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侍女守著燭火殷勤練字。黑影悄然翻進將軍府，趴在房頂上，先揭開一片瓦，射出一縷煙，擊中小侍女的頭。
小侍女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暈了片刻，又慢慢清醒了。
有灰塵掉落，一抬頭，只見血色映清眸，令人毛骨悚然。
——
“啊---”
慘叫聲，打破府上寧靜。
“下人房那邊---快---”
各房燈火相繼點亮，楚動人率先沖到姐姐屋里，見小外甥還在，才去事發(fā)地。
“來無影去無蹤，絕非等閑之輩?！蹦辆糯蠛铀尖庹f。
——
梅長雪轉(zhuǎn)而看向青燕子，問道:
“冬華是你的人，借助她的眼，你可曾看到了什么？”
“夜太黑，看不清---”
無形的脈絡(luò)，卻已然明朗。
“真的假的？”
梅長雪總覺得青燕子雙手環(huán)抱不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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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個冰窖，她覺得冷，想要縮成一團，卻動不了。好像有什么東西，鎖住了她的手腳。
是繩子，還是鐵鏈?
黑暗中有血氣的味道，似乎空氣中還彌漫著絕望的哭喊。地面上有詭異的沙沙聲，好像有東西在爬。她害怕，想叫，但叫不出聲。當有手拽住她的腳腕，借力站起來，她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不明物其實是一個長著人樣的怪物。
她能感覺到，冰冷的獠牙刺入她的皮膚。
劇烈的痛楚，使得她的大腦無比清晰，一些已經(jīng)忘掉了的東西再次竄上腦海。
——
啊，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家里沒來賊。
家里沒來賊！是她親手打死了養(yǎng)父。滿院都是血色，包括那個來到院里的女人也是一樣。
那個女人，正是大小姐。
——
血色，一點點溢出眼眶。
她有什么資格懼怕眼前的怪物？她們是一樣的?。?p> “夠了吧---”
鐵鏈斷裂，纖細的手抓住眼前人的頭發(fā)，直接砸向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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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開，久違的光亮充斥著密室。持燈者乃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衣著光鮮亮麗，身份不俗。那張閱盡滄桑的臉，全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情緒。
看見眼前之景，忽然間爆發(fā)。
“竟然抓了個紅眼畜生---”
長劍出竅，刺中她的肩胛骨，直接將她釘在石壁上。她忍痛拔出劍，勉強站起來，依舊往外沖，卻被一道掌力迎面擊飛，再次撞上石壁，渾身骨骼都散了。
——
來人抱起血泊中的少女，那個在地上爬來爬去的紅眼怪物，轉(zhuǎn)身走出石門。
冬華想要追逐光而去，卻怎么也使不上力。
此時，腦海里有人在喚她：
【小白菜，回答我---】
體內(nèi)血液頓時沸騰，好像恨不得長出無數(shù)張口，向?qū)Ψ胶艟取?p>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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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之網(wǎng)，匯聚在高樓之巔。黑衣女伸手抓住那網(wǎng)，隨手一揮，那網(wǎng)化作血光，飄散到各個角落。其中有微弱的一縷，飄入花家大院，落入湖中，消失了。
女人抿嘴一笑，樂道：
“原來藏水底下，難怪找不著---”
——
暗處黑氣化作鬣狗，卻不敢靠近。于是盛京城的妖風便將它們的心聲散播出去。
【赤音——命女赤音——】
她來了。
——
女子自高樓躍下，身后黑影緊隨。
“吶，宋仁，快點啊——”
風聲如嘶，黑影怔怔地點了點頭。
女子迎著夜風開心一笑，似乎已別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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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梅長雪對著燭火，閉目作畫。寥寥幾筆，佳人已躍然紙上，天真的容顏，不變的執(zhí)念縈繞眉宇間。她將那畫置于燭火紙上，屢屢青煙環(huán)繞成四個字：
命女赤音。
門忽開，青煙被寒風吹散。
她抬頭迎上由遠及近的青燕子，道：
“命女赤音出現(xiàn)了，要向故人討回多年前遺落的東西?！?p> “哦?是否可以考慮收了她?”
青燕子說。
梅長雪微微點頭。
蛇之命格，倒是個好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