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灑落進(jìn)車窗,照在了源的臉上,“阿雅克肖?”他說,“沒記錯的話那是「皇帝」的故鄉(xiāng)!”
在聽到皇帝二字時,左臣羽驚詫地轉(zhuǎn)過了頭,直勾勾的盯著源——做為一個日本人,他看來對「皇帝」二字很敏感。
女人也注意到了左臣羽眼中的異色,她沒有直接對他解釋,而是接著開口對源說:“拿破侖.波拿巴——法蘭西的皇帝。是啊,阿雅克肖,我出生在那里?!?p> 左臣羽做出了一個“哦”的表情,又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
“我的這位朋友歷史學(xué)的不好,小姐請勿見怪才是?!痹撮_玩笑說。
“哪里的話。”她說,“對了,忘了自我介紹——”她向源伸出了手,“Freut?mich,?sie?kennenzulernen,Mein?Name?ist——Maria?Theresia.”
源摘下一只手的手套,站起身,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這個女人的手指中前端,很好的表示出了做為一個受過良好的男人對女性的禮貌與紳士禮儀。他用德語說——“Mademoiselle?Maria,?sch?n,?sie?kennenzulernen.?Mein?name?ist?——keiyan.”
聽到源用德語回答自己,她眼神中流露出了好感。
她對他笑著,語氣輕柔的回應(yīng)道——“Sch?n,?dich?kennenzulernen,?kei.”
“特蕾莎小姐的德語說的很好。特蕾莎——和十八世紀(jì)的神圣羅馬女王一樣的姓和名?!巳缙涿?,你真像個高貴的女王?!?p> 源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搖了搖,表示禮貌。隨后便微笑著把手松開了,非常的紳士。
她再次對源露出了微笑。
隨后,她又半彎下腰,身體微微前傾,朝坐在里邊靠窗的左臣羽伸出了手,用日語說到:“你好,我叫瑪麗婭.特蕾莎。我們可以認(rèn)識一下嗎?”這個動作本來會使得她的身體距離源變得很近,可她彎腰時的身體的重心和腳下站位的左移卻很好的拉開的和源的身體距離。
顯然,她并不想賣弄風(fēng)騷,只是想和源、左臣羽兩位先生交個朋友。——是的,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左臣羽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她,她那張臉上帶著讓人不忍拒絕握手的友善笑容,左臣羽下意有點識的伸出了手,簡單的說到——“我叫左臣羽。”
“很高興認(rèn)識你,左臣先生。”
空氣忽然沉默。
“啊呀呀,”她想到什么似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又快速的轉(zhuǎn)了回來,對源說到,“阿計先生,您和您的朋友還沒有認(rèn)識我的朋友呢?!?p> “阿……啊計?噗……”左臣羽差點笑出了聲。
他咳嗽了兩聲,手搭上了源的肩,一臉假正經(jīng)的說:“我說阿計啊,就去認(rèn)識認(rèn)識人家嘛?!?p> 女人從左臣羽說話的口氣和源的眼神中分析出了左臣羽這句話的意味,——那個男人不叫阿計。
她故作姿態(tài)的用兩手捂著嘴,眼睛張大,做出一副很驚訝樣子。——就像是真的一樣。
她半疑問半道歉的說到——“KeiYan的日語翻譯原來不是「阿計」嗎?——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是我解錯字意了?!?p> 源摸著眉角,尷尬的笑了笑說,“是我的不應(yīng)該才對,因為我剛才一時沒想出名字的德語翻譯——所以就用了音譯?!?p> “哦!是音譯?”她說,“那么KeiYan的日語原意是?”
她好像并不是很懂的樣子,一臉好奇的問起了源。
“源!——你就叫我源吧,那是我的姓,我的全名是源真浩。”
“yuan,源?”她特意用音讀和訓(xùn)讀兩種讀法各念了一遍,最后,她用音讀的讀法說到:“源桑?”
