格結(jié)束了講述。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眾人大致能想象的到。
“絕對是幽靈！”
裘德打了個響指。
“幽靈會殺人？媽的，你也算半個巫師，只有行尸和構(gòu)造體才行?！?p> 余威笑罵。
“我看到了血。”
弗勞德皺眉沉思，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法魯格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衣服，“當(dāng)然有血，這也不是我的衣服?！?p> “不，你說的對。”
余威點點頭。
“小子，契約劍客都是死尸，他們不會流血，你可是滿臉血污?！?p> 尼克也插言道。
“那就是余威的血唄，他可是全身都是血，怎么可能沒有染到我身上?！?p> 法魯格皺起眉頭，“你們不會還是認(rèn)為我瘋了吧。”
“那是什么？”
裘德忽然睜大雙眼指了指法魯格褲腳露出的一點點寒光。
法魯格低下頭，停下腳步。
他這才感到有些異樣，然后彎下腰卷起褲腿兒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匕首上還有干涸的血跡。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默不作聲。
法魯格張著大嘴站起身，莫名其妙的看著這柄染血的匕首。他從沒有像余威那樣的習(xí)慣。
裘德捂著脖子驚恐的退了一步。
余威面色凝重的看了弗勞德一眼，對方只是死盯著那匕首。
只有諾恩斯比較平靜。
“伙計們，我發(fā)誓，我不知道這是……這到底……”
法魯格結(jié)結(jié)巴巴，面色慘白。
“小子，那孩子的確存在?！?p> 弗勞德猶豫了下，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告知法魯格真相。
“你創(chuàng)造了他?！?p> 諾恩斯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了出來，“準(zhǔn)確的說是你創(chuàng)造了另一個現(xiàn)實，你撕裂了虛界和現(xiàn)世并將其扭曲重新投影。那個小孩即存在又不存在，就像裘德所說，他的確像一個幽靈。他就是你?！?p> “??？”
法魯格愣在當(dāng)場。
“閃點?！?p> 弗勞德瞪了諾恩斯一眼，“一種魔法現(xiàn)象?！?p> “?。俊?p> “那是你創(chuàng)造的真實的幻象?！?p> 弗勞德沒有笑，“魔法的后遺癥之一，我說過，你要非常小心，過度的踏足這一領(lǐng)域可能發(fā)生很……微妙的后果。你與虛界之間在這次經(jīng)歷后產(chǎn)生了一些割不斷的聯(lián)系。而壓力加劇了這一后果，你可能在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扭曲現(xiàn)實?！?p> “簡單說就是你精神分裂了?！?p> 余威笑道，“媽的，全都不會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