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日早上,許幼滿實在是等不急,便主動打了電話給邵盛安。
他已經(jīng)回美國近兩天了,卻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她實在是著急。
“是胃癌晚期,”電話那端,邵盛安沉重的聲音傳來,“醫(yī)生說,只能盡最大的努力減輕她剩下的日子的痛苦!”
此時的邵盛安是剛總醫(yī)院回到他們在美國的家里,在陽臺前肆無忌憚地抽煙,一根接著一根,臉上滿是頹廢!
夏繡云的胃癌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一年了,卻一直瞞著他。
這次夏繡云突然暈倒,是因為看了有人寄給她的東西。
邵盛安從夏繡云的管家那里拿來了那份文件,有邵盛允的死亡報告,有沈亦晗活著的證據(jù),有許幼滿與沈默晗的關系證明·······
他其實也是怕的,怕夏繡云知道許幼滿之前與沈默晗結婚的事,而如今又加上了害死邵盛允的兇手仍然存活的消息,對夏繡云,對他來說,都無異于五雷轟頂!
沈亦晗是那場車禍的罪魁禍首,但如今,他卻活著,正大光明地活著!
許幼滿雖然也不喜歡夏繡云,但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著實讓她吃驚不小。許幼滿震驚了片刻,緩過神來,“那我?guī)ё粕厝ァぁぁぁぁぁぁぁぁ?p> “不用!”邵盛安脫口而出。
夏繡云昨晚醒來了半個小時,哭著拉著邵盛安的手,說她再不要見到許幼滿母子,還說,要他替慘死于那場車禍的邵盛允報仇!
他無法反駁,無法辯解,只能任夏繡云握著自己的手,忍著萬箭穿心般的痛苦。
邵盛安滅了煙,伸手扶額,聲音低沉,“再等等吧,再等等?!?p> 許幼滿自然聽出了邵盛安那似是排斥的情緒,也察覺了他說不出的無可奈何,“怎么了?盛安·······”她莫名覺得心慌。
“沈亦晗,造成我哥哥出車禍的罪魁禍首,現(xiàn)在在哪里,你比我清楚吧!”邵盛安看了那照片,有她與他在一起的場景,而且看起來關系匪淺,“你回去要見的人,是不是就是沈亦晗?”
邵盛安忽的想起了那文件寫的詳盡的沈亦晗回合龍的日期,似乎,與她要見的人的時間差不多,而她說是回去見弟弟。
“原來你一開始就是去見他!”邵盛安忽的有一種后知后覺的恍然與挫敗感,他更無法接受許幼滿騙他,忍不住怒吼道,“他害死了我哥哥,你知不知道?”
此刻,他腦海一團混亂,無法理清因果,他不知道許幼滿在與他在一起時知不知道著一切,但他卻感受到自己滿腔的怒火在混沌之間在內(nèi)心灼燒,找不到出口。
許幼滿被邵盛安這么一吼,整個人為之一振,唇張了張,最后卻嘗到一滴清淚的悶苦。
“幼滿,我媽全知道了!”邵盛安的語氣柔軟下來,甚至帶著些許懇求,“她知道你與沈家的一切,知道沈亦晗害死了我哥哥,還好好的活著··········”
許幼滿聽了邵盛安的話,力氣似被人全部抽走了,拿著手機的手臂也垂了下來,呆呆在床畔坐下,內(nèi)心悲戚,卻發(fā)覺忽的竟無淚可流。
夏繡云如今病重,又知道了一切,許幼滿猜著,夏繡云必是不想再見他們母子的,而邵盛安的態(tài)度,則更是狠狠在她心上插了一刀。
那如果邵盛安知道,沈亦晗會出那場車禍,又全是因為她的那通電話,他又會如何對她,對他們的感情呢?
許幼滿此刻如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她不怨邵盛安此刻做出的取舍,若他真是無情無義的人,她也不會愛他。
她知道他重感情,她也身心他不會放棄他們母子,只是當最后的真相揭開,當他知道罪魁禍首是她,他又該承受怎樣的痛苦?
許幼滿如置身迷霧,此刻不知該如何進退。
忽的許幼滿想到,夏繡云怎么會知道?會知道一切?邵盛安又怎么會知道沈亦晗活著?他前幾次回合龍,完全不知道任何東西,怎么突然之間,夏繡云與邵盛安就知道一切了?
許幼滿又憶起了沈亦晗那次莫名其妙的話,他告訴她說,一切都晚了·····
什么晚了?
許幼滿發(fā)覺自己放入一顆棋子,在棋盤中,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沈亦晗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如果不是沈亦晗,那又會是誰·····
許幼滿拿起手機,撥了沈亦晗的電話,深呼吸,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聽電話那端被人接起,許幼滿隨即開口,“為什么邵盛安和他母親突然間會知道一切?”她有種莫名的預感,這事,和他脫不了關系。
“你還是想毀了我是不是?”見沈亦晗不語,許幼滿戚戚開口,最后卻是冷笑,“是,是我害死了幼尋,是我在捐獻書上簽了字,所以,你就該毀了我·······沈亦晗,如果是你,如果當初在器官捐獻書上要簽字的人是你,你會如何取舍?”
他從一開始要的便是復仇,而害死許幼尋的,歸根究底也是她。
那這一切就都能得到解釋了。
他要毀了她········
“我·····”沈亦晗頓默。他想說不是他的,但是,卻又是他默許了沈洛琳的告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今晚,我派阿甘去接你,你來見我?!?p> 說完,沈亦晗先是掛了電話。
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含了私心的,他想讓邵盛安離開她,他甚至想借沈洛琳之手,用過往的真相毀了她如今所謂的幸福。
但他不想傷害她,不,也許不是不想,是不能,是舍不得。
誠如她自己所說,如果她不在那份捐獻書上簽字,也許許幼尋還能撐下去·····
但如果當初那份捐獻書真實地擺在他面前,他又會不會簽字呢?
這樣的一個假設,讓他徹底體會了她當初的猶豫與悲痛,他甚至佩服她的勇氣。他又有什么資格恨她呢?
明明是他們所有人逃避,讓她抗下了當初沉重的一切!
他本來不想這么快與沈洛琳撕破臉面的,但如今將許幼滿扯了進來,他只能加快步伐。那就今晚吧。
今晚,將沈洛琳的面目撕碎,之后他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獵物在驚慌失措之中,犯下更大、不可彌補的錯誤······
我筆名叫九順
捐獻書········記住這個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