——在日本,念貴族的姓氏,是要用音讀的。這是平民對待貴族的一種尊敬和基本的禮貌。
在日本,貴族也有“華族”之稱,此華又非彼華,「華族」就是取自「華貴」之意。源在日本是很尊貴的姓,源氏的祖先與天皇同宗,是皇族由皇籍脫離后天皇賜予的臣籍封姓,意為「同源一脈」。
“這次我沒有再念錯了吧?”她甜美的笑著,說。
源笑了笑,“當(dāng)然沒有,而且你的發(fā)音用的很好!”——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那個人,說:“不像某個人那樣沒禮貌。”
左臣羽學(xué)著源的口吻「嘁」了一聲,說:“我說,「這種情況」下你小子都還非要和我找個茬吵架不可嗎?你的眼神真的很不友善呢,我可是會發(fā)火的?!?p> 左臣羽不知道,源就是想要和他吵起來,才好「勸退」這個女人,——沒有哪個人會愿意摻和兩個陌生人的吵架吧?
“咳!咳!”源用咳嗽引起他的注意,并向他投去了一個近乎于是明示的「暗示的眼神」。
“你這家伙,都叫你不要拿那種眼神看我了!”
左臣羽猛地站起身,立眉瞪眼的,樣子兇巴巴的看著源。這不像要吵架,倒像是要打架的架勢。
特蕾莎卻沒有像源認(rèn)為的那樣會及時的抽身離開,而是很賣力的做起了和事佬,她攔下了左臣羽,并且好言勸他坐下。
特蕾莎很懂道理的勸說起二人,眼睛里充滿了溫暖,語氣也是那么的柔和;看著她,真叫人生不起氣來。
她說,“牙齒和舌頭也有碰撞的時候,而且一點這小事甚至是沒有必要引起碰撞的。——看上去就像是朋友之間開開玩笑,大家笑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一樣?!?p> 說著,她看了看二人,略作了兩三秒的停頓。這個停頓,是為了不一次說太多話顯得啰嗦,又給了聽的人思考和發(fā)言的時間。
“再說,在公共場所,大家本都應(yīng)該是去維持秩序,而不應(yīng)該去擾亂秩序……”她俯下身子,偏著頭,對源笑了笑,又起身對左臣羽也笑了笑,分別問了二人——“源桑你說對吧?左臣先生你認(rèn)為呢?”
這次……
——源咽口水了。
“為了不影響公共秩序,也為了不和你這臭小子吵架——我要換座位!”
“你給老!給我坐……坐下?!?p> 源這句話的音調(diào)在升半調(diào)和降半調(diào)直間神奇的來了一個大轉(zhuǎn)換,——原因是他實在不想再被聽到吵鬧的列車員跑來說教了。
那可真是活生生的憋回去了一口怒氣啊。
“這樣也是個辦法,源先生和左臣先生都先冷靜下來消消氣吧?!绻且獡Q座位的話,不用太麻煩了,就和我換吧?”
“不必了吧,特蕾莎小姐。你不是和朋友一起的嗎,如果說因為我和我同事的個人原因就把你們分開的話,你的朋友一定會怪我的吧。”
“嘁,好??!”左臣羽俯視著源說,“我過去,特蕾莎小姐就在這陪我的這個「小朋友」好好聊會天吧?!@位小朋友可是最喜歡和長的漂亮的大姐姐待在一起了?!?p> 特蕾莎幾乎是在左臣羽說話的同時?,對源回答到:“她是個很隨和的人呢,心里是不會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我們一會還可以換回來不是嗎?而且這正好可以讓我和我的朋友與源先生和左臣先生互相一對一認(rèn)識認(rèn)識呢?!?p> 源也是在同時,對左臣羽的話語反擊道——“少說幾句沒人當(dāng)你是空氣?!@么想刷存在感的話就找條人多的鬧市街去果跑吧!”
說完,在對方發(fā)火之前,源及時的朝他使了一個眼色——
「我開玩笑的,可別當(dāng)真啊。」
真讓人感嘆和質(zhì)疑——
僅僅一個眼神里就可以暗藏這么長一句話的深意嗎。那干脆以后就不用用語言來交流了豈不是更方便?
話其實不是這樣說的,因為要不是經(jīng)常猜——猜習(xí)慣了,熟練了,不然左臣羽還真搞不懂源那小子他在那擠眉弄眼的是要表達(dá)個什么。
——這或許就是夫妻……
額不,相棒之間的默契吧。
哪怕不說一句話話——只要一個眼神,對方都能夠心領(lǐng)神會你想要傳遞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