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藥的過程中以及制作完成的藥物,王瀟都會拿黑毛角當(dāng)試驗品。
只要黑毛角一連七天沒有出現(xiàn)副作用的話王瀟才會自己嘗試。
至于萬一七天后出現(xiàn)副作用的情況,王瀟倒不是很在意,畢竟不是配置毒藥,這些藥材都是珍貴良藥,頂多就是調(diào)配不當(dāng)引起身體不適。
比如魂體失調(diào)出現(xiàn)吐口水,身子疼,頭昏眼花之類的小癥狀,其中王瀟最嚴(yán)重的一次是吐精氣。
這也是怪事,黑毛角吃了沒問題王瀟吃了卻出了問題,最后查出來倒也不是大毛病,反而是因為大補的原因。
好在王瀟及時用針灸止住了,另外吃了幾服調(diào)理魂體的虛神水和通脈膽。
又在野外一連閉關(guān)修煉了四天,待體內(nèi)過量的精氣消化了才停下來,不過卻讓他意外的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清涼能量增長了一絲。
王瀟在此基礎(chǔ)上重新調(diào)配制作,幾番實驗居然讓他意外的做出能夠提升體內(nèi)清涼能量的地黃丸。
而清明散和回魂丸這些有特殊針對性藥效的藥物,那也是因為有針對性的藥材,都是在紅茯苓和芝馬草這些特殊藥效的藥材上加了些其他中和的材料制作出來的,相對容易些。
除了這些就沒再出現(xiàn)其他大的問題了,王瀟還不至于會拿兩種藥性相沖的藥材做藥。
藥效相沖的藥材同時服用很容易導(dǎo)致亡魂,也就是靈魂再死一次,所以在藥材使用上非常嚴(yán)肅。
可見當(dāng)初王瀟對滕大夫胡亂讓他吃各種莫名藥材的驚魂后怕,雖然也有可能是滕大夫看出來并不致命。
但王瀟對自己的小命上感覺不是,他又不是小孩子,剛來時是不懂,在這里呆久了又從書中見識了不少。
對事物還是有些分辨力的,滕大夫的神情和行為根本不像一位名醫(yī)更像是吃死了就重新來過的那種對生命的漠視和對結(jié)果的瘋狂。
只不過王瀟不愿意這么想,畢竟他還活著或許是他過于猜疑了,但王瀟現(xiàn)在每每想起都還是細(xì)思極恐。
恰是滕大夫的這種漠視又讓王瀟覺得或許是他產(chǎn)生的錯覺,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對待滕大夫像是個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禮的男子。
又像個任人擺布自認(rèn)為是個交易后手法純熟的伸手要錢并對此毫不羞澀的青樓女子,想了許久他才為這個想法感到荒唐,立馬搖搖頭打了個寒顫甩掉了這個想法。
過了半年后如今每過一天王瀟都心神不寧,總感覺滕大夫哪一天突然就回來了。
王瀟有時候會想到滕大夫是不是出了意外死在了外面,偶爾會有些慶幸。
但馬上王瀟對自己升起的這個邪念嚇了一跳,竟然巴不得滕大夫去死,滕大夫也沒對他做什么,自己這樣想實在大逆不道。
但滕老一天天不在,王瀟心頭反而有種即將又回到以前那種冥冥中的深沉壓力。
隨著半年過去輕松的日子仿佛過一天少一天似的,說實話他內(nèi)心對滕大夫的不自在,加上滕大夫?qū)λ钠髨D,讓他隱隱希望滕老永遠(yuǎn)別回來好。
或者永遠(yuǎn)都沒到滕大夫回來的日子,但這種緊迫感讓他過得很是不舒服。
時常會恍惚覺得自己弱小的像個被囚禁的靈魂,頭上始終有一把沒開鋒的刀,在他脖子上來回鋸著。
他感覺自己不會再死一次,也因為刀沒開鋒而感到無所謂,不,其實是強迫自己忽視這種難受的壓迫感,也不,是他嘴短手短沒能力拿起骨氣拒絕。
可見王瀟并不是一個多有骨氣的靈魂,雖然偶爾會情不自禁的感到不好意思,但滕老模糊不清的態(tài)度除了讓他心生不安也有讓他心甘情愿甚至是期望的意味在里面。
畢竟交易是有價格和分量的,恩情也不是鬼情,既是無價,分量又是輕于鴻毛。
