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交煎,屢逢禍亂,風(fēng)絮芊芊,惹人懸念。
冷凌羽趴在冰冷的玉石桌面上,呼呼欲睡,疲憊折磨著他稚嫩的心靈,使他陷入無盡的煎熬與痛苦中。一個小少年,從小要面對神族的斗爭,人間的殺戮,實屬很不公平。
半夜,一道人影迅速閃爍了進(jìn)來,他手執(zhí)一件披風(fēng),輕輕地蓋在了冷凌羽的身上。他在石室里徘徊了一陣子后,才漸漸地離開。
冷凌羽憑借著超強的靈魂感知能力,很快就察覺到對方的舉動。這一刻,他幾乎認(rèn)為此人就是冷凌淵。
“呵!有什么可能是他呢?一定是錯覺!”冷凌羽搖了搖頭,很快就把此念頭打消。
近日以來,他朝思暮盼著此人,甚至還出現(xiàn)了幻覺。幾乎望見每一道熟悉的身影,他都錯認(rèn)作冷凌淵。
到了此時,冷凌羽就好似一葉飄萍,隨風(fēng)飄蕩,感到一切都不由自主。而身邊的親人,皆舍他而去。
清晨,旭日東升,光輝普照。
冷凌羽緩緩地睜開雙眼,頓覺手臂有些麻木,而后腦也發(fā)出了輕輕的疼痛?;蛟S這一夜沒睡好,從而埋下了禍患。
“昨晚到底是誰進(jìn)過我的房間?這披襟又是誰拿來的?”冷凌羽握著閃爍流光且泛著靈氣的蔚藍(lán)披風(fēng),內(nèi)心充滿了疑惑。
像這樣珍貴的一件披風(fēng),豈是一般人隨意可得。除此之外,這名神秘人能來無影去無蹤,修為一定非常高深。
“唉!不管了,這披風(fēng)我先留著吧!要是再遇見那個人,我再還給他。”冷凌羽很快就整頓好衣裝,準(zhǔn)備離開房間。
“殿下,你這是要去哪呢?”剛沒走多幾步,血彩靈就已笑臉相迎了。
“我要出去一下,有事晚點再告訴我吧!”
“殿下,萬萬不可??!”血彩靈的神色充滿了恐懼,原本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更是泛起了青紫。
“你怎么啦!有事就直說吧!”冷凌羽看透了對方的心思,于是好奇地問道。
“殿下,你也不小了,應(yīng)該要有擔(dān)當(dāng)起大任的能力?!?p> “血彩靈,有什么事你就坦白地告訴我吧!這樣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你的性格哦!”冷凌羽把雙手環(huán)在胸前,目光則凝視著對方,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冷凌羽主動與血彩靈接觸,這使血彩靈瞬間愣了愣,她的目光直直地凝固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隨后滿是憂心地嘆道:“教主失蹤后,魔族的另外四人又回來了,看他們來勢洶洶的模樣,定是要奪回血影教。殿下,趁著他們還沒有殺進(jìn)來,你還是趕快逃跑吧!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還能勉強抵抗一陣子。”
“什么?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糟了,這可難搞了?!崩淞栌痤D時毛骨悚然,他往日憑借著冷凌淵的庇護(hù),大可以胡作非為。而現(xiàn)在的局勢卻不一樣,他的一道保護(hù)屏已不復(fù)存在,而他卻要繼續(xù)任憑風(fēng)吹雨打。
“殿下,你還在思慮什么,趕快跑??!記住,后山里有一條小路,那里可以走出血影教。要是你沒有收到我的任何音訊,就不用再回來了。”血彩靈無比焦急,語氣也變得頗為沉重。
“你根本就不是那四人的對手,當(dāng)且真的要留在此間孤軍奮戰(zhàn)嗎?”冷凌羽很不情愿地問道。
“我生是血影教的人,死是血影教的鬼,我是不會離開血影教半步的!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歷代的教主葬在一起。”血彩靈咬了咬牙,語氣十分堅定。
“倘若他們敢殺你,我以后會回來幫你報仇雪恨的!”冷凌羽握了握拳,以表決心。
“走了就不要再回來,血影教可不是一個好地方。”血彩靈神色黯然,同時暗暗淚垂。
“我一定會再回來的,等著我吧!”冷凌羽拍了拍胸膛,輕笑道。
“殿下,你這樣為了我,不值得!”血彩靈很痛苦,她平常雖然意態(tài)冷如冰,但內(nèi)心同樣是火熱的。她有感情,有追求情愛的自由。只可惜,這人生劫,硬是束縛著她不能這樣做。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你是真心待我,我又豈能忍心裝作不見。”冷凌羽真摯地喊道。
“殿下,我很感謝你的這份情義。但是我不能連累你,趕快走吧!”血彩靈勸說道。
“呃!”冷凌羽勉為其難地點了下頭,但腳步卻總是難以跨出。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這時候,從遠(yuǎn)處傳來了刀槍劍戟碰撞的聲音,那恐怖的廝殺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哎呀!不好,他們打進(jìn)來了。殿下,事不宜遲,你趕快走吧!”血彩靈含著一腔熱淚,硬是推了眼前的少年一把,而自己卻打算拼死一搏。
冷凌羽并沒有急著逃跑,而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霎時間他也是手足無措。但隨著血腥味的傳來,他唯有飛快地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殿下,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魔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毖熟`望著那道遠(yuǎn)去的身影,不由得芳心隱痛。
在這般美好的春光下,血影教卻翻起了腥風(fēng)血雨,活生生地侵染了這番美好的春色。
突然之間,冷凌羽的腳步隨即停下,他突然想到了冥影,或許在這個緊急關(guān)頭,對方會出手相助。
“師尊,師尊......”
