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又忘了,這是女尊治下的地方,男子是要清白的。
也許是一直以來白之珩的表現(xiàn)沒有一分靦腆羞澀保守,她總能忘了這里的設定。
顧云曳自己倒沒什么感覺,只是睡在一張床而已,睡覺規(guī)矩的話跟睡單人床一個樣。
不過,她忘了白之珩的感受。
“那…我下去睡?”顧云曳語氣帶著點試探。
白之珩眉一皺,直接伸手拉住她:“這里只有一床被子,你下去是想凍死嗎?”
“你介意的話我盡量往里邊靠。”顧云曳聲音自然,說著真的往炕里邊靠過去。
白之珩默了會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嘴角輕抽。
這一刻,他挺希望顧云曳還是以前那個花癡的。
“你別往里了,被子沒那么大?!卑字衩娌桓纳亟柚蛔拥膭幼靼阉^來。
也許是用力太過,顧云曳一下子就撞進他懷里。
顧云曳:“……”
她微抬了抬頭,鼻息間除了他衣服上淺淡的皂角味,還有一絲淡淡的山梅花香。
白之珩僵了一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攬過她,并伸手蓋住她的眼:“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p> 顧云曳動了動,卻被攬得死緊,想說些什么,耳邊已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她:“……?”
清白呢?不顧了?
還是說,因為是前妻夫,無所謂?
顧云曳微有些不自在,她還沒被人攬著睡過。
不過……白之珩的擁抱意外的讓人舒坦,還有那絲若有若無的山梅花香,淺淡適宜,竟讓她覺得很安心。
睜著眼睛默了好一會兒,顧云曳才慢慢放松下來。
感到手下她的眼睫輕掃過,又過了一會兒,待她陷入淺眠,白之珩緩緩移開覆在她臉上的手。
背對著窗外月色,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只一雙淺褐的眸子,昏暗下似乎幽深了許多,似兩丸剔透潤質(zhì)的瑪瑙,泛著邃澀的光。
真是想不到,前幾天還抱著看戲的姿態(tài)見容澈對她關懷備至,現(xiàn)在就輪到他了。
不過,他是幸運的。
只要去了大瑞,就是他的地盤,那幾個與他同是“前夫”的,哪兒舒坦哪兒待著好了。
至于其他可能出現(xiàn)的情敵……
以小云曳如今對他們的態(tài)度,可以想象,都不用他出手擺平,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就可以自己滾了。
白之珩低低地哼笑了一聲,這一會兒,又很慶幸顧云曳不是以前那個花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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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陳家人很早就醒來了,白之珩也早早地起來,跟他們討論著那將近二十兩銀子如何以最節(jié)省的方式用到最恰當?shù)牡胤健?p> 顧云曳稍晚一些才醒來,穿戴好出來吃了些東西,就看見陳英拉著一輛牛車從外面剛回來。
這輛牛車看著挺大,但也只能坐六七個人,而他們就算除去一個趕車的,也還有九個人。
陳英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正待說話時卻突然面色難看地看向院子外。
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直至到了院門口,看清了是昨日來過的陳芪,她身上不知為何裹了一層又一層麻布。
一個比她要瘦上些許但依舊很胖的中年女人跟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地扶著她。
看著他們毫不客氣地一腳跨進院子,陳英陳旭梁等人面色皆沉了下來。
“大娘,娘父,你們來此有何事?”陳英先一步開口,目光落在裹著麻布的陳芪身上頓了幾秒,隨后詢問似的看向陳旭梁和陳旭江。
陳旭江面上還有幾分詫異,陳旭梁卻直接對陳英搖了搖頭。
陳英了然地點點頭,再回頭就見陳大娘兩三步?jīng)_過來抓過她的衣領嚎:
“你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也不想想這些年如果沒有我們你早就死了!你不想著報答我們還教唆你那些男胚子把我乖寶打成這樣……”
陳大娘一身肉沒白長,力道大的驚人,而陳英平時有一頓沒一頓地過活,此刻被抓著衣領拎著還有些無力感。
“大娘,你也好意思說養(yǎng)了我許多年?我娘留下來的田地銀錢不都被你拿去了嗎?”陳英呵呵冷笑。
卻不想陳大娘毫無羞赧之意,理直氣壯得很:“那怎么交拿!你個死丫頭分家我沒給你田嗎????!”
陳英一瞬間失去了口舌之爭的興趣,內(nèi)心諷刺,就那幾畝貧瘠的田,能一樣嗎?
陳大娘正揚起另一只手想一巴掌呼嚕下去,手臂卻忽的一痛,力道一松,陳英立刻摔在地上。
陳銘陳科忙過去扶起陳英。
白之珩手里拿著顆石子把玩,灰撲撲的石頭在他修長如玉的手指間竟把玩出了頂級玉石的感覺。
“哎喲!”陳大娘捂著手臂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陳娘父趕忙放開陳芪來扶她,尖利的嗓子嚷嚷著:“妻主沒事吧?”
說著他又向陳英看過去,尖銳的聲音刺人耳膜:“你個忘恩負義的,怎么能打你大娘?虧你還是個秀才,呸!”
顧云曳下意識地皺眉,來此至今,終于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男人的“女人樣”,感官卻并不是很好。
那尖利的聲音像是掐著嗓子喊出來的,太吵了。
白之珩注意到顧云曳的神色,眉梢微擰,看著還在罵罵咧咧的陳娘父,目光有些寒。
村子地小,家家戶戶大多挨得挺近,不一會兒陳英家外聚了一群人對著地上哭鬧的陳大娘妻夫倆指指點點。
“怎么又是陳秀這妻夫倆,三天兩頭鬧的?!?p> “哎喲,陳芪怎么成那樣了?被陳英打的?”
“要俺說,打得好!陳芪這混混大把年紀了沒人愿意把兒子嫁給她,還總調(diào)戲其他男人,該!”
“陳英這可終于硬氣一回了!以前我看的都替她憋悶?!?p> ……
陳英平日里為人隨和,又是個秀才,不像陳芪一家潑辣惹嫌,村子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向著陳英的。
就算陳大娘此刻手臂是真的痛到麻,哭罵的真真切切,他們也只覺得她在裝。
陳英臉色陣青陣白,勉強賠著笑讓院外看戲的人別在這兒了。
陳旭梁幾個也解釋著他們會解決這事兒,總算把村民們送走了。
陳芪見此還有些急,目光在白之珩身上赤裸裸滾了一轉(zhuǎn)兒,才不舍地看向陳英:“陳英我都聽說了,你把地契給轉(zhuǎn)讓了,想走?可以啊,把地契錢給我當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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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瑾
最近大家都不評論了,孤單寂寞冷~