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榕由喜轉(zhuǎn)衰,一臉的惶恐,倚在門口,喃喃自語道:“完蛋了,這是碰見索命鬼了......”
沙仞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漆黑如夜的眸子一閃,注視著向榕半殘的樣子,“你是他的徒弟?!?p> 向榕渾身一顫,打個激靈,宛如癡傻,愣住了。手中的拐杖再一次滑落在地。
“呵,原來也是個殘廢?”沙仞譏諷道。
“我......”向榕有口難辨,此時他手腳筋脈斷裂,還未痊愈,確實是殘廢!
沙仞眸子轉(zhuǎn)向斷臂男子,“你說我殺不了你,那我就先殺了你這個廢物徒弟?!?p> 斷臂男子雙眉一促,目光犀利,腳下狠狠用力一跺,大跨步而起,攔截持劍刺向向榕的沙仞。
沙仞邪魅一笑,“你還真是在乎你這個徒弟?!?p> 他轉(zhuǎn)而將劍又刺向斷臂男子,斷臂男子高高躍起,腳下以那劍身為基,又一騰空,再如流星落地般急速墜落。
他單腿屈膝,并用膝蓋狠狠擊中了沙仞的肩膀。沙仞漆黑眸子一轉(zhuǎn),肩上突然卸力,斷臂男子膝蓋又狠狠撞在地面。
沙仞乘勝追擊,劍鋒一轉(zhuǎn),劃向斷臂男子。
斷臂男子原地如陀螺般以膝為軸,使出一計掃堂腿,沙仞避閃不及,一條腿被踢到,失去平衡,那一劍自然也就歪了方向。
斷臂男子緊接著又是以背為底,雙腿并一,狠狠向上踹去,沙仞小腹部被踹到變形,而沙仞卻流露出譏笑,“就這樣?”
沙仞一柄劍回手急速刺向斷臂男,斷臂男子奮力一躲,但還是被刺中衣袖,半只衣袖應聲而斷。
“我忘記你沒有胳膊了,太可惜?!鄙池鹂谥醒┌椎难例X沾有絲絲血跡。
斷臂男子自是瞧見沙仞口中的鮮血,他認為這是混亂的真氣在擾亂的沙仞的經(jīng)脈,沙仞命不久矣。
沙仞口中不斷流出鮮血,鮮血顏色漸漸濃厚,呈現(xiàn)暗紅色??墒巧池饏s不見受其影響,面目依然狂暴,絲毫未覺察到自己的變化一般。
斷臂男子掙脫開來,一個魚躍站起身,緊接著又凌空飛來一腳,沙仞頭部被這一腳踢到扭曲,猙獰的面孔鮮血四濺。
沙仞好似沒了知覺,沒去管臉上的傷痛,揚起手中的劍劈砍斷臂男子,斷臂男子空中旋轉(zhuǎn),輕易躲過了這一劍。
不遠處的向榕也看出了沙仞的變化,他好似沒有剛剛那么迅猛的身手了,整個人也遲鈍了不少,更不要說他那不斷噴涌鮮血的嘴了。
斷臂男子目光炯炯,“你還在執(zhí)迷不悟嗎?”
沙仞漆黑的眸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yōu)閼K白,瞳孔不斷在擴大,他胡亂的舞著劍,卻根本傷不到斷臂男一根汗毛。
“我怎么看不清了......”沙仞狂妄的語氣變得渺小,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
斷臂男子如高聳入云的山,莊重的立于他面前,看他茫然無助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
“夏侯義你躲在哪了!”沙仞的雙眼似乎完全失明了,兩只手胡亂摸了摸四周。
向榕一驚,師父原來叫“夏侯義”!很普通的名字??!有什么可隱瞞的?
夏侯義就站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沙仞,沙仞那暴跳的血管漸漸縮小,直至不見,皮膚也滄桑了不少。
夏侯義蹙眉嘆息,想到:該來的終歸會來。
只是沙仞那纏著白布條的左手格外引他注目,這左手是否隱藏著什么秘密?
沙仞猛然一揮拳,一股無形之力迸發(fā)而出,他們還未坍塌的半側(cè)房屋頃刻間倒塌,灰塵再次四起。
夏侯義與向榕相視一眼,難以相信如此“狼狽”的沙仞還有這般威力!
“不好!”
夏侯義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個高鞭腿踢向沙仞,沙仞像不倒翁一樣轟然原地倒下,隨即又立了起來。
沙仞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你逃走了呢,原來在這!”
沙仞對夏侯義打出一拳,速度極快,電光石火間,夏侯義感到一股威壓擠迫,腳下向后踉蹌了幾步。
夏侯義一愣,這還是走火入魔的沙仞嗎?他難道不應該經(jīng)脈錯落而死嘛!
沙仞極速迫近夏侯義,對著僵直的夏侯義接連打出十幾拳,拳拳入肉,力道十足。
夏侯義腹部在毫無準備下,接下十幾拳。他頓時疼痛難忍,彎腰屈身,大大張著嘴,胃中苦水倒流,滴滴落在地上。
沙仞的眸子漸漸恢復正常,視力也恢復如初,他看著眼前卑躬屈膝的夏侯義面露不屑,“你是在向我求饒嗎?”
斷臂男強忍疼痛,直起身子,眉目變形,對視著沙仞。
沙仞欣喜若狂,親自將左手上纏繞的白布條扯下,那左手乍現(xiàn),引向榕倒吸涼氣。
只見沙仞的左手通體呈淡棕色,皮膚如樹皮一般,干褶且有條條觸目驚心的“溝壑”。
“你這是......”夏侯義身子還是彎曲的,一臉震驚。
“對,你沒看錯,我修煉了《移花接木》,它明明是一本無上絕學,你卻將它列為禁書,可笑至極!”沙仞癲狂的樣子猶如厲鬼,毫無顧忌,毫無底線。
夏侯義咽咽喉嚨,眼神瞥向一旁,暗自想到:怪不得他沒有經(jīng)脈錯亂而死,可是他怎么會找到它,我明明將它燒了。
沙仞見夏侯義似乎理虧,口不敢言,繼續(xù)譏諷道:“你是想獨吞這本絕學吧,你死都不會想出我是怎么得到它的。”
夏侯義對他如何得到《移花接木》的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沙仞怎么敢鋌而走險!
那所謂的“絕學”《移花接木》,他都一一過目過,明明就是一些歪門邪道,教人送死技藝。
“你沒想到吧,我不僅有《移花接木》,還練成了,而你所謂的走火入魔其實是一條捷徑,只是這條捷徑需要有其他在一旁保駕護航,如今我做到了!”沙仞興奮的說道。
夏侯義不動聲色,只是看著越發(fā)狂妄的沙仞。
“你不說話,是在掩飾你內(nèi)心的惶恐,你自私,你偏執(zhí),你好大喜功,你唯我獨尊!”沙仞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懣脫口而出。
夏侯義眉頭緊鎖,終于開口道:“《移花接木》只是在犧牲其他人的生命而延長你的性命,難道它不該被禁嗎,而且修煉它無異于飲鴆止渴?!?p> “你不要說些冠冕堂皇,晦澀難懂的屁話,我只知道你不配活著。”沙仞冷著臉。
夏侯義對此并不理會,只是說道:“《移花接木》中確實有記載,可以將走火入魔之輩,拉出深淵,恢復常態(tài),但代價太大,沙仞,你放棄吧!你現(xiàn)在只能逞一時之能,終將痛苦死去?!?p> “怎么,還再騙我?你是怕我了嗎,你是怕我讓你加倍償還之前所欠的債嗎?”沙仞只覺得眼前的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