無價自然永遠(yuǎn)都還不完,沒有重量也就沒有數(shù)量,死了就沒有重量了當(dāng)然也就還完了,交易的價格即使再貴再重也有還完的一天,死了還要還。
王瀟想當(dāng)然的這么認(rèn)為,他不知道滕老會怎么想,也正因為不知道才會感到不安感到惶恐。
他明白他還年輕,找不準(zhǔn)這種界限才讓他感到無所適從,然而這種關(guān)系到底有沒有界限呢?他以為有的,不過很快他就會明白,滕老會讓他一生都明白。
按照自己的設(shè)想制作好了這五種藥物,算是解決了在這里立足和生活的大部分所需吧。
其實他原本還想將其中幾種藥效濃縮到一顆藥丸中,不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辦不到,這需要極高的醫(yī)術(shù)。
他現(xiàn)在還沒學(xué)到家,只能在某種藥效的藥材基礎(chǔ)上加以配置,還無法做到不同藥效的藥材做出不同藥效的藥物。
能做出對自己修煉冥想法有用的藥丸實屬僥幸,原本王瀟也沒打算制作出對自己修煉有用的藥物。
畢竟他體內(nèi)的能量不是魂力,沒有參照物,書上也沒有類似的記載,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
或許這跟藥材的選擇和年份有關(guān)吧,似乎年份越久的藥材對體內(nèi)清涼能量的效果越好。
所以地黃丸王瀟用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藥材,包括其中的千年藥材龍黃草,這跟他實在不了解冥想法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體內(nèi)清涼能量又是何種能量有關(guān)。
沒有誰能給他只言片語的答案,他只能飄一步是一步了。
制作好藥物的第二天,王瀟身心準(zhǔn)備好之后,便開始服用地黃丸,全心修煉起冥想法來。
頓時地黃丸在體內(nèi)化開,緊接著無端升起一股強烈的火熱能量流,四處亂竄沖撞魂脈。
讓王瀟感到魂脈隱約在脹痛,連忙快速運轉(zhuǎn)體內(nèi)清涼能量流,同時隨著冥想法的修煉,不多久他的魂體就感到體外無數(shù)絲絲涼涼的氣體進入體內(nèi)。
體內(nèi)的清涼能量流急速運轉(zhuǎn)起來,一個小循壞一個小循壞的快速運轉(zhuǎn),每運轉(zhuǎn)一個小循壞,清涼能量就大上一圈,而那股地黃丸所化的能量流就因此淡薄一些。
體內(nèi)能量節(jié)節(jié)攀升,不斷增大,不知多久體內(nèi)虛暝中悄然聽到砰的一聲,他的腦袋卻如受重?fù)簟?p> 王瀟睜開眼睛瞬間呆住,整個天地似乎徹底安靜了,他自己的身心靜的有些寂靜。
他仿佛又回到了臨死前的那一刻,整個腦袋一片空靈,這一刻的感受如此清晰,他也從沒有哪一刻活的如此清醒。
自己仿佛開了竅一般,他身處房間之中能清晰的聽見方圓三十多丈內(nèi)所有的響動,卻并不感到嘈雜。
他能清晰的分辨出哪一種聲音是由什么事物引起的,他能聽到躲在墻角柜子后面兩只和床底下三只快要被藥膏熏死的魍魎不時掙扎煽動翅膀想要飛起的一陣嗡嗡聲。
還有院子中幾只魑魅飛來飛去的嚶嚶聲,地下一些小地洞中黑毛角活動弄出來的響聲,院子外小路上的腳丫子爬行的沙沙聲和更遠(yuǎn)處野地草叢中咯吱鳥發(fā)出的咯吱聲。
滕館去往村莊內(nèi)的一個拐角處,某處房間此刻傳來一個靈魂者自顧自說的聲音。
滕館后院的一片草木野地中還有三個小孩子在玩笑,這都是這一刻他所聽到的。
除了耳朵還有眼睛的變化,他清晰看到房間內(nèi)一些懸浮的灰塵和屋頂墻角處妖姬穿破了的網(wǎng)襪。
他的鼻子清晰的聞到了一些以前習(xí)以為常分辨不出的味道,自己房間內(nèi)散發(fā)著各種不同的氣味他能分辨出是哪種藥材上的。
以及用過的哪些藥膏藥丸的氣味,嘴里也突然感到一絲清涼和甜味加苦澀的味道,是他不久前服用地黃丸的因素,余味居然還殘留在嘴里。
