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親王子受接到斥候稟報,飛廉率部眾來投,這個消息讓他滿臉的憂郁緩解了許多。
說實話,飛廉家族的實力在帝國親王眼里并不重要,但是飛廉家族是否守信,關(guān)系到子受識人的眼界和水平,這對于壽親王的口碑非常重要。
如今飛廉家族守信來投,將來未嘗不是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話,這一點讓子受十分高興。
坐在虎衛(wèi)軍的中軍大帳,高舉酒杯,特別是能夠和帝國的壽親王殿下一起,這一切讓飛廉家族的人都很興奮。
飛廉家族原本依靠在草原靠放牧為生,直白說,其實就是個養(yǎng)馬喂牛的,在這個行軍打仗馬車是主戰(zhàn)工具,日常行走牛車是交通主流的時代,這個行業(yè)帶來了家族的巨大財富,也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
在經(jīng)過一輪血淋淋的挫折后,飛廉家族的幸存者們對家族的再度崛起有著更強(qiáng)烈的渴求。
受德公子雙手舉起酒祝福了帝國的強(qiáng)盛和興旺,祝福了玄乙帝的安康和仁德,又祝福飛廉家族的復(fù)興,然后和眾人一同一飲而盡。
受德公子含笑看著飛廉,飛廉滿臉激動,在得知了受德公子的身份后,飛廉對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親王殿下,我族蒙難流離,潛居清泉山,今得殿下不棄,重見天日,全族上下感恩戴德,今后誓為殿下生死!”
飛廉立身長揖,朗聲放言,“誓為殿下生死!”言罷伏地施禮,飛廉的族人一同高呼伏地,氣勢非凡。
受德公子頷首微笑,雙臂張開,向上虛抬:“各位請起。而今帝國,天邑大邦,威孚八方,只要你們盡心為國,必會天從人愿,復(fù)興有望!”
受德公子的寥寥數(shù)語卻讓在座的飛廉族人興奮不已。
飛廉在黃飛虎的陪同下帶著三個漢子走到受德公子面前拱手施禮,受德公子問道:“都安排妥當(dāng)了?”
“感謝親王殿下費心,黃將軍安排好了,女眷和孩子都在落雁鎮(zhèn)安頓下來了?!?p> 受德公子點頭,“那就好,你們先暫住,等此間事了,和我一同回沫邑去,在那里安家?!?p> 飛廉帶著眾人躬身致謝,而后指著其中兩名中年向受德公子介紹:“殿下,這是我的族弟中修和白冥,乃我族中善騎善射的勇士?!?p> 中修和白冥二人躬身施禮,受德公子起身虛扶,飛廉又指著另一名圓臉小眼的青年男子向受德公子介紹:“這是我的二兒子季勝,武藝平平,不過一身精騎善駕的手藝已不在我之下了。”
季勝靦腆的咧嘴一笑,深施一禮。受德公子哈哈大笑,“我看你飛廉善行能言,季勝是得了你的真?zhèn)靼?,我帝國武功赫赫,中修、白冥、季勝,在這里會有你們大顯身手的機(jī)會。惡來,躲在那里做什么,過來共飲一杯?!?p> 那天打獵后黃飛虎從飛廉族人那里詳細(xì)打聽過五年前的那場沖突,飛廉家族與西鳳城的數(shù)千大軍血戰(zhàn),依仗能騎善駕,危急時刻他們的長處顯露出來,殺出重圍,更是靠著這一流逃跑的本事,越山竄林,一般騎兵等閑也難及,硬生生讓他們逃出生天。
最終有幸存者六十多人終于到了清泉山落草為寇,經(jīng)過四年多的時間,飛廉家族的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兩百人,不過其中大部分是婦孺,黃飛虎也不得不佩服飛廉家族強(qiáng)大的繁殖能力。
看到受德公子的友善和對惡來的欣賞,飛廉的族人心下愈加安定,畢竟建立與帝國親王的良好關(guān)系有利于自己家族未來的發(fā)展,當(dāng)然受德也非常高興能得到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瓜葛的家族投效。
受德公子原本就對飛廉和惡來非常欣賞,聽了黃飛虎的稟報,覺得這個家族可以大膽使用,內(nèi)心的重視程度又提高了幾個層次,這才有了這場歡迎的酒宴。
飛廉家族感覺到這份器重和友善,人人對此感激涕零,頻頻舉杯開懷暢飲,酒席氣氛熱情四溢。
……
對于中修而言,今天是最為漫長的一天。
這一日發(fā)生了太多事,倒是把中修徹底累壞了,直到他能倒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已是次日清早天光大亮,他精神奕奕卻是無法入睡。
前一天趕了一夜的路,從潛伏數(shù)年的清泉山中舉族遷出,兼程來到這個叫落雁的小鎮(zhèn),按照族兄飛廉的吩咐安置好了族中的老小,又匆匆趕到鎮(zhèn)外虎衛(wèi)軍大帳參加專門為自己一族的接風(fēng)洗塵宴。
當(dāng)?shù)弥约和侗嫉馁F人居然是帝國的王子,堂堂的親王殿下親自主持宴會招待自己一族,這份激動讓自己不知道喝了多少,雖有醉意卻更是興奮不已,下午不肯休息的自己便帶著侄兒季勝在小鎮(zhèn)里巡視族人的安置情況。
作為飛廉家族善騎善射排名第一的勇士,這幾年來中修一直處于神經(jīng)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他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呈現(xiàn)出下降的趨勢。
中修的內(nèi)心深處,一直隱藏著一段痛苦的記憶,每個夜晚都在折磨著他。
那個凄慘的牧場之夜,重傷倒地的自己被妻兒圍著,就是這張面孔惡狠狠的揮刀砍了過來,刀下飛濺的不是自己身體的血肉,可是痛楚卻是心底無法抹去的徹骨,有時中修也埋怨飛廉不該在那個時候沖過來救了自己,否則自己也不用每夜受著這種痛苦的煎熬。
中修看到族人們在落雁鎮(zhèn)臨時居住的條件比起山里已經(jīng)不知道好了多少,豐富的物資供應(yīng)還有良好的生活環(huán)境,與其說大家開心是覺得人氣更旺一些,不如說主要的原因是家族重新入世的安全得到保障,畢竟沒有人愿意一直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中。
要知道為了生存下去,大家隱姓埋名吃了多少苦,到今天,似乎終于看到了希望。
無論是老人和孩子今天在這小鎮(zhèn)都是樂呵呵的,醉眼朦朧的看著一張張笑臉在小鎮(zhèn)晃來晃去,中修是非常滿意和開心,由衷感激族兄和壽親王。
不過中修的好心情卻在那一瞥間嘎然而止了。
漢陽老套筒
解釋一句:飛廉的弟弟中修、白冥,兒子惡來、季勝的名字都是因為被追殺隱姓埋名的需要,所以沒有直接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