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不敢回憶的事啊,絕對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
艾海劍語氣非??隙?,帶著一股神秘的自信。
“那你說你做什么事情啦?”
邵勇站起身來,抓住艾海劍的話頭窮追猛打:“你做什么事情了,說我們冤枉你?你說說看,你認為我們什么事情冤枉你了!”
“我什么都沒做啊,我是以為你們認為我做了什么事了!”
艾海劍并不畏懼地看著邵勇,沉默了好一陣又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出租車司機,這兩年才跟老鄉(xiāng)到的杭市,之前我都沒離開過老家!”
“03至04年之間你肯定來過,杭市肯定來過,百分之一百來過!”
邵勇拍著艾海劍坐下的審訊椅,提高了聲調(diào)道:“我們都是有科學(xué)印證的,我不要在告訴你了,再和你掰扯這些就沒意思啦!”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這樣無憑無據(jù)地搞我,我、我不想和你們多說?!?p> 艾海劍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到最后他就沉默了下來,無論邵勇再說什么他也不搭話了。
審訊室外,關(guān)注著問詢情況地眾人默默地坐著。
“既然當年的案發(fā)現(xiàn)場有這個人的指紋,他當年肯定是到過我們市的?!?p> 劉副局長雖然很少從事專業(yè)工作了,但基本的刑事素養(yǎng)還是很高的,他對眾人說道:“現(xiàn)在時間也過去那么久了,想突破,他的供述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p> “應(yīng)該講艾海劍絕對知道這個案子,我們現(xiàn)在只能認定艾海劍肯定是這個案件的參與者、制造者,但是也不排除是兩個人、三個人,或者是團伙?!?p> 雷康也點了支煙,開口補充道:“直接作案對象是不是艾海劍,直接殺人的兇手是不是艾海劍,我們也要持保留看法。”
聽著兩位領(lǐng)導(dǎo)的說法,肖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的確,下一步的工作必須要圍繞著當年艾海劍的杭市之行展開,當年他來做過什么,這是偵破案件的首要大事。
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天,一直在審訊室與審訊員東拉西扯打機鋒的艾紅光,在邵勇不間斷的犀利詢問之下,約莫在下午5點左右的時候,終于開口了。
“我以前是來過杭市一次,那一年我記不起來了……”
“不要講故事啊,我發(fā)現(xiàn)你挺會瞎編的?!鄙塾铝⒖叹嬲f道。
“不會,不會的,又不是多大的事?!?p> 艾海劍眼眸閃爍,余光一直注視著邵勇等人的表情:“我就做過一件對不起人家的事,也對不起黨和政府和人民的事……”
“行了行了,別背電視臺詞了,什么事直接說!”邵勇擺手果斷道。
“就是用那個,拿那個燈頭,在旅社,我們倆住一個房間,電了他一下。”
艾海劍說的云淡風(fēng)輕,仿佛沒事人一樣。
詢問室外坐著的何曉麗與肖然瞬間敏感起來,肖然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人如此淡定,肯定又是在胡扯。
“我當時就是想電他一下,拿幾百塊錢?!?p> 艾海劍繼續(xù)說道:“結(jié)果我一碰到他,我一碰到他,他就叫了,叫了我就跑了嘛?!?p> “什么旅社?”邵勇的表情語氣驟然凌厲起來。
“我忘了。”艾海劍搖頭。
邵勇一拍桌子,“你沒忘,說,什么樣子的旅社!”
“一個小旅社,不大,也不是很大。”艾紅光吞吞吐吐說道。
“是什么旅社,樓房還是什么?”邵勇問道。
“呃……”
艾海劍咬了咬嘴唇,想了幾秒鐘,才說道:“應(yīng)該是樓房吧,兩層的吧我記得好像是?!?p> “???”邵勇歪著頭盯向艾紅光的眼睛。
“兩層,是兩層的?!卑t光拉下眼皮,沒敢和邵勇對視。
這是一起未遂的案子?
審訊室內(nèi)外,俱都寂靜了兩秒,何曉麗看了看肖然,肖然也看向何曉麗,看來這家伙做的,不止致死的這一起?。?p> 幸好審訊室內(nèi)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優(yōu)秀刑警。
邵勇頓時就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保持常態(tài)道:“在哪個地方?那旅館在哪個地方?你開出租車對市里絕對熟,你別說你不知道!”
“前塘,前塘那邊?!?p> 艾海劍猶猶豫豫道:“想起這個事我就挺心痛的,現(xiàn)在我說了我輕松了,如果他死了槍斃我都行,一命抵一命?!?p> “你不要揀輕的講。”邵勇繼續(xù)施壓,加重語氣。
“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再有什么,你就是槍斃我,我都說不出來?!卑σ桓睂嵳\的面相,又開始反反復(fù)復(fù)的死扣著這個點不放。
十三年前,這起地下室旅館殺人案件發(fā)生在市區(qū)。
而艾海劍所說的前塘位于杭市的遠郊區(qū),作案的旅館是一座二層樓房,更蹊蹺的是,在隊內(nèi)所掌握的資料里,前塘那邊,歷史上從來沒發(fā)生過類似的案件。
“這個艾海劍我也觀察了,從他的閱歷、經(jīng)歷來講,他不是一個亂說的人?!?p> 晚上的案情分析會上,雷康手里的筆一下下地敲著桌子,“而且每次說話他必須是三思以后才說,絕不會脫口而出?!?p> “我感覺,他就是想從我口中,想得到一點什么信息,讓他知道,他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p> 作為主審的邵勇說道:“他肯定一直在想這個事情,他在說這個情況的時候,心里肯定是也在衡量著,我該交代什么什么情況?!?p> “我認為他做的這樣的電擊案件應(yīng)該不止這一起?!?p> 何曉麗也說道:“他說的這個未遂的,應(yīng)該就是其中的一起情節(jié)較輕的,以此來試探我們,想知道我們到底是在他的那個案子里抓到了破綻?!?p> “可是我們手里只有這一個案件的卷宗,在前塘那個案子,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是不是就在郊區(qū)的前塘?”
龐景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畢竟都過去十三年了,郊區(qū)的變化很大,咱們該如何去調(diào)查求證?”
會議室里沉默了片刻,雷康開口說道:“明天我去找下陳老,當年這個案子發(fā)生的時候我在辦其他的案子,沒參與進去,很多細節(jié)不是太了解,陳老是當年這個案子的主辦人?!?p> “雷隊,您說的是,陳至仁陳老隊長?”邵勇問道。
“對,這個案子就是陳老從警生涯的最后一樁沒有破掉的案子,案件決定擱置的那一年,陳老就退休了。”
雷康點頭道:“明天我去給你們請陳老,他對這個案子的各個細節(jié)了如指掌?!?p> 第二天一早,已經(jīng)年過七十的陳老,精神抖擻地到了離開多年的刑偵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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