整個寂寥的世界一下子顯得鮮活了,頭腦無比清醒,五感異常清晰,而世界又那么嘈雜清亮,清清楚楚一絲一毫的感受讓王瀟明明白白卻又不可思議。
沉靜良久,王瀟才回過神來,立馬驚喜過望,這種明白了的感受讓王瀟立刻知道這門冥想法的不俗之處。
自己果然沒有修煉錯,這種全身脫胎換骨的好處不是任何一本魂技能夠比擬的。
甚至千年藥材制作出來的任何一種珍貴藥物王瀟也沒聽說過帶有這種藥效。
而且王瀟不僅是感覺到五感帶來的變化,還感到魂體厚實了不少,但動作卻更加的輕盈,皮膚充滿彈性也愈發(fā)晶瑩剔透如水般清澈透明,力氣仿佛也大了許多。
能夠讓五感異于常魂,魂體脫胎換骨,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養(yǎng)生就能改變的,這是改變了魂體由內(nèi)而外的資質(zhì),可以媲美傳說中讓魂體涅槃的神丹妙藥了。
這門冥想法或許到了更高層還有更大的變化,就是不知道修煉到最后會有怎樣不可思議的能力。
如果按照如今第五層展露的效果來看,修煉的層次越高變化越大的推論,修煉到最后或許真有神奇的變化。
修煉到最后不會是變成千里眼順風(fēng)耳吧,王瀟有些驚奇的想到,不過那也不錯,有了無所遁形的千里眼和聽風(fēng)辯位萬里追蹤的順風(fēng)耳,再修煉兩手魂技,那也足夠變成高手了。
王瀟想到這里心中不由開心起來,對修煉這冥想法更感興趣了。
接下來王瀟沒有操之過急服用下一顆地黃丸,而是修煉了一會漂移步法和月亮劍法。
做了些其他鍛煉魂體的事,王瀟看過醫(yī)書了解到任何對身體有用的藥物每次都不能過量服用。
服用一次后魂體并沒有完全吸收藥效,需要鍛煉一段時間等待體內(nèi)服用的藥物完全發(fā)揮出藥效才能接著服用下一顆。
否則容易造成沒有消化完的藥效越來越多的積沉在體內(nèi),最后會影響魂體的平衡,不僅對身體有害還會影響到壽命。
所以過了三天王瀟才繼續(xù)吞噬了一粒地黃丸和二副清明散,這一次,并沒有一舉突破到第六層。
但是體內(nèi)清涼能量增長了很多,魂體越發(fā)的厚實通透,直到第七天王瀟再次服用地黃丸一舉突破到第六層。
到了第六層魂體依然沒有引起質(zhì)變的效果,但是出現(xiàn)了很大的變化,五感的靈敏更是達(dá)到了非凡的境界。
方圓四十多丈距離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盡掌握于手,這種感覺讓王瀟頗為享受和充滿心安。
以后不管周邊有什么動靜自己都能提前察覺做出應(yīng)對,想必即使村里的魂技高手無一靈魂者可以做到王瀟這般的警覺。
這天中午,王瀟剛吃完飯,來到院子正打算修煉一會月亮劍法,猛地心里一抖,然后不動聲色的回到房中爬上石床,盤膝默默的開始修煉冥想法,模樣一絲不茍十分認(rèn)真。
但其實心中早已嘩然一片,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滕大夫突然回來了。
王瀟剛剛聽到后院開門的聲音,立馬就知道是滕老出現(xiàn)了,畢竟只有滕老有鑰匙,平時誰也不會去后院開門。
不管是誰哪怕是趙毅也從不敢去滕大夫的房間,那么除了滕老回來了還能有誰。
要不是王瀟時時開著耳朵聽后院動靜否則還真不知道滕老突然冒出來。
王瀟這時候其實并沒有心思修煉冥想法,而是運轉(zhuǎn)體內(nèi)清涼能量裝作修煉,耳朵和思緒卻早已飛到后院去了。
使勁聽著后院還有沒有其他動靜,或者滕大夫有沒有到前院來,王瀟這下不敢放松心態(tài),滕老要想上次那樣不引起王瀟察覺,悄無聲息的來到王瀟房中是不可能的了。
王瀟一邊思考著滕大夫這個時候會干嘛,一邊心想滕大夫要是來檢查修煉情況自己該怎么辦。
自己如實交代修煉到了第六層,滕大夫聽了肯定會很高興,但這么一來滕老肯定會懷疑為什么在滕大夫不在的半年里王瀟自己就突飛猛進修煉到了第六層。