“怎么啦?二王子,本尊主可不會隨意地當(dāng)你的打手哦!”冥影取笑道,對于此事,他表示不愿意插手。
“師尊,我們不是還要繼續(xù)尋找滅魔劍和調(diào)查蒙面人的下落嗎?要是血彩靈在這場戰(zhàn)斗中死去,我們的一切線索都會切斷的,你就這么忍心嗎?”
“唉!說到最后,還不是為了你的私人利益。好吧!你想讓本尊主怎樣幫?”冥影無奈地嘆道,但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請賜予我須臾的神力,我要打敗魔族的四位主人!”
“唔!以你現(xiàn)在的這個狀況,想要承載本尊主的靈魂之力還算勉強吧!更何況,那四人可是皇者級別的人物,就憑一己之力,會很費勁的?!壁び帮h然地出現(xiàn),隨后對著少年細(xì)細(xì)地打量一番。
“師尊,那該如何是好?”冷凌羽低聲問道。
“呵!你的心思我還不懂,如你所愿吧!”說罷,一縷暗光射進(jìn)了冷凌羽的體內(nèi),其身體暫時由冥影來操控。
這時候,一陣狂風(fēng)掠過,把冷凌羽的衣袍高高地掀起。他的雙瞳瞬間被染成血紅色,而蔚藍(lán)的長發(fā)也被染白了不少。與先前的樣子相比,無疑是對了幾分威嚴(yán)霸氣,少了幾分少年的青澀。
不過身為一名神族之人,就應(yīng)該要有著那股拒人千里且足以讓人恐懼的氣勢。畢竟在那個無情的地方,人也不會有多少情義。
冷凌羽不再猶豫,于是快步奔往現(xiàn)場。他只想救出血彩靈,其他的并不敢多想。
血影教,大殿前。
一群妖魔在此擁堵得水泄不通,并且十分喧嘩。大殿之下,云嘯天、凌魔傷、白鶩和青冥的身影早已在此,唯獨是那魔龍座椅上空空如也。
“快叫你們的教主出來,別再躲躲藏藏的了,像只縮頭烏龜一樣?!?p> “依我看??!應(yīng)該叫烏龜教主才對!”
“就是呀!冷凌淵,不要再躲藏了,倘若你還有一點勇氣,就出來面對大家?!?p> “嘿!我們一路殺進(jìn)來了這么久,還不請我們喝杯水酒?!?p> “哈哈哈!堂堂的血影教教主,不會是臨陣退縮了吧!不知是什么時候變得這般膽小了?!?p> “我說啊!十有九成,一定是被嚇得溜走了?!?p> “哈哈哈!想不到還真的發(fā)生這等事?。≌媸瞧媛劙。 ?p> 一群烏合之眾在大殿中冷嘲熱諷,那聲聲惡毒的恥笑,就好似當(dāng)年冷凌羽在天魔宮時的遭遇一樣。這宛若一根根銀針,直接往人的心上刺。
而知曉真相的四名魔族主人,則是在一旁暗暗嘲笑。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jīng)忍辱負(fù)重了多年,如今終于能出這口惡氣,也算是不枉此生。他們倒是真的要看看,這個爛攤子最后由誰來收拾。
冷凌淵失蹤的消息實屬不假,倘若冷凌羽敢出現(xiàn),那他們就可以直接殺了這小子,也算是為血梟報仇雪恨。倘若冷凌羽逃跑了,他們就可以大張旗鼓,重新占領(lǐng)血影教,無論是何種結(jié)果,對冷凌羽來講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無論對方如何抉擇,總是對這四人有利的。
“我看誰敢在這里放肆!”
血彩靈帶著一群妖魔,從大殿的側(cè)門處走了進(jìn)來,她怒喝了一聲,便驚動了眾人,喧嘩的大殿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而她的面目中,仍然是冷如玄冰,好似死人堆里的白骨一樣。畢竟這蝕骨魔女的稱號,還不是隨意而來的。
四名魔族的主人見狀,內(nèi)心也多了一絲畏懼之意,畢竟血彩靈侍候過血影教多任教主,她早已在血影教中積得很高的聲望。因此她的號召力,一定是很強的。若果要與血影教的眾妖魔對戰(zhàn)起來,恐怕只會兩敗俱傷。所以,四人先前的那番得意,很快就不復(fù)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