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李沐騁實習的那年,趙祎一打了通電話給她,突然告訴她,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王軼。
聽了那話,李沐騁霎時覺得這世界玄幻了,反復向她確認了好幾遍??赡橙孙@然對自己的感情非常堅定,并沒有矢口否認的打算。
這事兒,對于當時的李沐騁來說無異于平地驚雷起,劈得她那是外焦里嫩。
盡管不愿意相信,卻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事實。
其實并不是她不相信趙祎一的話,只是趙祎一在她的認知里就是一個完全不知道喜歡為何物的人,說白了就是沒開竅,說簡單粗暴點,她趙祎一就是個戀愛白癡。
而王軼這人,怎么說呢,他其實和趙祎一有些像,對于那些個情啊愛的,敏感度很低。再加上他就是一濫好人,對誰都和樂得跟個彌勒佛似的,更別說拒絕別人了。
因而,當趙祎一最后憋了一口氣向王軼告白的時候,他沒有拒絕,雖然猶疑,但還是答應了趙祎一的交往請求。
這兩人的交往,當時班里沒有別人知道,除了李沐騁和安于懷。
然,這樣一段草率開始的戀情,理所當然的沒有維持多久,談了三個月便無疾而終。之后過了一年,兩人復合,又談了大半年,便徹底斷絕往來。自此,只要是同學聚會,趙祎一概不參加。
而至于兩人是因為什么而分開,李沐騁至始至終不知道,也沒有去打聽。
她原以為應該不會再從兩人的嘴里聽到彼此的名字,可沒想到王軼今天居然會主動提起了趙祎一。
或許是壞心眼作祟,她竟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到連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看了她如此動作,王軼的臉色當場就有些不太好看。
原本的鎮(zhèn)定自若瞬間消失無蹤,有的只是如坐針氈的焦慮和不安,連帶著瞳孔都順勢縮小了一圈。要不是顧及他哥就在邊上,怕是早就落跑了。
如此變化是李沐騁意料之中的,卻仍然讓她喜出望外。但面上又不太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只能低頭猛嘬著咖啡,試圖掩蓋。
可就當李沐騁思索著要不要告訴某人實情的時候,安于懷進來了??吹綄γ孀耐踺W也是有些吃驚,不過瞬間恢復了正常。
“喲,巧了?!?p> 安于懷往她身邊一坐,便出言調侃起了王軼,而對面的人一看到他也是如釋重負,粗粗的喘了好幾口氣,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是你啊,嚇死我了?!?p> “怎么?你以為是誰?趙祎一嘛?”安于懷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故意又出言刺激。
“你們兩個人怎么都這樣?”
“怎樣?”
安于懷瞟了一眼王軼,端起面前的咖啡,氣定神閑的喝了一口,然后便鎖定了坐在王軼身邊的那個男人。
“沒怎樣。不過,你怎么會陪著大王來這種地方?”
王軼這時候突然對安于懷的出現(xiàn)有些不解,畢竟在他看來,這倆人只是單純的同學關系。
“怎么的,我找個男同學幫我壓陣不行啊?你是不是有意見?”
李沐騁一聽這話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一來這對方的人她不熟,本來就是為了應付任務,不需要留太多面子,二來她也沒打算把自己和安于懷結婚的事兒透露給王軼知道。
“沒沒沒,我哪敢啊。不過你確定不和我哥認識一下,他還是不錯的?!?p> 王軼這么一句話,也讓李沐騁注意到了對面坐著的另外一個人。
說實話,從他坐下來開始,李沐騁就一直在和王軼瞎扯,都沒正眼瞧上一瞧她這次相親的對象。
眼前這男人身高不高也不矮,175左右,相貌不丑,但是也談不上好看。挺斯文一人,有些瘦弱,不是李沐騁喜歡的類型。
“你好,我叫李沐騁,沐浴的沐,馳騁的騁。我和王軼是高中同學,很久沒見了有些激動,不好意思?!?p> “沒關系,我叫程笙弦,路程的程,絲竹笙弦的那個笙弦。我是王軼的表哥,很高興認識你。”
程笙弦面上也是波瀾不驚,仿佛剛剛并沒有被無視,而是作為一個局中人在一邊靜靜的聽著而已。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我身邊這位也是我高中同學,叫安于懷?!?p> 李沐騁被對面人一句“很高興認識你”給弄得沒了方寸,再加上王軼也在,她也不方便再把安于懷抬出來擋槍。
果然啊,這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啊。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感謝你陪著李小姐一起來。”程笙弦對安于懷也是客氣有加,還主動和他握了手,看得李沐騁竟是有些頭大。
如此一來,安于懷的存在便從一個超級高效的核彈成功的退變成了一個毫無用武之地的擺設?,F(xiàn)在的他,除了和王軼一樣傻傻坐在一邊喝喝咖啡,陪襯一下,沒有任何價值。
為了讓這一切都快點結束,李沐騁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直接主動的詢問起了對方的情況。
“聽說程先生是公務員?”
“嗯,是。我現(xiàn)在在安監(jiān)局工作?!?p> “那我的工作你知道嘛?”
“嗯,知道。聽介紹的人說過,是校醫(yī)?!?p> “對的,就是校醫(yī)。”
“校醫(yī)挺好的,工作不算太忙,還有寒暑假?!?p> “嗯,當初就是沖著寒暑假去的?!?p> “女孩子嘛,做這樣的工作挺好的,至少我蠻喜歡的?!?p> 這程笙弦也是直接,毫不客氣的表達著他的喜惡,讓李沐騁覺得交流起來還蠻輕松。
可當她剛想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邊坐著的安于懷竟是插起了嘴,“她這工作有什么好的,又賺不了幾個錢。雖然說有寒暑假,但有沒什么用,也沒人可以陪她出去玩。再說了,她的寒暑假都是死宅在家里的,哪兒都不去。”
這話一出,程笙弦的臉上有些尷尬,而李沐騁也明白安于懷的意思,特地沒去接話茬。
“李小姐先前不出去,怕是因為沒有人陪。以后結了婚有了孩子,她的這個假期可就顯得很有價值了。李小姐,你說是嗎?”
被這么一問,李沐騁準備作壁上觀的打算只好作罷,悻悻的回了句,“這要看情況吧,我也不好說。先不論會不會結婚,但我覺得生孩子這事兒,我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其實李沐騁說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雖說對方是王軼的表哥,她不想弄得太尷尬,但是該早點結束的最好還是早點結束。
程笙弦也是個聰明人,除了剛聽到那話的一瞬間,有些不可思議之外,之后都一直維持著一如先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