王瀟手中又沒有珍貴藥材肯定會懷疑到王瀟其他方面,到時在稍微一查就能查到王瀟用的藥材身上,畢竟還有趙毅和江峰身上的破綻。
王瀟不敢相信趙毅和江峰會死守秘密,畢竟就算關(guān)系親密王瀟也沒跟他們說起白蘭花讓他們保密。
至于現(xiàn)在王瀟更是不會去說,但滕老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王瀟身上出現(xiàn)了異常。
到時滕大夫使點醫(yī)術(shù)上的手段,白蘭花的秘密就很可能保不住了,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只要滕老懷疑,王瀟就不敢保證自己能擋住滕大夫的窺視。
王瀟知道自己經(jīng)不起滕大夫的懷疑,白蘭花很可能不保,如今的辦法只有告訴滕大夫自己修煉冥想法仍舊毫無進展。
而且王瀟也想試試滕大夫到底圖他什么,如果圖謀不軌那王瀟的修煉寧愿永遠(yuǎn)毫無進展。
如果是好事或者并不是王瀟想的那樣,王瀟再視情況慢慢考慮一下,滕大夫到底還是他師父,他所想的防備也只是用于自保而已。
滕大夫的所作所為,王瀟不得不往最壞處想,但王瀟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如果這么說滕大夫會是何等的生氣。
半年來毫無進展,滕老到底會怎么處置他,想想就有些心顫。
但與此同時王瀟又希翼的想,滕老一氣之下將他趕出滕館這樣就好了,憑借一手醫(yī)術(shù)怎么也餓不死。
到時在村里給靈魂者治療一些小病,大病就去滕館,小病就在王家那治療,就不用麻煩滕老了,他想的很充分想的很美好。
王瀟是真心不想在滕館這么不自在的過下去了,只希望滕大夫真的會將他趕出滕館,放他走吧。
王瀟心情忐忑的等待滕老飄來或者滕大夫的召喚,一直等到晚上王瀟坐的都有些不耐煩了滕大夫依舊沒有來找他。
王瀟愈發(fā)感到驚奇了,不知道滕大夫在想什么,以前不是最關(guān)心王瀟修煉冥想法的狀況嗎?怎么這會不著急了?
更加奇怪的是,王瀟除了之前聽到后院滕老剛回來開門的聲音,之后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動靜。
這實在有些不大尋常,這個時候滕老在房間里做什么,難道是睡覺?
王瀟驚疑不定的思慮著,不一會聽到趙毅回來了,趙毅還沒有察覺到滕老已經(jīng)回到滕館了,像往常一樣回到房間放下棍子,休息了會又回到廚房拿饅頭,然后回到房間就沒有再出房。
王瀟坐臥不寧,想了又想,不管怎樣都要面對滕老,自己這么胡思亂想下去也沒多大用處。
努力許久放空心思修煉了一遍冥想法,這冥想法說來還有定心寧神的效果,修煉完后王瀟內(nèi)心著實平靜了不少。
感覺了下后院的動靜,依然毫無聲響,趙毅倒是已經(jīng)睡著了,還打起了響亮的呼嚕。
王瀟下床去了房間外面,此時已然是深夜,朝藥房處瞧了瞧,而后去廚房拿了三個饅頭回到房間吃完后,便躺下休息了,當(dāng)然……王瀟失眠了。

許書生
后天上推薦,這本書我知道有部分人肯定看不下去,我理解,但我相信大部分讀者想看的是一本書的整體,這是個很龐大的世界觀,后面大綱中的情節(jié)波瀾壯闊,有時我自己翻翻都不敢相信是我自己構(gòu)思的。 我知道寫得細(xì)了點,但大家想想,這是靈魂世界,有趣的地方太多,未知的東西太多,很多地方不細(xì)一點讀者根本就無法理解這樣的一個世界,比如冥幣,比如安家山,比如清明節(jié),后面還會涉及到這個世界靈魂是怎么生存的。 請大家注意:這不是本純靈異小說,靈魂不嚇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將始終貫徹下去,堅持下去,這是這本文的立足之本。 最近生活一塌糊涂焦頭爛額,懇請大家多多支持,讓我把這本文描述出來,讓我以后能看到這本文的全貌,我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